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绣噗嗤一声笑了,身上有了几分活气,她看着苏乔,道:“苏姑娘,你说话可真有意思。”
苏乔道:“我说是实话啊!陈文绣,说实话,你虽然很惨,被你相公骗惨了,但你也很幸运,有个那么疼你的爹。”
一提到陈钟洪,陈文绣的眼圈瞬间红了,她垂着头,表情痛苦:“我知道我爹疼我,是我不争气,有眼无珠不听爹的话,非要嫁给蒋文柳那个畜生。现在又害的我爹担心伤心,我真是没脸活着了!”
苏乔道:“是啊,你以前确实不该不听老人言,错把畜生当良人,我知道你肯定很后悔。但是我看,现在的你,虽然摔了个大跟头,却压根没有长进!”
陈文绣满脸迷茫:“我、我没有长进?”
“对啊,十年前你爹让你不要嫁,你不听非要嫁,现在后悔了;十年后的今天,你爹让你好好吃饭好好养病,重新开始,你呢?你听你爹的话了吗?你看看,你又是绝食,又是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说,今日的你,和十年前相比,到底长进在了哪里?”
陈文绣顿住了,苏乔说的这些,她压根没有想过。
苏乔继续道:“陈文绣,你如果真有长进,这次就该好好听你爹的话,而不是又这么任性,任由情绪上脑控制自己,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寻死觅活。
我敢说,你要是真把自己折腾死了,化成鬼魂,看见你爹在你灵前痛苦万分,你肯定又要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不听爹的话,死了害你爹伤心。
但天下哪有后悔药?等你变成鬼了,就真回不来了。陈文绣,你好好想想,我话说的不好听,但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文绣咬着嘴唇,显然听进去了。
苏乔趁机一边给她把脉,一边继续道:“你若不想再做出让自己后悔万分的事,就从现在开始,别再胡闹,好好的听你爹的话。何必为了个死渣男,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又害的你爹伤心难过。”
陈文绣眼泪掉了下来:“我就是放心不下我爹,舍不得我爹难过……”
苏乔道:“你爹是看到你折磨自己,所以难过。你呢,就当是过去十年一场大梦,再不济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等身子恢复好了,一切还能重新开始。”
陈文绣迷茫道:“我、我已是残花败柳,我还能重新开始吗?”
苏乔呸了一声:“狗屁残花败柳,蒋文柳那畜生打压你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你好好的女子,又没找野男人,怎么就残花败柳了?蒋文柳那管不住裤裆的畜生才是残花败柳、烂豆腐渣!
你可没做出一点亏心事,你得这病,都是渣男的错,再说了,又不是治不好。等身子好了,你陈文绣又是一条好女子,怎么就不能重新开始了?”
苏乔故意逗她,陈文绣又被逗笑了,几日来心里郁闷之气散了不少。
陈文绣满脸羡慕的看着苏乔,道:“苏姑娘,你又聪明又独立,小小年纪医术还这么好,就连我爹都对你另眼相看,不像我,什么都不会,被困在后宅里,我真羡慕你!”
苏乔道:“嗨,你别看我现在风光,我以前可惨了!”
陈文绣不解道:“哦?你这么厉害,谁能欺负的了你?”
苏乔道:“我一出生,我娘就被我爹害死了,还霸占了我娘家的医馆。后来我继妹得了眼疾,眼睛要瞎了,我爹就联合我二娘,要挖了我的眼睛给我继妹换上,还为了不让我说出去坏了他的名声,拿烧红的炭火捅进我的嗓子眼,把我烫成了哑巴!
还好我放了火,趁机逃走,总算保住了眼睛,但又被人贩子拐了。人贩子见我是个哑巴,又生了病,想将我打死,幸亏我命大,被我养父母救了,回家慢慢养好身子,才能有了今天的我。”
陈文绣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眼前干练果敢的女孩,会有那么悲惨的经历。
苏乔看着陈文绣惊诧的样子,笑了笑,继续道:“比惨嘛,谁有我惨!你瞧我都那样了,还不是重新振作起来了!陈文绣,你有疼爱你的爹爹给你当后盾,又遇见我这么个妙手回春的神医给你治病,你比我可幸运多。我都能重新开始,你怎么就不能!?”
陈文绣听完,沉默了半响,主动伸出手去拉住苏乔的胳膊,歉意道:“苏姑娘,对不起,我不知道……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苏乔拍了拍陈文绣的手:“哈哈,没事,都过去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互相分享秘密,让两个女孩子的距离拉进了不少,陈文绣对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一轮还要多的小神医更是又尊敬又佩服。
陈文绣认真道:“苏姑娘,你经历那么多苦难都能振作起来,而我却寻死觅活的钻牛角尖,我再也不会了!我想通了,我一味沉溺与痛苦,只会让亲人伤心难过,也更辜负了我自己!从现在开始,我要振作起来!什么狗屁蒋文柳,那个死渣男,他就是想算计我毁了我,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说的好!”
苏乔都忍不住为她鼓掌了!
而后苏乔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然后推开门出去。
陈钟洪守在门口,满脸紧张,苏乔冲他微微一笑,道:“陈老板,陈小姐让你进去,她有话对你说!”
陈钟洪赶紧冲进去,苏乔在门口守着,听见里头父女两人隐约的说话声,而后是低低的哭声。
过了半响,陈钟洪出来了,眼睛都哭红了,对苏乔十分感激:“苏神医,你又救了我女儿一次,你真是我陈家的大恩人!”
苏乔赶紧扶起陈钟洪,道:“陈老板不必如此,我只是和陈小姐说说话,开导开导她罢了。”
陈钟洪一抹泪,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一样的东西,塞给苏乔,道:“苏神医,这是我们陈家的‘船行令’,持有此令,在大周朝所有水域畅通无阻,遇关卡不用交税,遇码头随便停靠,一亮此令牌,水路上黑白两道无人敢找麻烦。
这令牌只有陈家嫡系才能持有,苏神医对我陈家有大恩,我陈百万无以为报,听说苏神医的船队想做生意,这‘船行令’你正好用的上,请千万要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