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的骑兵们带着索马里西的回信,踏上了返回施瓦本联军营地的路程。
他们一路上也确实是有碰到匈牙利的轻骑兵斥候,只是双方都维持着最极限的克制,互相绕道而行避免发生任何冲突。
一路急行的骑兵们成功在黎明到来前赶回的营地,虽然胯下的战马无比疲惫,但是他们这些在马背上接受颠簸的骑兵也同样辛苦。
毕竟啪啪都有累的时候,那就更别说是骑马了。
其他人也许可以直接去准备休息,但是骑兵领队还不行,他得将索马里西的回信送到腓特烈的手里,并确定没有其他任务后,才能去休息。
而要是有任务的话......呵呵呵......
......
到达腓特烈帐篷的骑兵领队将自己的来意上报,并且在帐篷之外等候。
按照他的预想,他现在应该等候士兵们将腓特烈叫醒,并等待其整理完仪容之后,才会得到接见的命令。
但......那名浑身散发着森林气息的条顿骑士,只是进去说了一声,就撩开了帐篷的帘子示意他直接进去。
腓特烈殿下没有睡么?骑兵领队的疑问在进去时得到了解答。
实际上不只是腓特烈,还有一些其他迫切希望赢得胜利的贵族,同样在帐篷里。
他们一起和腓特烈,依靠桌面上的萨格勒布地区地形图,不断对周边地形进行讨论。
哪怕是骑兵领队进来,他们也只是随意的看了领队一眼,便继续进行他们的探讨。只有腓特烈暂时脱离了他们,向着领队走来。
“状况如何?”
虽然夏季的夜晚比起白天来说足够凉爽,但腓特烈所穿着的淡薄亚麻衣,仍旧被汗水所浸湿。
和其他贵族们所怀抱的冰壶相比,手中只有一杯冷水的腓特烈,似乎有些配不上他身位选帝候的身份。
“萨格勒布总督索马里西大人已经同意了您的要求,这里是他对于萨格勒布城内的状况描述,他希望您可以更为精确的使用他现在的力量。”
领队弯腰将手中的信封双手奉上,封口完好的红蜡代表腓特烈将是除索马里西外,第一个将其打开的人。
“很好,你完成了你的任务,早点去休息吧。对了,这个你拿去吧。”
腓特烈反身回到了他刚刚的位置上,拿起一个不起眼的小壶,倒了一杯水给领队。杯口不断四散轻柔白雾,代表了其在当前季节的弥足珍贵。
“天气太热了,想要立刻睡着也不容易,喝点这个能够好很多。”
领队接过了腓特烈递过来的杯子,虽然杯子是木质的,但是冰冷的寒意却并没有被其所阻挡,反而因为时间的流逝而不断加深。
“......殿下,您?”
领队看的很清楚,比起他这杯散发着寒意的杯子,腓特烈所喝的绝对只是普通的冷水。
“嗯?有什么事吗。”
喝着水打算继续加入讨论的腓特烈转过了头,他手里装着冰水的小壶,刚刚被另外一名热的满头大汗的贵族拿去了。
领队看了看腓特烈,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但最后也只是向着腓特烈鞠了一躬,说道;“您辛苦了。”
腓特烈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有些无法理解领队的意思,或者说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但腓特烈也并没有时间去在意那些,他还得为这场战争的胜利做好一切准备。
帝国已经病了,名为战火的病毒已经让她虚弱不堪,甚至已经危及到了其存在的可能。哪怕她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孤高,帝国之名仍旧让四方为之忌惮。
但她真的很虚弱了,现在的一切都可以说是在透支未来。
病了没关系,他来想办法治。有病毒没关系,他来想办法清理。虚弱也没关系,他在后面扶着。
他的理想说起来有些幼稚,保家卫国什么的腓特烈记得很多人都只是在小的时候,才会单纯的大声嚷嚷着。
而长大之后,则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不断改变自己,最终做出一些幼年时的自己绝对不敢相信的事情。
腓特烈从小就没有嚷嚷这些,但是他一直将这些放在心里,直到现在。
曾经的他虽然有想法,但是对于到底要怎么做他一直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头绪,直到他听到了一个传闻......
他虽然没有去过拜占庭的君士坦丁堡,但是通过他所收集到的情报。
干净、整洁,衣食无忧,安居乐业,甚至都没有贵族的腐败,腓特烈希望将帝国所有的城市都以凯撒所建造的君士坦丁堡为模板。
而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模板,好不容易开始为自己的计划筹备,虽然现在碰到了这些计划赶不上变化的东西。
但!有些事情,玩命也得做到,就从清理匈牙利开始!
“这一战,必须赢!”
......
随着黑夜的退去,阳光开始出现在这片大地之上。
对于这些光芒而言,它们在生命出现在这片土地上之前,便从事着这份工作。
时间对它们来讲毫无意义,甚至一片地区上亿万年的演变,在它们眼里也不过是今天和明天。
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很多人来讲,今天、明天甚至是后天,都会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夜未睡的腓特烈,在其面容之上没有看见一丝疲劳,他就像是美美的睡了一天一样,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同样也有很多人知道,腓特烈所承担的东西,是其他人根本无法比拟的。
而在匈牙利联军方面,已经完成会师的他们,也将各方面的交接工作在一个晚上之内完成,
诸城联邦方面的指挥权先不说,但现在匈牙利军团明面上的总指挥依然是安泰尔,而原本的副指挥则是退居二线,交给了拉兹卡夫来进行。
作为已经为匈牙利奋战多年的老将,在威望这一方面,哪怕是斯卡雷特家族旁支的安泰尔,也不敢有任何放肆。
甚至如果拉兹卡夫想的话,只要他稍微放出点风声,安泰尔指挥下的那些贵族指挥官们都会毫不犹豫的赞成其担任当前总指挥。
但是拉兹卡夫直接将自己的身份摆放的很清楚,并且表明未来将要交给年轻人的,直接杜绝了某些人想要搞事情的心思。
同时,安泰尔也将这段时间收集起来的周边地图信息拿了出来,和拉兹卡夫这边一同探讨适合作为决战场地的地区。
这场战争双方都只有一次机会,一次分出胜负决定一切的机会,谁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但在主菜上桌之前,一些用来活跃气氛的餐前点心,还是要上的。
......
在施瓦本联军视线最好的那座哨塔上,哨兵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河流对岸的匈牙利联军打开的营寨大门中,大量轻装弓骑兵就像是一场动物大迁徙一般奔流涌动。
而他们的终点站完全不用去想。
数量的保守估计在一万左右,这一情况被哨兵们立刻上报。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座木质哨塔迎来了它短暂一生中,最为豪华的驻守阵容,联军里排的上号的大佬都来了。
但有一票人并不在此列之中,就是那些来自法兰西行省的贵族和骑士们。
他们的行动远比脑子转的要快,法兰西行省同样也可以称之为骑兵行省,但比起罗斯、波兰和匈牙利这些弓骑兵国家。
崇尚荣誉和冲锋的法兰西行省,全都是配备钢制骑枪和盔甲重装冲击骑兵。
中就是好、硬就是棒、长就是美的那种。
营寨大门打开,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法兰西骑兵们直接冲了出去,他们的数量只有四千,但却也依然敢于对人数超过一万的敌人发起冲锋。
当然,他们也不傻子,就这么傻乎乎的冲出去,怕是只能被匈牙利人风筝死在山下的平原。
跟随法兰西骑士们出发的还有三千的巨盾弩兵,但从弓手这一层级来讲,是一万对三千。
可是巨盾弩兵们背后的巨盾,还有身上所装备的盔甲,足以让他们忽视大部分的箭矢。
巨盾弩兵这一兵种的成立之初,就是希望将弓手的防御提升到极限,好让他们可以在艰苦的作战环境下依然提供稳定的输出。
厚重的盾牌和盔甲让他们在近战之中也不落下风,但也正是因为装备的负重问题,他们一般都只打定点阵地战。
运动战什么的,对他们来讲就是在刁难人。
腓特烈他们对于法兰西这边的行动并没有阻拦,因为大家都很清楚,这是在试探。
虽然还不知道最终决战是什么时候,但是依靠一些细微的操作尝试,来寻找敌人的弱点和进行削弱,是谁都会干的事情。
只是这里可不是那些所谓的传奇小说中,拯救世界的勇者和大魔王,两边有着根本性质的区别。
匈牙利弓骑兵们散漫的排列在平原上,就像是一大群被放养的绵羊。
这是他们一开始所准备的挑衅方式,暂时先就这一步,等看效果才能决定下一步的方案。
而这个时候巨盾弩兵们也已经通过树林的遮盖,以松散阵型摸到了山脚。
匈牙利弓骑兵们的松散阵型,对于任何弓箭手来讲都不是一个希望看见的阵型,因为这代表命中效率将会极大的降低。
但看着那些匈牙利人骑着战马,在他们的防区之内闲暇的好像是来郊游的样子,巨盾弩兵们也也就没去管那么多了,先射一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