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工地, 警方打开那黑色罐子的时候,薛利宏看到昭乾摸了摸心,不是眼花, 也不是什么巧合, 而是昭乾故意的。
那个时候故意压低了自己的生气, 再加极阴之体的体质本就比常人阴气重很多, 因此在鬼魂的眼就是一副虚弱的将死之相。
黑罐的怨气那么重,面的人必定是有还未放下之事, 或者还没报的仇, 这种情况, 夺舍一个快死的人是好不过的选择。
毕竟就算是厉鬼, 也有可在前往复仇的路被阴差抓走。
而只要夺舍了活人, 阴差便很难发现了。
随着昭乾话音落下, 肩头的寒意猛地一重,一股黑气凭空出现, 宛若利箭一般直冲向昭乾眉心。
只是那箭尖尚未接近昭乾, 另一股强大数十倍的黑气便从昭乾胸的骨戒冲了出, 气势汹汹地往那黑箭一撞。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个淡色的黑影重重地摔在了地,黑气纠缠凝结,露出了本相。
与此同时, 那股保护了昭乾的黑气绕着的身体转了一圈, 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昭乾的背后, 宛若一尊守护,自带一股自洪荒的威严之感,气势尊宏。
一旁的薛利宏被那威压慑双腿一软,差点就直接跪了下去。
而不远处, 原本心情不佳倚在车门旁的封弑猛地站直了身体。
手掌不自觉地抓紧了倒后镜,指甲因为用力而微微泛,体温在镜面留下一圈水雾。
又是……?
昭乾感受到小黑护着自己,轻轻拍了拍搭在自己肩膀的一只手。
小黑仍旧很不爽地在昭乾的身体各处蹭蹭,像是要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
刚刚昭乾压低了自己的生气,面前这个厉鬼便附着到了的身,小黑当时就生气了。
但昭乾为了请君入瓮,只够先把小黑压制在戒指,免一出把人……鬼家吓跑了。
这不,压久闹脾气了。
估计还以为昭乾在外面有别的鬼了。
小黑用自身的黑气将昭乾的身体层层叠叠地笼罩起,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面的那只厉鬼。
厉鬼从地蹿起便想逃跑,昭乾手一抬,指间一枚符箓飞·射·出去。
“道法自然,秽污尽散,身有三清,鬼魅现形。”
一层金光荡开,那厉鬼吃痛惊呼,被金光弹回了地,现出了原本的面目。
那是个男生,年龄估计比昭乾大不了多少,五官属于清秀的类型,身材很瘦,个子也不高。
那男生一双眼睛全是水雾,怨毒地看着昭乾,声音很细,带着哭腔。
“你是那个狗男人派杀我的是吗?”
昭乾:?
“你告诉那个渣男,我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放过,不好死!!!”
昭乾:???
那个男生仔细打量了一下昭乾的脸,突然道:“噢我知道了,你是的新情人对不对!”
“这样的金主你也敢找,小心落和我一样的下场……唉哟!”
话音刚落就被昭乾一拳金光砸到脑门,捂着头唉哟起。
“你打我!”
“就打你了!”昭乾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回头吼了一句,“封弑!”
封弑看,面露不解,昭乾没好气:“过!”
这还是封弑一次被人用这种态度吼,感觉有些微妙,走到昭乾身边,表情十分自然地视了护在昭乾身后的小黑,轻声问:“怎么了?这么大火。”
像是在哄,声音带着磁性,昭乾抬手揉了揉耳朵,语气稍微没那么凶了,伸手一指趴在地的男生:“是你情人?”
封弑难地激动了一次:“胡扯!”
昭乾睁大眼睛看。
“我也不认识。”封弑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认真地看着昭乾,眼底不再是冰冷和淡漠,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我也没有情人,未也不会有情人。”
只会有一个爱人。
“啊?!噢,噢噢,真是个好男人,啊哈哈哈……”昭乾突然有些慌,不敢去看封弑,于是反手一指地的男生,凶巴巴道,“你骗我!”
那男生看了封弑一眼,又看了昭乾一眼,嫌弃脸:“我哪骗你了,我又没是,不过这位冰山哥哥,你这么帅,不如考虑……”
封弑扫了一眼。
那男生话音一顿,只觉被封弑看的背后发冷,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立刻闭嘴了。
“喂,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什么渣男,吧。”
那个男生完了自己的故事后,昭乾才知道不仅是个怨灵,还是个怨0。
男生名叫钱拖拖,昭乾很喜欢这个姓,一听就发财。
不过刚刚那种逮着人就骂的行为……达咩。
钱拖拖性别男,爱好男,之前是个奶茶店的打工小哥,因为颜值不错,加性格比较嗲,经常被男男女女顾客调戏。
钱拖拖和小姐姐们成了姐妹,而调戏的男顾客,后多和有一段情缘。
某一天,钱拖拖的奶茶店了个男人,打扮精致,气质成熟,当时钱拖拖就想:这种人一般都是喝咖啡的,怎么会跑年轻人爱的奶茶店喝东西?
结果没想到,男人是专门找的。
那个男人叫郑午,恰好就是刘广富那个项目的承包商,也就是那个消失了几个月的工头。
不是所有包工头都是大腹便便的,郑午就是个例外,人长不算很帅,但五官还算顺眼,加承包项目多,比较有钱,打扮起倒是人模狗样。
钱拖拖很快就和郑午坠入了爱河,男人很宠,几乎是有求必应,奢侈品买了一大堆。
男人还总是搂着什么很爱,是自己的小福星之类的,钱拖拖整个人都被哄晕了。
“等等哦。”昭乾突然打算了陷入回忆的钱拖拖,“问你个事儿,是不是你每一任男朋友运气都不错,尤其是在和你交往之后?”
钱拖拖回忆了一下,一拍大腿,猛点头:“是哦!”
初恋在大学,和在一起两年,后男朋友绩点差0.1保研,结果前面有个人突然不读了,补录读研后和分了;任是个公司中层,本一直没机会出头,然后和在一起后没多久就当了高管,嫌不为自己的仕途出力就把甩了;三任是做生意的,手起家小有成就,然后出去找鸭子被抓到了,钱拖拖嫌恶心就把人踹了……
细想下,好像每一任的运气都不错。
“那就是了。”昭乾耸耸肩,问一旁的薛利宏,“你应该看出了吧?”
薛利宏皱着眉,摇摇头道:“我只知道刚刚那个罐子起出的件都是镇压魂魄,不让逃走的。”
“呵,是啊,这么好的摇钱树,郑午怎么会放过。”昭乾一挑眉,对一脸懵圈的钱拖拖解释道,“简单呢,你的面相旺夫。”
钱拖拖:“啊?”
“是啊,我没骗你。”昭乾点点头,“鹅蛋脸,颧骨不明显,住主处事周到圆滑,善于协助,私奉献;眉毛细长弯曲如柳叶,是贴心的面相……”
反正总结一句话:和钱拖拖恋爱的人,运势会变好。
“怪不!!”钱拖拖一听就发脾气了,“我怎么和我恋爱躲躲藏藏的,也不带我去家,也不带我去公司转转,原冲这儿的啊!”
昭乾想了想,问道:“你知道生日吗?”
钱拖拖点点头。
昭乾问到了郑午的生日,倒推着算了一下八字,沉吟了一会儿,对钱拖拖道:“应该结婚了。”
“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有些被恶心到了。
不论是郑午背叛妻子出轨的行为,还是欺骗钱拖拖感情的行为,都令人不齿。
“妈的垃圾男!”钱拖拖气一屁股坐在地,用手捶打地面,“对起我吗?对起婆吗?!”
一旁的薛利宏也骂道:“渣滓。”
“靠,我觉我好对不起婆,要是知道结婚了,我才不会……”钱拖拖到这儿,懊恼地低下了头。
“这也不全怪你,你也不知情。”昭乾安慰了一句,伸手把钱拖拖拉起,拍拍道,“事情呢,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钱拖拖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什么意思?”
昭乾嘿嘿了两声。
……
给钱拖拖施了个不会被鬼差发现的咒后,昭乾把送了复仇之路。
薛利宏跟在封弑和昭乾身后,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师!”
昭乾顿住脚步,回头,“怎么了?”
“您刚刚放走了钱拖拖,那工地的那几个副工头……”薛利宏犹豫了一下,没把话完。
但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工地平故死了几个副工头,钱拖拖背了几条人命的因果,昭乾还帮复仇,这不是……
封弑也转头,伸手捏了昭乾一下。
昭乾明的意思,有些意外,但还是微微一笑,摇摇头,对薛利宏道:“其实呢,这和钱拖拖没什么关系。”
“啊?”薛利宏傻了。
“那几个副工头呢,一个家暴把怀孕六个月的妻子打流产了;个出轨还理直气壮,把丈人气死了;前两天死的那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三人或直接或间接地背了人命的因果,冥冥之中报应已到,只是因为钱拖拖怨气极重影响了们,所以们几个才死在了工地。
真要算,也算不到钱拖拖身去。
薛利宏点头:“原是这样。”
走到车旁,封弑拉开了车门,昭乾撇开头没去看,坐到了副驾驶座。
薛利宏刚伸出手,却冷不丁被封弑看了一眼,忙缩回。
不是吧,这荒郊野岭的,难道要自己走回去?
封弑没理,车后把车开走了。
薛利宏:……
不过还没及产生什么情绪,一辆车便停在了的身旁,车窗摇下,司机问道:“薛利宏先生?”
薛利宏点点头。
“车吧,封总让我送您回去。”
薛利宏:!
看了眼前方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车影,想了想刚刚两人的相处模式,顿时什么都明过了。
对不起,是格局小了。
昭乾在封弑身旁坐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又看看专注开车的封弑。
后还是没抗住良心的煎熬,昭乾搔搔脸,小声道:“那个……薛利宏,不管吗?”
“会有人接。”封弑轻声答道。
昭乾:“喔,有人管就行。”
“怎么,你以为呢?”
“我没以为呀!”昭乾大声道。
封弑:“嗯,你没有。”
昭乾:……
一路很安静,昭乾脑袋靠着车窗,望着远处依旧灯火阑珊的京城市中心。
路没车,封弑抽空看了一眼,道:“柜子有毛毯,到了我喊你。”
“我不困。”昭乾摇摇头,窝在宽大的副驾驶座伸展了一下,“对了,你和刘广富不熟吗?”
感觉刘广富跟封弑相处起不像亲戚的样子,更像是那种生意场的人看到封弑的反应。
封弑摇摇头:“我和许言彬没血缘。”
“哦对哦!”昭乾一拍手,除了没血缘之外,封爷子是许言彬奶奶那边的,刘广富是姨父,是许言彬外婆那边的,八竿子打不着。
昭乾一拍大腿:“哎呀亏死了。”
封弑不解。
“我刚刚还因为你俩是亲戚,给刘广富打了个折!”昭乾气哼哼地道。
封弑奈地看了一眼,问:“几折?”
“九九折呢!”昭乾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算下差不多便宜了两万块噢!”
封弑这下是真的有些想笑了。
怎么这么可爱。
“那我赔给你?”封弑认真问道。
昭乾捏着手指,嘟囔:“那也不用……”
“这么大方?难。”封弑玩味地道。
昭乾哼了一声:“算付给你的房费。”
封弑的眼暗了一瞬,哑声道:“也不用算这么清楚。”
“嗯?什么?”昭乾没听清。
封弑顿了一会儿,道:“我你给多了,今晚还可以继续去我家住。”
昭乾眨眨眼:“那也不用,我自己有家。”
封弑没再话,视线在昭乾手抓着的领一扫而过。
记自己刚刚看到那有一枚戒指,而且昭乾背后的那个高大黑影,似乎就是藏进了那枚戒指。
昭乾不可不知道。
但昭乾没有告诉。
封弑面色不改,只是脚低下的油门踩更急了一些。
……
郑午是一名工程承包商,也就是传中的包工头。
前段时间和刘氏集团达成了一个项目合作,狠狠地赚了一笔不,而且还解决了这几年藏了许久的心腹大患。
实话,也不想把那“心腹大患”给丢出去,毕竟那可是个宝贝,奈何请的大师一再强调那宝贝的东西快要控制不住,让及时撒手,否则后患穷,郑午再不情愿,也只遵从。
不过这些年,从那个宝贝到的好处够多了。
如果不是那个宝贝,怎么可娶到自己现在的婆,傍有钱有权的岳父,从此平步青云。
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至少郑午自认为自己还是懂的。
“郑。”郑午的发妻容丽儿穿着一件浴袍从浴室走出,像只灵雀儿似地小跑到郑午身边,将手的干毛巾往丈夫手一塞,露出一个甜蜜的笑,“给我擦擦头发。”
郑午接过毛巾一笑:“好。”
容丽儿甜滋滋地转过身,享受着自公的服务,却没有看到自己背后的郑午在接过毛巾的那一刻,瞬间敛去的笑意。
郑午手动作温柔细致,却恨恨地咬牙。
是手起家,而妻子容丽儿确实实打实的富代小公主,当年两人结婚,丈人还十分不乐意,要不是死死绑住了容丽儿的心,这门婚事多半要黄。
而婚后也忍辱负重了多年——至少郑午自己是这么认为——郑午心早已积怨已久。
如今容丽儿的父亲了,权力已经有旁落到自己手中的趋势,但大权仍旧在头子手,郑午清楚,还需要忍耐。
边给擦着手间湿漉漉的长发,郑午边观察着妻子的面容。
这么多年,对容丽儿还是有感情的,但哪怕保养的再好,四十多的容丽儿也没有十出头的女孩儿漂亮。
想起自己做生意时见到的几个和年龄相仿的板,郑午有些感慨。
身材保持的很好,自认为长的也算不错,而那些板一个个都大腹便便,油腻不行。
但郑午觉讽刺的是,偏偏们那样的,可以放心大胆地在外头玩儿,包小情人,荤素不忌,自己却只守着身边早已色衰的容丽儿。
“对了郑。”容丽儿突然想起一件事,将手机放下,问道,“咱们家之前摆在书房的那个罐子呢,黑色很大的那个。”
郑午心咯噔一下,擦着头发的双手停了下,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手的毛巾。
容丽儿久久没听到回音,不解地转头看去。
“怎么,怎么突然想起那玩意儿了。”郑午赶紧挤出一个笑容,“不就是个普通的罐子吗,又不值几个钱。”
“我就问问嘛,去哪儿了?”容丽儿见撒娇不成,就鼓起嘴瞪了郑午一眼,“你不,郑午!你现在有事情瞒着我了是不是?”
郑午头疼,容丽儿就是标准的骄纵性子,这些年一直宠着已经一肚子怨气,再加刚刚心猿意马了一阵儿,郑午终于爆发了。
“闹够了没有?你是一家之主还是我是一家之主!”
容丽儿被吼一愣,鼻头一酸,捂着脸呜呜哭了起。
郑午看着泪水涟涟的妻子,心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这下好了,把人惹怒了又哄不,现在正是股权交接的关键时候,万一容丽儿额的父亲一个震怒之下……
不敢去想,赶紧抱着人哄。
容丽儿哪肯原谅,边哭边娇滴滴地骂郑午混蛋。
“好,我混蛋。”郑午连年轻时追求容丽儿的那股死皮赖脸的劲儿都使出了,哄着哄着两夫妻滚作一团去了。
等容丽儿睡着后,郑午走到阳台,烦闷地叹了气。
所谓色衰而爱驰不过就是如此,即使是交公粮都没了兴味,而且就算想草草了事都不行,必须把容丽儿伺候好了。
郑午又想起那些板搂着的俊男美女了,烦躁地点起一支烟。
容丽儿提起那个黑色的罐子,郑午就顺带想起了那个奶茶店的少年。
大学的时候也是男女不忌,后为了追求容丽儿,发展自己的事业,郑午不不努力做出一副洁身自好的样子,连以前的朋友都全断了。
结婚后的事业突飞猛进,但日子却过寡淡如水,直到遇到那个少年。
当时听自己请的大师少年旺夫相,恰好的公司遭遇了瓶颈期,郑午便怀着满满的功利心去接触了少年。
谁知两人都是水性杨花,会玩的性子,意外的一拍即合,当了好长一段时期的露水夫夫。
结果后事情险些暴露,眼见着容丽儿和少年两边的事情都瞒不住了,郑午才没忍住下了狠手。
但又舍不少年活体摇钱树的命,恰好那大师和,把少年的魂魄锁在罐中,虽然不转世,但却替招财。
郑午下了狠心,便同意了。
猛地吸了一烟,郑午坐在椅子翘着腿,眯着眼睛喃喃:“那小东西叫什么着,嘶,钱……”
正当想不起时,耳旁突然一阵凉风吹过,伴随着幽幽的一声:
“钱拖拖啊~”
“谁!”郑午一个机灵,“谁在话!”
回答的,只有萧瑟的夜半秋风,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
郑午伸手抹了一把脖子,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强迫自己冷静下,告诉自己应该是幻听了。
但是钱拖拖这个名字,又切实地想起了。
郑午低头吸了烟,想要冷静冷静,可咬烟嘴后才发现,手指间燃了一半的香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熄灭了。
“操!”郑午骂了句脏话,将半截烟一扔,提心吊胆地回到房,钻回了被窝。
容丽儿睡很熟,没有被吵醒。
郑午下意识地往妻子身边靠近了一些,心下稍定,闭眼睛,催促自己赶紧睡着。
只是刚刚那一句幽幽的话语一直在的脑海中萦绕不散,郑午越想越觉十分熟悉,那软绵绵的语调实在像……
缩在被子打了个哆嗦,郑午伸手搂住了容丽儿的腰,这才稍微有了点安全感,过了许久才勉强睡着了。
只是郑午才刚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天边都还没见光呢,怀的容丽儿突然挣扎尖叫了起。
“怎么了又?”郑午眉目紧锁,又累又困还忍着被吵醒的起床气。
容丽儿害怕地扑进怀,自己做噩梦了。
郑午在容丽儿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眼,胸中长出一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耐下性子:“不怕不怕,梦到什么了?”
往常容丽儿做噩梦吓醒都要郑午去哄,大多是梦到被狗追了,被蛇咬了之类的,郑午也没往心去。
但这一次容丽儿梦到的东西,却让郑午实打实地打了个冷颤。
“我,我梦到一个男人。”容丽儿哭哭啼啼地道,“,你把害死了,折断手脚放进了家之前的那个黑色罐子……”
“胡八道!”郑午经质地挥舞着手臂,大吼大叫起,双眼布满血丝,“厘头的事!什么杀人,罐子,没有的事!”
容丽儿被吓了一跳,哭着道:“我,我只是做个梦而已……”
这话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凉水,郑午回想起睡前的事儿,又有些后怕起。
先是自己听见了和钱拖拖很像的声音,又是妻子梦到了自己对钱拖拖做的事情。
那些事儿瞒死紧,绝不可被容丽儿知道的!
郑午强迫自己冷静下,伸手抱着容丽儿,道:“没事儿宝宝,那个罐子都不见了,我之前没告诉你,就是怕你怪我。”
容丽儿不解地抬头看。
郑午将自己温柔的一面拿出,手指拭去容丽儿眼角的泪,“其实丽儿,那个罐子……是我前几天不小心打破的。”
“打破了?”容丽儿看着。
郑午点点头。
“那个罐子也在我们家放了好几年了么,打碎了实在可惜,我就怕惹你不高兴,所以才没敢告诉你。”郑午到这儿,脸的表情还多了几分委屈,“你不会怪我吧?”
郑午还佯装抽了抽鼻子,立刻博了容丽儿的同情心。
“不会,不就是一个罐子嘛,不值几个钱。”容丽儿抱着郑午的腰撒娇,为了安慰自己的公,她连做噩梦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了,“好啦,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么。”
“嗯。”郑午抱着容丽儿躺下,轻声把人哄睡了。
两人一直在床躺倒日三竿,容丽儿是累了又被噩梦吓着了,所以很累,郑午则是心事重重根本睡不着,一直睁着眼到妻子醒。
妻子在厨房做早餐,郑午则坐在客厅想之前的心事。
当年钱拖拖死后,为了把少年装进罐子,残忍地折断了的手脚,在请的大师给罐子施加火漆封印后,那个罐子平安地在家摆了几年。
这几年顺风顺水,直到前段时间生意场出了一次意外。
郑午联系了那位大师,对方告诉时间到了,罐子的封印镇不住面的怨灵,要把罐子埋到一个人·流量大阳气足的地方去。
人·流大阳气足,郑午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京城的大型商场或者地铁站。
但是这些地方都有监控,哪敢动手。
思想去,郑午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和刘氏集团谈成了合作,将罐子埋到了地,等商场建成后,人·流量逐渐大起,自然就高枕忧了。
非就是建设过程中死几个人,但工地每年都有意外死亡的,赔点钱就过去了,郑午完全不担心这个。
不过仍旧担心,因此这几个月都在家龟缩不出,免罐子钱拖拖的鬼魂真的跑出了,一时间就找算账!
可现在的情况……
就在郑午的心渐渐沉下去时,厨房传了一声尖叫,伴随着菜刀落地的碰撞声。
郑午倏地从沙发弹了起,刚到厨房门就被容丽儿扑了个满怀。
“郑!”容丽儿害怕地把脸藏在丈夫的怀。
郑午双目发直地看着厨房,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不住地颤抖。
桌子是一片红,触目惊心。那液体一直漫到了桌沿,滴滴答答地坠下,在地面绽开一朵一朵猩红的花。
郑午喉结滚动,正当都快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时,突然闻到了一股甜味。
微微皱了皱眉,郑午发现那些液体还有些残渣,看去不像血,而有点像……
西瓜汁?
记刚刚容丽儿是要给榨西瓜汁着。
知道桌子的东西不是血后,郑午大大松了气,笑着低头摸了摸容丽儿的头发:“西瓜汁倒了都吓到你啊?”
谁知容丽儿抬起头,哭着摇头:“不,不是啊……”
“那是什么?”郑午微微皱眉,抬起头就看到地面流下的西瓜汁突然开始弯弯曲曲地扭动,一直蔓延到脚底下,组成了两个扭曲的大字。
命
郑午和容丽儿不约而同地惊叫一声往外跑,郑午的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到地,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想要远离。
可厨房门的液体却和认准了似的一般,扭动着朝脚底下涌,好似噬人的毒蛇,正嘶嘶地吐着蛇信。
“别,不要……”郑午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大男人,此时求饶的样子显那么弱小,连声音都是颤抖着的,“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身后传噔噔噔地脚步声,郑午吓了一跳,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回过头。
容丽儿手提着自己的包和一个箱子,面是打包好的衣服,她现在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先是昨晚做了那样一个梦,又是刚刚那自动拼出的偿命字,容丽儿一想到昨晚和今早郑午对她大吼,情绪激动的样子,很难不多想,也不可不害怕。
郑午赶紧抱着容丽儿的小腿:“丽儿!你不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啊丽儿!”
容丽儿看着丈夫布满惊恐而变扭曲的脸颊,想起昨晚梦那个手脚折断的青年哭着和自己郑午是怎么残忍� �待尸体的事情,一阵寒意从脊梁骨处蹿了。
“丽儿!”
容丽儿飞快地跑出了家门,哭着打电话让父亲派人接自己。
等郑午好不容易从地爬起,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呼啸而的车尾气。
面色惨然地回过头,看着黑瓦墙的别墅,只觉那墙壁的颜色像恐怖片厉鬼出现时的大脸,的可怕。
但郑午没想到,事情还不算完。
容丽儿的父亲容方国在公司正着班,就听到不止从哪的风言风语,的女婿郑午在外面包养了小情人,还是个男的!
容方国听到的一时间稍微怀疑了一下,但疑虑不深.
查过郑午过往的情史,知道那小子男女不忌,但女儿喜欢,甚至可以既往不咎,容方国虽然痛心但也没办法。
而且这些年,虽然对女儿的选择不满意,但郑午的表现还算乖,女儿也没有受过委屈,因此容方国对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只是容方国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消息,打开一看,的血压立刻就了,
琳琅满目的照片,全是郑午和钱拖拖的合照,而且有的还不堪入目,花样百出。
容方国将手机一拍,还没及破大骂,女儿的电话就打了过,哭哭啼啼地要回家,语气听去既害怕又委屈。
当了多年女儿奴的容方国哪还忍,立刻安排了司机将容丽儿接回了家,自己也没心思再工作了,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容丽儿被接走了,郑午站在别墅门,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屋子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想走,但又不知道往何处去。
正当纠结之时,一旁走几个高大壮实的黑衣保镖,气势汹汹戴着墨镜。
郑午认们,是容方国身边的人,都是种兵退役。
一下就有了胆气,赶紧前打招呼,想让们跟着自己进去看看,这几个人阳气重,肯定……
“啊!!”
带头的那个光头保镖就是一拳打在小腹,郑午痛面目扭曲,捂着肚子蜷缩在地,哀嚎。
那几个保镖面表情地看着郑午,其中两个直接抓住的腿把人拖进了别墅的院子,末尾的人关了别墅的大门。
邻邻居听着窗外传的惨叫,都默契地选择了装聋作哑。
几个路过的大爷大妈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马后炮,嘀嘀咕咕地指着别墅我就知道那小子不实,这不,挨教训了吧。
容丽儿回到家就扑进了父亲怀大哭,容方国赶紧安慰,还没等问清楚女儿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警察就找了门。
这下的脸色也变了,赶紧让女儿配合警方,在听自己手机收到的照片的另一个男孩子已经被杀害了的时候,即使是也忍不住一阵唏嘘,同时也感叹还好自己身子骨还算硬朗,没有早早地把权力放到郑午那小王八蛋的手。
警方到郑午的别墅时,保镖早就走了,就剩鼻青脸肿的郑午一个人躺在客厅。
在调查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警察也对这个出轨吃软饭还杀人的人渣没有任何同情心,直接把人给拷走了。
“怎么样,这下痛快了吧?”昭乾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的树林,身旁飘着钱拖拖的魂魄。
“爽!”钱拖拖解气地一挥拳头,“狗东西,渣男biss!”
昭乾拍了拍以作安慰。
“哎。”钱拖拖骂骂咧咧了一阵后,突然叹了气,看向昭乾,感慨了一句,“你就好了,不像我,遇人不淑啊!”
“哈?”昭乾眨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挂着的骨戒。
真要,也该是遇鬼不淑才对吧?
但钱拖拖好像又不是那个意思,应该不知道自己和小黑的关系才对。
昭乾没忍住好奇心,问了句谁啊。
钱拖拖看一脸懵圈,酸溜溜地道:“别装了,你和那个冰山大帅哥不是一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