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嫣嫣去了哪, 宿婉也想知道。
怎么天两头禀报消息都无事,才一天就出了问题。若不是清丰道长站在,宿婉真想回过头揪着万盛的耳朵好好询问。
私奔的念头肯定不止一天两天, 早应该有苗头才对。
“哼!”见宿婉不理不睬,一副嚣张的模样, 令清丰道长当不满。
“今天若是没个交待, 我也不好回宗门。你大可仔细想想。”
“……”
清丰道长的架势明显是不见人不死, 若要真的撕破脸,势必是会在挽越教大闹一场。
宿婉可不想她刚营起来蒸蒸日上的门派就么被毁了。
别的不说,隔着几地还有刚种好的仙草呢。
草被毁了多不值当。
宿婉轻咳一声:“且慢。道长,件事的确与我无关,我也不知他们去了哪, 你就是在待十八我也没给交待。”
“你意思是不愿意放人了?”
“不不。”
宿婉说:“赫嫣嫣我并不识,我是想解释件事情。”
她语气温和地解释,是想避免一场纷争。
“胡说,她番五次暗中求得凌霄骨, 不正是你们挽越教做的事情么?”
“暗中排眼线遍布各大门派, 还装腔作势一副被你们迫害的样子, 转头就拐带宗主之子, 好厉害的计谋!
你们想搅乱我六峰门派,是绝对无容忍的!”
宿婉:“?”
如何解释,她真的什么都没做,每日都在聊猫逗狗咸鱼躺尸。
宿婉默默地想了想,就连亲信都无信她真的清寡欲, 六峰门派如何能信?
原先只是暗搓搓地想把机缘还给女主,现在倒好,事情一闹大, 反而成了她的问题。
宿婉只想无奈叹气。
清丰道长见她许久不言语,只当她做贼虚,冷漠地背着手说道:“你可想好了?”
他的威压浩瀚凝重,如大山压顶,令宿婉身后的教徒们纷纷动弹不得,色苍身体摇摇欲坠。
更有甚者,已口吐鲜血呼吸急促。
宿婉皱眉。
“道长未免有点欺负人了。”
“何为欺负?”
“没做过的事情我绝不会承认。”宿婉向前走了一步,气沉丹田,赫然显露出沉沉气势,一间竟不输于对方,巧妙地替身后一众抵挡住压力,才没让他们摇摇欲坠的腿软倒在地。
清丰道长是修仙界第一人,是可以被称之为祖宗的存在。
谁见他不得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叫一声道长。
宿婉般行为明显惹怒了他。
清丰道长的脚在地上轻轻一跺,脚的蜘蛛网般碎裂的石块密密麻麻地扑散,朝着更远的地方漫延,只见山几百级青石砖都在嘎吱嘎吱作响。
宿婉纹丝不动,静静地看着他。
“……”
清丰道长已用上了七成修为,庞大的气势摧拉枯朽般朝着宿婉扑了过去,她却稳稳立着,眼神沉静。
气息都未曾紊乱过。
清丰道长表不显,中惊骇万分。
小辈的修为竟恐怖如斯!
他此刻站在门口,顿有僵持不。若是真动手,宿婉的实力深不可测,他就算有信能胜过对方,若是被样一个小辈弄伤,恐怕他的地位也就不保。
更何况对方天资英才,搞不好会比他更早位列仙班,他若是能旁观一次渡劫对自己的修为大有裨益。
上千了,总是缺么点机缘。没有前辈借鉴,没有同期的修仙者,宿婉的出现或许对于他来说正是一次上好的机缘。
他顿起了迟疑的思。
清丰道长骤然收回自己磅礴恐怖的气势,威压瞬间悄然无形,若不是碎裂到不成形的地,刚才就像是一场幻觉。
清丰道长冷冷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暂且信你一次。若要教我发现你在撒谎,定不饶你!”
语毕,他拂袖离,转瞬消失不见。
只留凌乱破败的大门和一条蜿蜒坑坑洼洼的青石阶路,以及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宿婉。
一众连忙上前。
“教主!”
“教主英明!”
“教主竟有如此实力,恐怖如斯!”
宿婉听到恐怖如斯就想笑,只是唇角略微扯起,便感受到一股久违的撕裂肺的痛楚,仿佛要将五脏六腑俱搅碎了。
于是她的笑就变成了扭曲的神情。
糟老头,还真敢狠手。
“教主,感觉如何?”
几名亲信倒是清楚她的实力上限,宿婉纵然天分再高也是需要间来消巩固修为。
那清丰道长已半脚踏入了仙界,据说他修炼山顶有雷电环绕,谁知哪天就得了大道。
两人终究是有差距。
宿婉看到熟悉的孔,感知到清丰道长的气息彻底消失在挽越教之外后,才忍不住握拳轻轻咳嗽两声。
一咳,喉咙隐隐发痒,血腥气涌上嗓子。
殷红的血顺着她的唇角滑。
“好痛啊……”她都说过,她最怕痛了啊。
宿婉迷迷糊糊地想着,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倒,被一个怀抱稳稳接住。
然后,她陷入了黑暗。
宿婉晕倒的方向恰巧撞在了樾戈的身上。他稳稳将她接住抱在怀,用神识探察她的情况。
“……如何?”
“无妨,只是小伤。”
樾戈低垂着头,以木然的表情望着她,令人分辨不出神情。
余寥锵望向青石板路,目光沉沉,透着几分狠戾,和他天真善良的长完全不符,更令人惊。
“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总应该回报点什么吧。”他冷冷笑。
“不是想知道人在哪么?”
“提头去见吧。”
天涯海角,翻了个遍也会把人找出来的。
万盛走上前,欲言止:“我可能知道他们的大致方位……”
齐先生一惊:“原来教主真的……”
“呃,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现在应该在极北之地,也就是妖兽横行的深林。”
修仙之人,大多独善其身,谁也不想突然遭受祸端连累自己。少则浪费数十的辛苦修为,多则魂飞魄散,转世都无可能。
他们都明宿婉今日为何挡在了门外,甚至帮一群地位低微的兄弟们挡住了清丰道长的威慑。
以宿婉的修为绝对能在对方前全身而退,她却选择了对。
今日的他们都承了她的恩情。
而修仙之人的恩情,是以生死交的。
妖兽森林深不可测,危险至极,就连各门派宗主都无保证自己深入之后能够全身而退。
挽越教也只有樾戈去过,并且带回了元婴期修为的妖兽头颅。
“我去吧。”
他淡淡说道。
“不,我去。”余寥锵摇头,“教主不知何醒来,你就守在,免得有人上门打扰。”
樾戈沉默。
顷泽走上前:“我跟你一起。剩人都留着。”
他们之中樾戈的修为最高,能守得住宗门的非他莫属了。尽管樾戈一直话不多,沉默寡言少有表露真的刻,他们却都意识地认为此人可以托付。
樾戈将宿婉横抱而起,淡漠地说道:“从东边入,少停留,少打架,全身而退可能极大。”
“知道了。”
“你小子,好好看着,若有什么变故拿你是问。”
……
宿婉醒来,脉的真气流转自如。幸好原主是修炼狂魔根基深厚,纵然受到伤害也不至于致命。
放眼整个修仙界,能不动如钟地承受清丰道长威压的人屈指可数。
甚至除了宿婉还不一定能数出第二个。
宿婉却不知。
她担忧暴露了自己修为不够的表现引来祸端,或是全教上沆瀣一气,连夜端了她的统治,从此沦为阶囚。
醒来只看到密室和一盏令她昏昏沉沉的香,宿婉再淡定也不免有慌。
是,被篡权了?
她昏昏沉沉地踢倒香炉,盘坐在地上许久终于恢复了一精神。宿婉捂着头小翼翼地出门,脚步忽然顿住。
乌压压一片人半跪在地上,为首几人拱手,樾戈背着沉甸甸的黑色大剑,就站在门旁,替她挡住了刺目的日光。
“恭迎教主,贺喜教主!”
全门派上都知晓了宿婉以一己之力挡住清丰道长的丰功伟绩,因此在她出关之后不约而同地赶上前。
当在场的人统一口径,只道宿婉隐隐有突破的感觉,转头就回密室修炼。
千盼万盼终于等到了人。
他们一个个目光热烈狂热,更有着深深的敬畏之。
场极其震撼,连宿婉都震慑住了。
如果她没记错,是他们第一次对自己行如此大礼。修仙人士不讲究世俗礼仪,拱手就已是最大的尊敬。
他们是在以最大程度的尊重来表现感激。
若是没有宿婉的阻拦,恐怕那天将会成为清丰道长毫无阻拦的惩戒来以儆效尤。
他们的性命都是宿婉护的。
宿婉怔然,随即反应过来:“都快快起来……”
“谢教主!”
他们脸上饱含敬重,两两地站起身,依然站在原地没有走。
种候似乎应该说点什么。
宿婉想了想,说道:“诸位,好好努力,以后门派还需要靠你们撑着。”
听到话,有人不禁带羞愧,快便燃起仇恨和斗志。
还是修为太低才会被人踩在头上。
教主说的没错,果然要他们挽越教成为第一大门派,才能将那上蹿跳的蚂蚱压得死死的,怎么也翻不过身来。
他们精神十足地立即投入到刻苦的修炼当中。
宿婉十分满意他们积极向上的态度,转头问樾戈:“哎?我怎么没看到余寥锵和顷泽,他们干嘛去了?”
樾戈回答的语气十分平淡:“他们听说赫嫣嫣二人在妖兽森林,为了给你报仇前去取项上人头去了。”
宿婉:“?”
他们如何知道赫嫣嫣的行踪?
不对,他们为什么要杀赫嫣嫣!
她沉默片刻,拉住樾戈的袖子:“带我去拦住他们,现在,马上!”
主角横死,她的后果会如何?
宿婉可不想辛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