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防盗比例60%,v章购买超过60%就能看了哦~
以前她是内定太子妃,不知多少贵女背地里羡慕嫉妒恨, 这会见她落得凄惨,自然是落井下石的多。有嘲笑她连庶妹都斗不过的, 也有说往后没人敢娶她的,还有的叫她赶紧出家去,别呆在这京城丢人现眼。
反倒是往日不大对付的赵秋晨,突然转了性子, 时不时来苏府找阿洛玩儿。
阿洛并不在意外界的流言蜚语,她满心期待着嫁给闻人瑾, 数着日子盼着婚期快快到来。
婚期定在一个月后, 这是两家商议出来的结果, 已经是最近的良辰吉日了。巧合的是, 原本阿洛与太子的婚期, 也在那不远。
要不是不想显得太急切, 阿洛还想再往前挪一挪。
本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够急的了,结果阿洛发现还有人比她还急!
那就是闻人瑾的爹,远亭候闻人颂。
这远亭候年轻时候也是个人物,他并非皇室出身, 之所以封侯完全是靠自己一点一滴打下来的军功挣的。
闻人颂原是个出生乡野的普通少年,有一年家乡遭了数十年难遇的旱灾, 粮食颗粒无收, 闻人颂家里人都饿死了,听说当兵有饭吃,他就撑着一口气跑去参军。
那时大荣朝建立不到百年,还动荡着, 北边的第戎与南方的南疆都在作乱,闻人颂一入军营,便如龙入水。他有着极高的军事天赋,在战场上屡立奇功,不知打赢多少胜仗,慢慢从一小卒爬到大将军的位子,每一笔功劳全是实打实的。
后来他在关外功勋太大,名声太胜,甚至到了百姓只知闻人大将军、不晓当朝皇帝名号的程度。
这可大大冒犯了皇家的威严,于是等到第戎被他打服了,不再骚扰大荣,南疆也闹不出什么乱子了,先帝便下令召他回京,说要给他封侯奖赏。
闻人颂此人倒也不慕权势,他骨子里还是那个只要有一口饱饭吃就容易满足的小市民。他回京之后,先帝果然信守承诺,给他封了个没实权的远亭候,顺便收回了他的兵权。
怕他心有不满,先帝还安抚闻人颂说,可以给他介绍亲事,全城的贵女只要他看上了,随他挑一个成婚。
那时闻人颂三十多岁,老光棍一条,一听这话顿时高兴起来。
之前他在关外,其实也不缺女人,但那边的女人太泼辣,他还是更喜欢柔顺的。这京城的贵女倒是一个个温柔贤淑,只是瞧不上他这么个大老粗,有时候在大街上碰见哪家贵女出行,多看上两眼,对方那满脸的嫌弃都快透过眼眶溢出来。
现在有了皇帝的命令,那些贵女们就算再嫌弃他,也不敢说什么了吧?
因着这道先帝口谕,闻人颂着实在京城出了一次名。
别人出名是美名,闻人颂却是丑名。各家贵女们生怕自己被那关外来的野蛮人选中,一个个避他如蛇蝎,平日闭门不出,京城里连宴席都举办得少了。
直到闻人颂选中了妻子,京城里才恢复往日的热闹,在当时也算一桩笑谈了。
不过别看那远亭候在外名声差,是个远近闻名的混不吝、大老粗,没事就喜欢四处找人骑马喝酒逛花楼,但他待自己的妻子却出人意料的专一。
闻人颂那年看上了个来京做买卖的富商的女儿,他人也直接,对小姑娘一见钟情就上门求亲了,那富商一介商贾,自然乐得与侯爷结亲,当场点了头。
小姑娘嫁过去后,闻人颂一改从前的坏毛病,花酒也不喝了,每日守着那可以当他女儿的小妻子过日子。
两人过了一段相当幸福的时光,看到他们感情那么好,闻人颂既不纳妾,也不偷吃,待妻子如珠如宝地宠着,还有从前看不上他的贵女觉得错过了好男人后悔。
然而命运总是无常,好日子没过上几年,小妻子怀孕难产,生出个先天不足的闻人瑾,连自己的孩子都没看上一眼便去了。
从那以后,闻人颂便再未娶妻。
他就这样一个人把闻人瑾拉扯大,照常喝花酒看美人,只是如今京城里,再也没人会嘲笑他了。
一来人们也看清了他的脾性,知道他外表看似浪荡成性,骨子里却是不差的。二来便是因为闻人瑾,闻人瑾太出色,即使常年居于天门山,先天目盲,极少才回京一次,也能叫人看到他远超常人的优秀。
况且他哪怕不在京城,可外边经常有他的书画、字帖或是诗词传来,每每都能引得士人争相议论。
生出这么出众的儿子,闻人颂某些时候还是很骄傲的。
然而一旦说起成家之事,这儿子有多令他骄傲就有多令他头疼。闻人颂哪不知道,现在外边传的那个师父批命的流言根本不是真的,清一道长原来哪里是这样说的,是闻人瑾自己放了假消息,只为了不娶妻。
闻人瑾太固执,就算是他爹也奈何不了。
外边的人也真信了他的鬼话,竟然没哪家贵女想过嫁给他。
所以当闻人瑾对远亭候说,自己要去苏家向苏小姐提亲的时候,没人知道闻人颂有多激动!
他当晚抱着妻子的牌位边掉泪,边感动地说老闻人家终于要有后了,自己下去也不怕愧对列祖列宗了。
至于那让闻人瑾改变主意的苏小姐,闻人颂是既感激又好奇,很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把自家那个清心寡欲得快要升仙的儿子给勾下凡了。
与远亭候的初次会面,阿洛就发现对方看她的眼神可真亲切,饱含着长辈的慈爱,还带着某种奇怪的热情,好像两个人根本不是第一次见面似的。
两家谈论婚期的时候,远亭候更是直接指着年历说:“四天后不就是个良辰吉日吗?就四天后了!”
年历表上,钦天监会结合一对新人的八字,来算出适宜他们嫁娶的日子。再用朱笔将那日子圈出来,以示喜庆。
远亭候不识字,却是认得那红圈的,还知道专门挑那些近的。
被苏太傅以四天时间太仓促,根本来不及准备为由拒绝后,他又去指后面隔的一个:“这个怎么样?”
苏太傅面无表情:“半个月也不行。”
阿洛在屏风后提心吊胆地听着,感觉那被拒绝的就像是自己一样。
“这个总行了吧!苏老头你可别又说不成,你想想外面如今都怎么说的,再拖下去,迟则生变你懂不懂?”
这次,苏太傅没再开口,然后日期就定下来了。
除了婚期,还有其他各项事宜,全部商讨完毕时日已中天,要知道远亭候他们清晨就过来了。
都到这时候,自然要留人吃一顿饭。
按理婚前新人是不可以见面的,为了避讳,阿洛跟姚氏在内间,苏家父子与远亭候父子则在外间。
远亭候是个大嗓门,嚷嚷着大喜之日该喝酒,接着外面几人就喝起酒来。和远亭候这个喝了大半辈子的酒鬼比起来,只知道读书搞学问的苏家父子还太嫩。
阿洛一碗饭还没吃完,姚氏就不得不出去照顾不胜酒力的苏太傅。
“扣扣。”轻轻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阿洛抬头,循声望去。
门边站着一白衣俊雅的公子,长身玉立,清逸隽永,正眉目含笑望着她。
他温声唤她:“苏小姐。”
阿洛觉得奇怪,以闻人瑾的性格,怎么会不经允许就过来这里?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近了些才发现,闻人瑾白皙的脸庞微微透着红,琥珀色的眼眸浸润着薄薄的水汽,脸上的笑容也少了一贯的从容,变得有些傻气起来。
“你喝醉了吗?”阿洛仰头问他。
醉酒的公子笑着摇了摇头,答非所问:“我来给你一样东西。”
阿洛疑惑应道:“什么东西?”
闻人瑾:“你把手伸出来。”
阿洛瞅他一眼,看来是真醉了,这时的闻人瑾看着就像个急于献宝的孩子。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放在他面前。怕他看不见,她还提醒了一句:“我放好了。”
闻人瑾低垂着眼帘,雅黑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片扇形阴影,他慢吞吞抬起手来,试探着触碰到少女的掌心。
肌肤相触,微微的痒意传来,阿洛忍不住蜷了蜷手指。
下一瞬,手心一凉,一朵红瓣黄蕊的凤凰花出现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