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杏颜坐在湖畔的大树下看星星,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身影。
“睡不着吗?”木彦开口。
“嗯,睡了一天一夜,精神好着呢。”
“这是给你熬的药。”他递过来一个小碗。
阮杏颜接过,抿了一口,“贯众,青黛,甘草……‘
“你懂医?”他问。
“嗯。”阮杏颜点头,神色不经意变得黯然。
“黑化毒的毒气虽然很难解,但是吃点解毒的药总归不会是坏事。”
“我只是很久没吃药了。”她低声说着,抿嘴喝了一口,偏头看着他,说着,“不苦。”
“我加了蜜,不苦。”
“谢谢。”阮杏颜道谢,又紧接着问他,“你不是妖魔吧?”
“不是。”木彦答。
“七白呢?他是吗?”
“他也不是。”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妖魔,你会不会收了我?”
木彦愣了一下,低眉浅笑,“你说过你是大神。”
“那是我骗人的,我真正的身份是妖。”
“你把真正的身份告诉我,不怕我收了你吗?你现在可是功力全无。”
“不怕,因为我觉得你是好神仙!‘阮杏颜笑,“好神仙是不会随便收了一个不做坏事的妖的,对不对?”
木彦轻笑。
阮杏颜想要继续说话,下一刻只听“唧!”一声,一只毛老鼠从她的头顶往下坠落,木彦拉了她一把,她往后退了一步,毛老鼠掉在她的脚边,发出刺耳的“唧”叫声。
“啊!”阮杏颜吓得花容失色,慌乱的尖叫一声,一把抱住了身旁的木彦。
“七白!”木彦责怪的看过去。
阮杏颜惊觉抱着别人,连忙放开他,回头,却见七白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站在他们身后。
“是你从树上丢下来的?”她目光喷火。
“嗯。”他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声音,伸手一把抓过逃窜的毛老鼠,拎着它的尾巴晃悠。
阮杏颜想大骂,一时间脑子里却是打结了,只睁着一双可以杀人的目光瞪着他。
“他爬到哪里不好,爬到树上扰我休息,所以把它丢下来了!怪只能怪,你坐在树下面。”七白漫不经心的说。
“七白,你简直混蛋!”阮杏颜大声骂他。“我不惹你,你竟然来惹我!还拿老鼠吓人!你今晚是不是忘记吃药了?忘记吃药,老娘给你!”
“吓到你的是他!”七白指着手上的老鼠,又随手丢进嘴里,咀嚼了几口,“生吃不好吃,烤着吃才美味。”
阮杏颜捏着拳,忍着作呕的感觉,怒目相视。
“所以我说某个人又笨又傻,连只老鼠都怕,还敢说自己是大神!”
阮杏颜大叫,“七白,我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没胸!”
“蠢!”他的薄唇翻出一个字,“我不会有儿子,也不会有女儿!”
阮杏颜拿出玉剑,跃身跳到他面前,向他的脖子砍去。只见他身形一闪,离开了原地。
“臭七白,有本事你别走,站这里让我砍!”她大喊。
“跟你一样蠢的人才会站那里让你砍!”七白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阮杏颜恨恨的跺脚,转身回了房间。没有了功力,就是没有实力,只能被人欺!她回屋解毒去。
深夜星空下,两个白色的身影站在湖边树下。
“为何要吓她?”
“为你制造机会,她抱了你一下,这可不就是个机会?”
“莫多事!你吓到她了!”
“你帮过我,我帮你一下,算扯平,以后我可不会再帮你。你自己救她,却拿我来做挡箭牌。她除了脸长得好看,人又粗鲁又笨,也不知道你喜欢她哪点!”
“你不会明白,以后不要再骂她!”
七白没有声响,浅步无声,回头,“我离开几天,这地方让给你们了。”
“啊!”阮杏颜惊叫一声,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刚才只是一场噩梦,她咬牙切齿,低呼,“啊!臭七白,你个白痴!”
一个白影出现在榻前,“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做噩梦了!”阮杏颜下了榻,套上绣鞋,才走了一步,脚踝一酸,人歪了过去。
木彦站在一边,伸起双手扶着她。
她揪着他的衣襟,整个人靠在他的胸前。一股清幽淡雅的檀香入鼻,阮杏颜碰到他,竟开始心跳加速起来,她抬头对上他的眼,有些慌乱的站稳,退开。
“对,对不起。”她语结,目光微闪。
“你对不起什么?”
“啊!”阮杏颜也疑惑,抬头看着他。
“为什么说对不起?”他又问。
她反应过来,说了句,“谢谢!”随后落跑了一般,出了房门。
阮杏颜捂着烧红的脸,觉得自己太无耻,竟然对另一个人脸红心跳!她跑到湖边,清澈的水面倒影了一张绝美的芙蓉面,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玉容艳若桃李,红唇娇弱欲滴。她鞠了一把水,净了面,清凉的感觉让她脑子也清醒不少。
“我给你做了早膳。”他站到了她的身后。
她回头,道谢,“谢谢!”
他顿了一下,突然唤她,“杏子。”
“嗯?”
“你对别人都这么客气吗?”
阮杏颜哑声了。好像并没有,但是她无法厚脸皮的接受他的好。
“我是个有教养的人!”她低声说着,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呵。”木彦听了,轻笑。
阮杏颜听到他的笑声,再次被自己的厚脸皮羞红了脸。果然,她又被嘲笑了。
“不用道谢,我是自愿帮你。”他轻声道。
阮杏颜默默绞着手指,不敢看他。他的目光温柔的能腻死人,而她很显然抗拒不了他的诱惑,所以她以后一定要远离他。
木彦递给她一只玉碗,阮杏颜接过,喝了一口,抬头问他,“这是药膳?”
木彦点头,“我看你头上有白发,便自作主张给你熬的药膳,抱歉。”
阮杏颜愣了一下,“没事,就这样挺好看的,我自己都看习惯了。”
“你吃一口吧,若不好吃,下次我便换别的做就是。”
“你没必要每天都帮我做,有仙果和仙露就行。”
他未回答,目光怔怔的望着她。
阮杏颜错开他的视线,喝完了药膳。
以后的几日,阮杏颜专心祛毒,尽量少些跟他说话。她有些怕他,不是他不好,而是太好,好到让她害怕,让她心虚。
他每日亦不多言,只是到了时间,就给她做吃的,别的时间也不打扰她。
阮杏颜说了太多的谢谢,也实在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