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被这光芒吓到,都傻愣着瞪大了双眼。
下一秒,它们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突然发现水底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并不断地往上冒。
洛思亦用力地捏紧拳头,一边为自己治好伤,一边凝聚精神力,将扫帚朝自己这边召来。
咬伤了洛思亦的鳄鱼悬浮于水面上,不停打着旋,露出白色的肚子,一副十分可怖的模样。
有不甘心的鳄鱼在突破冲冲遮挡,朝洛思亦靠近,可还没等它们靠近,洛思亦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水里卷起,飞腾到了空中。
洛思亦紧紧抱住扫帚,将全身的力量放在了扫帚柄上。
刚离开水面,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凉嗖嗖的风意,这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环顾四周,果然发现透明的谢烬消失了。
这就是她能做的极限,一旦她的伤口痊愈,谢烬就会随之消失。
远处的雨林里,一个男人待在空中,正倚树而立,他脚下踩的,是一只大雕。
这雕起码有一扇门那么大,却乖乖地、有节奏地扑扇着翅膀,努力稳住身形,支撑着踩在它身上的男人。
洛思亦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道注视的目光,回过头,却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一群高树。
不要猜测,洛思亦也知道,那群血鸦是受人所控,不然也不可能她一掉下鳄鱼潭就飞走了,而应该贪婪地追着她啃肉吃。
洛思亦估计了一下自己离雨林的距离,清楚她若是回头,就很难恢复足够的精神力了。
在洛思亦没注意到的时候,一群血鸦绕过她飞行的路线,在天空上方盘旋了好一阵子,才开始原路返回。
用魔法治愈好伤后,洛思亦不再能感受到疼痛。她的脑海却控制不住在想,谢烬是否每次痛的时候,比她刚刚还难受。
在学院的图书馆里,洛思亦看过异瞳人心里对魔女的概念,她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苦苦找寻魔女,只为让死去的亲人、爱人重新获得呼吸。
现在她懂了,若她能够选择,她会放弃去做什么魔女,只求换得一个谢烬活过来的机会。
可是,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咒语书,知道一切都只是异想天开。
洛思亦无声地苦笑一下,用魔法点火围绕在自己身旁,以烘干身上的衣服。
感受着身旁的温暖,洛思亦也幸运地到达了鳄鱼潭的另一边。
缓缓落地,收好扫帚,将它隐藏起来,洛思亦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此时她只觉得宛如做梦,被鳄鱼追着咬的事情仿佛就在上一秒。
过完鳄鱼潭,再走一段路,就可以走出雨林,没多久就能到达传说中关押着最厉害异瞳人罪犯的格姆斯塔头。
洛思亦仔细地留意着身旁的一切,发现鳄鱼潭的这边跟方才她走过的并不完全相同。
准确来说,比起另一头,这头的树没有那么高了,空气中却多了不少潮湿味。
地图上显示还有一公里的时候,洛思亦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股味道,是她从未闻过的,有点腥味,并不好闻。甚至可以说,有点难闻,令人反胃作呕。
洛思亦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精神紧绷着,暗自祈祷着什么都不会发生。
可她清楚地听到,四周都是什么东西爬行的声音,这声音本来并不明显,重叠在一起却显得十分大声。
洛思亦看着地上逐渐混乱的影子,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是自己的速度太快,还是上方真的有什么东西。
突然,空中落下了一大堆东西,零零散散的,像是大块的冰雹。
洛思亦猛地停下脚步,还没来得及抬头往上看,手就自觉地使用魔法,为她护了个透明玻璃保护罩。
有什么东西砸落在玻璃罩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洛思亦仔细一看,差点这些鲜艳亮丽的蛇吓得手一抖,收起了保护罩。
最恐怖的是,她发现,树上还有接连不断的小蛇往下掉落。它们像是不知道会有什么恐怖的后果,一条条都魔怔了一般。
洛思亦肯定是心里的猜测。
附近有异瞳人。他的异能,应该与控制动物有关。
一开始的那条蛇、血鸦、鳄鱼潭里的鳄鱼,以及现在她被迫忍受的一切,都是那人弄出来的。
不过洛思亦能感觉到,那人并没有对她下狠手,不然他也不会把血鸦召唤走。
可想着,洛思亦却突然不确定了。
那个人真的不是想治她于死地吗?那他为什么现在出手这么狠?
要知道,如果不是她有魔法傍身,自我保护速度又极快,她现在很有可能被毒蛇缠身了。
洛思亦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那个人是在考验她,看她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洛思亦一边挪着保护罩往外走,一边叹息着摇了摇头。
她感觉这也不太可能。有谁会来试探她的本事呢?毕竟,知道她身份的人,不是对她十分敬畏,就是有求于她。
有求于她…
洛思亦嗤笑一声,她自以为是了。他们根本不是有求于她,而是准备用自己的办法来达到目的。
被这些活蹦乱跳如泥鳅般的毒蛇恼到了,洛思亦直接点起了一把火。火烧过的地方,毒蛇们扭得更疯狂了。
洛思亦没心思再理会这些玩意,远远地看见雨林的出口,用魔法骑帚飞了出去。
一边用保护罩,一边骑帚飞行,是洛思亦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可真用起来,她却十分得心应手。
眼看着这么多可爱的小蛇被火烧死,一直在暗处观察的男人实在忍不住走了出来:“住手!快把火灭了!没看见有好多蛇被烧死了吗?”
走出热带雨林的洛思亦回过身,对这个男人的出现并不意味。只是当她看见他穿着的囚服时,眉头依旧不可自控地扬了起来。
“你担心毒蛇被烧死的时候,就没想过我可能会被毒蛇毒死吗?”
男人一时语塞,突然凝聚精神看了眼洛思亦:“你…都知道?”
洛思亦觉得有些好笑:“知道什么?知道你一直在我身后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