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说完,哪知吕彦宏变得情绪十分激动:“你血口喷人,我奶奶最疼我妹妹,怎么可能要把她卖去青楼!你再胡说八道,污蔑我亲人,我不会放过你!”
吕彦宏眼睛发红,眼瞅着就要和掌柜的拼命。
掌柜的吓得往苏乔背后躲:“姑奶奶,您快救我呀,我这次真的没骗人,就是吕彦宏他奶奶让我干的!吕彦宏,你奶奶说了,你妹妹吕思思是个扫把星,克死爹娘,迟早祸害全家,早该死了,把她卖去青楼都是便宜了她;你奶奶还说你——”
“你住口!”吕彦宏气的浑身发抖:“我不相信!我和你拼了!”
吕彦宏说着,真就要冲过来和掌柜的拼命,却被苏永安眼疾手快拦了下来:“彦宏兄,莫冲动!”
吕彦宏血红着眼睛,对苏永安道:“永安,你还不知道吧,在你出事后不久,我爹去从军丢了性命,我娘也病死了,要不是我奶奶撑着这个家,我和我妹妹早就成了没家的孤儿!我不许任何人污蔑中伤我奶奶!”
苏永安和苏乔对视一眼,苏乔回头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掌柜,警告道:“你若敢胡编乱造,我现在一把药毒哑了你!”
掌柜的缩着脑袋使劲摇头:“姑奶奶,借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骗您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
两人各执一词,吕彦宏口中的奶奶是对他们兄妹极好的骨肉血亲,而掌柜的口中,奶奶则心肠歹毒。
对同一个人同一件事的评价,居然两极反转?
苏乔和苏永安、萧北辰对视,三人心照不宣: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永安岔开话题,对吕彦宏道:“彦宏兄,你不是说你妹妹重病么?这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妹妹的病,吕彦宏脸上愁色更甚:“永安,我妹妹从出生起就体弱多病,婴儿时经常无缘无故的哭闹啼哭,也经常发烧;三四岁时,病情更重,发病起来浑身疼痛,疼的在床上打滚;最近一两年,也就是她六七岁时,时常高热,还会伴随浑身抽搐,犯病时十分可怕。我已经把周围的大夫请了个遍,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哎,甚至还借了高利贷!可却越治越严重,那些大夫甚至连我妹妹得的是什么病都诊断不出来……”
苏乔听后,陷入深思:“好诡异的病症……”
吕彦宏说着说着,痛哭起来:“我妹妹思思虽然从小体弱多病,但她很乖的,三四岁的时候就惦着脚自个烧火做饭,说要让哥哥回家吃上一口热乎饭……呜呜呜。思思今年才六岁,我读那么多书却救不了我妹妹,我真没用!”
吕彦宏越说越哽咽,一个大男人竟然当街嚎啕大哭起来。
苏永安蹲在吕彦宏旁边,抬头看向苏乔,眼眶也泛着红色。
苏乔看着苏永安,叹了口气,同是当哥哥的人,想必苏永安特别能体会吕彦宏的痛苦吧。
苏乔于是也蹲在吕彦宏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好似哄孩子一般:“好啦,别哭了,我是大夫,我去看看你妹妹,兴许还有救。”
吕彦宏转头,哽咽道:“你、你是大夫?”
苏乔皱眉:“怎么,不像?”
苏永安道:“彦宏,我妹妹苏乔医术很好,不如你带我们回家看看你妹妹。”
吕彦宏的眼里希望的光芒一闪,但转瞬即逝,这些年他有过太多次希望,却也有过更多次失望。
每每千难万难高价请回来的名医,一开始都拍着胸脯保证药到病除,可那些昂贵苦涩的药喝了一罐又一罐,思思却病得越发沉重……
吕彦宏已经习惯了失望。
苏乔对吕彦宏的反应并不生气,她笑了笑,站起来:“走吧。”
苏永安把吕彦宏搀扶起来,吕彦宏失了魂似的在前面走。
苏乔三人跟着吕彦宏七拐八拐,最后到了一个幽深僻静的小巷子口。
苏永安奇怪道:“彦宏兄,我记得你家住在一个挺繁华的地方,并不是这里,难道是搬家了?”
吕彦宏道:“嗯……不算是搬家,就是和我大伯家换了。我家院子大,就住我和思思俩人。我大伯院子小又偏僻,人口也多。我奶奶说院子无所谓大小地段,够住就行,而且这里更安静,有利于我读书和思思养病,于是就让我和大伯家换了院子。”
苏永安和苏乔对视一眼:这个奶奶,真有些古怪,八成有什么问题……
从小巷子一直走到最里头,就是吕彦宏的住所了。
苏永安记得吕彦宏原先的家是两进的院子,青砖白瓦,前后还各有块大院子。
可他现在住的地方,从外头看,只是三间土坯房,看起来破破旧旧,院子也很小。
“我奶奶这会应该在家里,她特地过来照看思思的。”吕彦宏说着,就要开院子门,却被苏永安制止了。
苏永安道:“彦宏兄,不如,我们先别走正门。”
吕彦宏:“永安,不走正门走哪里?”
苏乔道:“当然是房顶呀!嘘,吕彦宏你一会可千万别出声,说不定能看到些你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吕彦宏表情一窒:“你居然怀疑我奶奶!?我奶奶她是天下最好的奶奶,她最疼我和思思了!”
苏乔看了他一眼:“话先别说这么满,小心被打脸!反正一会你别出声就行。”
苏乔说完,给萧北辰使了个眼色,萧北辰一手抓着吕彦宏,一手抓着苏永安,纵身一跃,轻盈的跳上了吕彦宏家的屋顶。
苏乔也猫儿似的,敏捷一跳,跟了上来。
四个人伏在房顶,吕彦宏面色通红,刚要开口维护自己的奶奶,就被萧北辰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然后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小女孩的带着哭腔的惨叫,而后是个老妇人压低嗓子的骂声:“丧门星,你咋还不死!看我拿针扎死你!扎死你!扎死你!不许哭,眼泪擦了!一会你哥该回来了,要是被你哥看出什么异常,我立刻把你卖到青楼去!听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