痛苦让星远全身颤, 他望着四周危机的环境。大量草木枯萎,大理石有被腐蚀的痕迹。
长久以来的训练,让他心中多了股韧劲。他头冒冷汗, 硬是忍着剧痛扶着周围树干直起身子。
疼痛几乎将他撕裂, 星远脑海里闪过一条白线。待视野清晰后, 他冷静躲避在树后。
耳边尽是轰炸声,星远心脏狂跳。他环视周围, 大脑飞速转动。
望着狼狈的面,星远迅速从中找到了通路。
牙齿被咬得“吱吱”响, 星远头晕目眩,他硬是凭借毅力挪到了一个安全的方。
界阵阵喧嚣,可能是同学都躲好了,面少了人的呼喊声。
嘈杂的引擎声越来越大,炮火声也越来越远。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得救了”, 耳边从寂寥到喧嚣, 人声鼎沸。
星远神态缓缓放松,他大脑除了痛感便是困倦。有人大喊:“6号楼的人撤离得最及时, 无一人伤亡。”
人嘀嘀咕咕, 讨论声越来越清晰。
“是哪位同学的功劳?是哪位同学救了?!”
大家四处寻找着这位英雄, 慢慢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华星远……”
“你知道华星远是谁吗?”
“控制了整栋教学楼?这人也太天、太棒了吧!”
有人喊着他的名字, 星远却大脑沉沉使不上一点力气回答。
直到有人走到他身边喊道:“找到了!”
周围人越来越多,星远能感受到前越来越暗。无数人在赞扬他,讨论他的事迹。
星远一直可以感受到界的一切。
他虽然忍受着莫大的痛苦,但他的心从未像现在这么充实、这么满足过。
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属于一个人的自己。像是么东西得到了升华, 星远的思维与“视野”变得加阔。
待他再次有意识后,他被熟悉的人放入疗伤仓。
越熙平淡的言语中藏着焦灼,他问仆人。
“少爷煲的汤好了吗?”
“准备糖了吗?”
“放一些舒适的音乐, 这会使病人的心情放松。”
越熙小心翼翼将星远放入疗伤仓,谁知白净的手掌缓缓拦住了他。
星远睁着困倦的眸,气息微弱且坚定道:“治疗过程中不要消除痛感,想……可以忍受。”
越熙顿住,他望着星远漂亮的眸子,伸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额头。
片刻,他道:“忍住。”
治伤时星远是痛苦万分,他有一瞬的后悔,却又很快释然。
恍惚,他觉得前清亮,似乎有一条路向他。
在星远养伤的这段时,有很多认识、不认识的人纷纷上来探望。
其中有校长、广播台台长、青少年代表……每个人对他都是笑意盈盈,他看他像是在看一个单纯的孩子,绝大多数人中都带着赞赏。
这一切如星远预期的那,但他的心却缺了个口子。
直到有天清晨,口子被填满。
那天,一位名叫封崧城的中校前来拜访。
姓“封”,星远瞬想到军坛三大家之一的“封”家。
封崧城也没有想到他瞧得上的这少年家世这么好,就连他想见面,也得提前预约。
虽然对方的军衔不低,但星远的后台过硬,这使两人处于同等位交流。
封崧城这人很是随意,动不动就喜欢抽烟,这让星远很不喜。
不过,幸亏越熙来得及时,他替星远做白脸,以严厉的态度制止了封崧城的行。
封崧城只能灭了火,他俯视着星远,心里并未将对方放在心上。
望着这双懵懂的眸,封崧城逗弄心起,他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问。
“你知道帝国军校吗?”
星远顿时被激起,他的眸子亮了。
他怎么能不知道?!
见少年这幅神情,封崧城迟疑了会儿,问道:“你……你这是?”
星远兴致勃勃道:“不满您说,的梦想就是考上帝国军校。”
封崧城卡住,他原是想向星远讲明他的来历,但看着对方的态度……以及身体。
封崧城将星远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直言不讳。
“你并不适合军校。”
星远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不放弃道:“有办法将体质提升到b……”
封崧城断了他,认真道:“的意思是相对于军校,你明显有好的出路。”
说罢,封崧城指向一个方向,“帝国军校的斜对面是帝国政治学院,以你的天赋明显适合那里。”
封崧城望着星远,“你去帝国军校明显就是对你能的一种浪费……”
见星远神黯淡,却仍不放弃,封崧城语气渐软。
“好,如果你心意已决,那作机甲操作学院名誉院长,希望你日后可以报一个文职。作一个士兵,你可能只是一个士兵。但作一个制定计划的人,你的价值会高。”
也不知道星远有没有听进去,他缓了好一会儿重拾笑容。
“真没想到您是帝国军校的人,之前若有得罪,请见谅。”
封崧城挥了挥手,二人随意聊了起来。起初他有些生分,慢慢便聊了。
说着说着,星远知道了那些人的来历。
原来这些年联邦帝国越发衰败,早些年的“联邦”之名成了如今星际的一个笑话。
联邦?仅有不到十颗星球的联邦?
怕是一颗中等星下面的附属星球也比联邦多。
各个星球都藏着心思,有人想要覆灭联邦,有人想要咬掉联邦一口肉。
稍微大点的星球不会轻易出战,于是他派一些小鱼小虾他头阵。
一方面是了引起联邦的混乱,另一方面是了试探军情。
星远静静听着,待到封崧城说完,他轻轻问:“联邦帝国是不是不行了?”
封崧城点起了烟,这次星远没有阻拦他。
封崧城道:“差不多吧,帝国在走下坡路,它现在浑身蛀虫,马上就要被掏空了。”
“哦,对了。”,封崧城放下烟看着星远道:“虽然帝国现在人人自危,但是你没事。记得陛下似乎是你的表兄弟?”
“不是,是表表兄弟。”星远无力补充。
封崧城点了点头,他停顿了一下,忽然低声道:“你喜欢这个国家吗?”
扪心自问,星远重重点头。
他从小在这里生长,这里给了他许多快乐的回忆。
他的亲戚在这里充当各个关窍要职,他看到的远比一般人要深。
他对这个国家的熟悉与喜爱也比一般人要强很多。
封崧城得到回答后,他看向别的方向道:“那你想不想改变这一切?”
星远停住,他好似听到了弦之音。
封崧城从华家离,他的副官在面等候。
见封崧城终于出来了,副官赶紧上前,“这事……您处理好了吗?”
封崧城点了点头又摇头,“不清楚,他挺谨慎的。”
副官叹了口气,不解道:“您让越来越琢磨不透了,拉拢其它人能想清楚,可拉拢一个学生……”
封崧城摇头,他进了飞行器道:“他的未来明显很不一般,不过你说的对,并没有对他抱有希望。看中的是他背后的那一些人……”
——
尽管星远受了伤,但他并没有放弃训练。艾斯利也看到了他的伤,却没有多问。
星远伤已经好了很多,只有剧烈运动的时候他能感觉到疼。
星远一直睡到了中午去训练。这时,他发现艾斯利坐在一颗不远处的石块上。
他转移了注意力,始专心训练。
毕竟他有伤在身,长时是熬不住的。两个小时过去了,腿痛占据了他的全部思想。
星远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弯腰蹲坐在上抱着腿身体蜷缩。
就在星远感觉全身冰凉的时候,黑白的视野里他见到艾斯利站起身向他走来。
艾斯利走到他面前转身低下了身子,声音很低,“快上来。”
星远屏住呼吸,他忍着头晕目眩直起身让双手靠近艾斯利的肩膀。
他伸过肩头,上半身便被一提,前胸紧紧靠住了艾斯利的后背。
星远只觉得重量被卸下。紧接着艾斯利站起,他也被拖着大腿被背了起来。
清冽的气息萦绕在星远鼻尖,他下巴搭上艾斯利的肩头。
他有些不太好意思,联想到自己的体重,他问:“沉吗?”
刚说完星远便清醒了,他忽然想起自己对于是艾斯利是没有重量的。
果然,艾斯利道:“不沉,你在身上蹦跶都行。”
星远加不好意思看向前方。
“今天真是太麻烦您了,但愿您不是了在这里等候,实在不值您这做。”
不值。
艾斯利望向前方默念这俩字。他舔过干裂的唇角,对此是忍不住笑。
训练的士兵见大人在附近一坐就是两个小时,目光紧紧盯住他,无论是士兵是军官差点心态都要崩了。
从来没有见大人这么认真过呀!
甚至到后来,大人目光严肃走过来,差点把众人吓死。尤其是星远附近那几人,都被吓得腿软了。
得亏大人让他挪下位置,那一瞬他有了劫后余生之感。
他瞥见不可一世的半蹲了下来,弯下了腰。
往后他想再看,却被训练官督促着训练。
星远被艾斯利背回了帐篷,并被小心放到床上用被子盖好。
艾斯利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他迟疑问:“吃奶糕吗?”
星远差点被炸得重回了精神,他睁清澈的双眸,气息微弱道:“不……要持家。”
艾斯利没了法子,他望见桌面上那束略枯萎的薰衣草,他走了过去将枯花带走。
等再次回来的时候,他带了一束新鲜的薰衣草插在了他和星远一起买的花瓶里。
从少年住在这儿的那天起,艾斯利便有了每日换鲜花的习惯。
这也是他活了近三十年,头一次想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