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杏颜第二天醒来时,看到头顶的白纱帐幕,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在做梦。
这是灿玺园她住的房间!
她连忙起身,冲出了房间,站在门口大喊,“师父!师父!”
“在这里。”他站在院中,对她笑着,容颜绝美。
“师父,我在做梦吗?我们怎么会回来?”阮杏颜不敢置信,他们还能回来。
“昨晚你睡着,我就带你回来了。”
“医馆怎么办?”
“让小平子守着,先关门两天。”
“你的修为恢复了吗?”
十七珺走到她跟前,拦腰抱起了她,说道,“鞋子又忘穿了。”
阮杏颜顾不上这些,勾着他的脖子,又问他,“师父的修为恢复了吗?”
“恢复了一些,腾云带你回来是没有问题的。”
“师父。”她望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他的任何表情,“你不要骗我,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你会离开我吗?”她莫名的生出他会离开的情绪来。
“杏子,我不会离开你。”他早已承诺过,也告诉过自己,绝不离开她。
“还记得朱颜花吗?四季的晨露都收集全了,我在熬汤水,等你洗漱好,就把他喝掉。”
“师父,喝了朱颜花的汤水,到了六十岁也不会老吗?”
他应声,“是。”
“那是不是就能长生不老?”
他摇头,“不能。即使是仙,修为不高,也会慢慢老去。从小仙到大神,再到佛尊,尊位越高,年老的越慢。凡人的寿命在六界之中当属最短。”十七珺想到这里,神色黯然。
“那我就不用担心自己成了老太婆,师父还容颜如初。”阮杏颜不想提那些生死离别的事。
十七珺见她笑意盈盈,也跟着浅笑,“朱颜花其实很难寻,天界的仙山也只是百年难遇。所以在凡间能遇到,我也觉得惊讶。”
“师父那时候突然跳到悬崖下面,还把我吓了一跳。”她低声抱怨。
十七珺半跪着,帮她穿上了鞋。
阮杏颜坐在床沿,看着他的清颜,心口开始扑通扑通乱跳。他的长发齐腰披着,像是从画中出来的人。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看不到他的眼中的情绪,她却能感受到他的专注。
就这样一次穿鞋,简单的动作,她既感动,又幸福。
明明每天看着他,她还是会心跳加速。
她突然开口,“师父,我帮你束发吧。”一直以来,都是他照顾她,给她做饭洗衣,她累了还是他抱她。
她,也想帮他做些事。
她的两只鞋都穿好,站起身,拉着他的手,就把他拉到妆台前,让他坐好。
十七珺只能认她摆布。
阮杏颜除了给自己扎过马尾,编过辫子,就没帮旁人扎过头发。
她来回摸了几把他的头发,只觉得他的头发柔顺的像是每天都做了护理一样。
“杏子,你在做什么?”
“就是觉得师父的发质很好。”她从铜镜里看着他望过来的眼神,低眉轻笑。
他望着她,目光不转。
她突然来了兴致,一计上了心头,又继续说,“师父,你转过来,不要对着镜子。”
他整个人背对着铜镜,任她宰割。
阮杏颜暗暗吐了舌,开始动手了。
十七珺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她没帮他束发,而是一直在帮他编小辫儿?
“杏子!”他喊了一声。
“啊!师父,快好了,师父不要急!师父不要动啊!”阮杏颜有些心慌慌,自己在瞎捣乱。她其实只是想看看另一面的师父而已,不要怪她!
阮杏颜编完最后一个小辫儿,看了一眼他,然后抱着脑袋就逃出了房门,嘴里还大喊,“师父,我错了!”
十七珺伸手摸了下头发,回头看向铜镜。果然,被她编了满头的小辫儿,而且每一个编的都是松松散散的。他盯着铜镜看了好一会儿,笑了笑,想伸手拆掉,又放下了手,没拆。
阮杏颜悄悄回来,探头看进来。只见他坐在妆台前,没拆掉小辫儿,而是坐在那里,望着铜镜。
见她回来,十七珺看过去。
阮杏颜低着头,背着手,走过去,乖巧地说,“师父,我帮你拆掉。”
十七珺点头。
“我编了十七个小辫儿。”她又低声说。
“那就不要拆了。”
“要拆要拆。”阮杏颜连忙回他,“不然怪怪的。虽然师父的脸依旧帅,但是这个发型不伦不类的,完全影响了师父的风姿。我还是比较喜欢绝尘脱俗的的师父,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他垂眸浅笑。
等她拆完,他说,“我自己来吧。”
“我帮你,刚才是我捣蛋,这次一定完成任务。”
“要先去看一下膳房药炉上的火。”
“好吧。”阮杏颜只随意帮他长发扎着,跟着他一起去了膳房。
一个上午,阮杏颜洗漱之后,喝了朱颜花的汤,又吃了早膳,就一直摸索着怎样束发。
拆了又扎,扎了又拆,来来回回,她的胳膊手都开始酸了。她又不敢太用力,生怕扯掉他的头发。
最后还是十七珺自己扎的。
阮杏颜只看见他的手灵巧的一扎一盘,一个勾,再一个戴的动作,玉冠带上,长簪插上,完事!
她伸出大拇指,“师父,你太厉害了!”她用了半上午的时间都没梳好,他却只用了三分钟没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