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竹深吸一口气跑向通天的二层,从一层到二层的红烛都被熄灭了,一看便知诛仙草正是灌注在红烛里。
“哐当”一声响,似铁链拖过地上的声音。听见这声音元玉竹就想到燕朱脚上那一个沉着的镣铐。
通天塔总共九层,二层的中央破了一个的窟窿,三层四层更是破败不堪。
元玉竹一踏上四层的台阶,就听见“哐”的一声巨响。猛兽缓缓踱步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元玉竹心脏微微一颤,轻声唤道:“阿朱?”
楼上猛兽踱步的声音蓦地顿了顿。
元玉竹心中一喜,燕朱多少还是认得自己的!元玉竹踩着台阶飞奔而上,带着白色的纱衣在身后翻飞。“阿朱……”
“轰隆”一声巨响,元玉竹被一股巨力掀翻,连同一侧的楼梯扶手也被击碎。元玉竹下意识地要躲,却是在狭窄的楼梯上避无可避,连人带栏杆一同向下摔去。
碎裂的木屑划过元玉竹的脸颊,在他俊俏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他落到三层,却没有止住下落的趋势,那三层地板早被砸出了个大洞。他本能地伸出手,“噗呲”一声,尖利的木板顿时在手心划出一条大口子,直直延伸到小臂。
元玉竹虽然吃痛但是好在止住了下落的趋势,才没有像谢瞻宁一样直直摔到一层去。
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元玉竹的脸上,落在眼角顺着元玉竹清秀的脸庞滑落,就像一滴血泪。
“阿朱!”元玉竹抬头看着妖化的朱厌。
朱厌趴在四层的边缘,血红的瞳孔没有一丝眼白。他猛地在四层的边缘拍下一掌,“嗷”地一声对着元玉竹一声啸叫,口涎伴着木屑砸落在元玉竹的脸上,似一个守护自己领地的凶兽。若是元玉竹再敢靠近一步,朱厌定会将他撕得粉碎。
元玉竹咬紧牙关,忍住掌心传来的痛,手掌一用力翻上了三层。
他一步一步重新走上台阶:“阿朱,你看看我,我是玉竹。”
朱厌警惕地看着元玉竹,喉头发出警告的呜咽声。
元玉竹一步一步向上走去。朱厌蓦地向他扑过来。元玉竹腿脚一软,贴着墙躲避,手掌压在方才熄灭,还有些滚烫的烛芯上,掌心发出“呲”地一声轻响,一股肉烧焦的味道顿时飘出。
朱厌并没能碰道元玉竹,身后的发出“哐啷哐啷”的巨响。
元玉竹抬眼一看,朱厌脚上摔着足有腰粗的铁链。那铁链自上层天花板上垂落下来。元玉竹不知通天塔原本是何模样。但现在看来自四层以上,每一层都开了一个大洞供朱厌上下。
元玉竹咬咬牙:“阿朱,我来救你。”
朱厌血红的瞳孔哪里还有半点认识元玉竹的样子?
元玉竹看向四周,通天塔里被数千盏红烛照得有如白昼。三层以下的红烛已经被灭掉,但三层以上的红烛不知还有多少?
红烛不灭燕朱难以恢复理智。铁链不摘掉,燕朱也没有办法从通天塔出去。
想要从燕朱脚上摘掉铁链是不可能了,也不知道那铁链另一头是在几层。元玉竹抬头望向燕朱头顶的空洞。出了通天塔,诛仙草对燕朱来说就没有用了。想必巫月姬也深知这个道理。不让燕朱从一层出通天塔,必然也不会让燕朱从塔顶出去。
六层!
现在燕朱的铁链只能到四层,那么铁链的另一端很有可能就在六层!
想通此关节元玉竹心中便有了计较。
元玉竹推开三层的窗户,竟然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白珞站在通天塔下,看着元玉竹一跃而出,双手稳稳地攀上了四层的琉璃瓦。
元苍术见元玉竹悬挂在半空中,像一片即将飘零的落叶,心中大惊,当即想要御剑上去救元玉竹。
白珞手指捻起风阵将元苍术拦下:“元宗主,不可莽撞。”
元苍术这才停下,胆战心惊地看着元玉竹。元玉竹双臂用力爬上了四层。刚刚落在四层的琉璃瓦上,“轰隆”一声巨响,通天塔的门窗自内而外炸裂开来,鲜红又覆盖着白毛的手掌在四层一闪而过。
元玉竹趴在琉璃瓦上,紧紧贴着琉璃瓦,碎石木屑侃侃从头顶飞出。
元苍术吓得冷汗直流。幸好方才自己被白珞拦住。若是御剑飞上去,只怕会引得朱厌提前动手,元玉竹怕是会被朱厌直接击落通天塔。
白珞绀碧色的瞳孔微微一凝,元玉竹这个方法是险中求胜。如果直接御剑而行,只怕根本无法接近通天塔。只能一层一层地爬上去。只是通天塔建得奇高,一层足有普通的殿堂三层之高。如今元玉竹身处的位置已经很高,若是摔下来只怕会粉身碎骨。
半空中元玉竹紧贴在琉璃瓦上,等了许久,听见朱厌远离的声音,伸手从琉璃瓦的边缘掰下一片瓦片来。
元玉竹将瓦片往通天塔里一扔。瓦片顺着洞开的窗户滚进通天塔又落道三层。朱厌紧跟着的追了过去。元玉竹趁机一用力,纵身一跃爬上五层。
朱厌听见琉璃瓦上的响动,瞬间跃回五层,手掌一用力击碎窗框。此时的元玉竹已经侧身贴在六棱塔的边缘。窗框上飞出的木屑石块从自己侧面擦过。
朱厌自知被人戏耍狂怒起来。暴躁地在五层击碎了一切物品,就连元玉竹背靠的墙壁都被撞出一条裂缝。
元玉竹心知方才的招法不能再用。只能在朱厌还在暴躁地砸着五层的时候纵身一跃,趁机跃上六层。
元玉竹速度极快,塔下的人只觉得元玉竹似一只飞鸟一般飞向五层的琉璃瓦顶。但没想到元玉竹的速度快,朱厌的速度更快。元玉竹侃侃落在六层的琉璃瓦顶上,就被朱厌当胸一击,被巨力推了出去。
塔下的人发出一声几乎,元苍术当即御剑上前救人,却见元玉竹侃侃抓住琉璃瓦稳住了身形。
元苍术捏着一把汗,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看着元玉竹。
元苍术见元玉竹一用力翻身跳上六层,硬生生从朱厌胁下的空隙里钻进了通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