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叶君书的开解, 温毕华又是一个开朗的青年。
晚上的聚会更是畅饮几大杯。
第二天开始一连几天埋头温习。
第七天就是殿试。
到那天到来之际, 温毕华雄赳赳气昂昂的,三百名贡士秩序的前去考试。
等晚上回来时, 两人整个人都是虚的。
一天的殿试给他们带来的压力比九天的会试还更大。
不过现在已经过去, 温毕华自认已经考出自己的最高水平, 结果怎么样,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而皇宫封闭式的宫殿里,考官们兢兢业业的从中选出最优秀的十份考卷。
基本上评选时,每位考官都有推选的权利,最后所有考官从中投票。
如果大部分认同, 就能脱颖而出。
从三百份考卷里选出最优秀的十份卷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毕竟每个人侧重的风格和想法都不一样。
经过不断的淘汰,除了最优秀的几份卷子无太大争议, 基本可以定下一甲三名。
后面的几份卷子反而让考官们争论不休,久久定夺不下。
再仔细一听,原来他们在为十一份卷子中淘汰哪一份而在争吵。
“我认为这份卷子十分出彩, 无论是文笔还是理论,都很出众, 排在前十名内,名副其实!”
张考官激动得面红耳赤, 在他看来,这份卷子答得如此优秀,就是评个前五也是可以的, 但其他考官却觉得应该剔除在十名之外。
“未必,我倒觉得这篇更优秀……”
最后,那份张考官认为十分优秀的文章,被以少数服从多数剔除在十名之外。
张考官饶是再愤愤不平,但他人言轻微,本还想再争取,但被交情较好的同僚劝了劝,最后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结果。
最终确定的十份考卷被呈到泰安帝面前。
“陛下,此乃这届优秀学子中最优的十份答卷,请过目。”
泰安帝将会从这些卷子里钦点出状元、榜眼、探花。
“不知不觉这就三年了啊!”
泰安帝感叹岁月不饶人。
似乎还是前不久才钦点过一甲,这就又到一届了。
卷子是从第一名到第十名排序。
泰安帝看了前三名,赞赏的点头,虽然这一届前三名不如上一届的风采,但也很优秀了。
泰安帝觉得他们排的名次很正确,就没变动。
不出意外,这状元就是会试第一名了。
泰安帝将前十名的卷子看完,龙心大悦。
不知是想起什么,他突然道,“雍州学子温毕华也入殿试了吧?他的考卷拿给朕看看。”
这十份里没有温毕华的答卷,泰安帝心里是极其失望的。
但是想到皇后这段时间为五殿下的亲事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气。
泰安帝对温毕华还是有几分好奇,便心念一动,想看看他的答卷。
在场的阅卷管听到泰安帝突然指名道姓要看一个考生的答卷,以为心里对他们评出来的卷子不满。
一时之间神态各异。
他们虽然有些小私心,但是前十名的文章要是不够优秀的话,他们也不敢呈到案前,否则不明摆着糊弄人吗?
但是差距不太明显的两份答卷,他们就算选了比较一般的那份,即使被查出来,也可以推脱是个人风格取好。
只是稍微变动一下排名,这种操作他们得心应手,只要一口咬定,他们也不会有事。
这么一想,有些人的心思就定下来了。
不管下面人什么心思,既然泰安帝开了口,自然要去找出来。
很快温毕华的文章就呈到泰安帝面前。
泰安帝打开来细细一看。
他顿时眼睛一亮,他还以为没能排在前十,能力只算一般般,不会太出众。
没成想这么一看,还不错嘛!
也许是泰安帝本身没抱希望,但乍然看到这么优秀的一篇文,反而觉得惊喜。
更加觉得,比他前面看的几份答卷还更好。
或许这份答卷在前十名里,泰安帝还不会有什么感觉。
但是原本认定只是一般都文章,真实一看,竟然这么优秀,这不是让人眼前一亮吗?
泰安帝笑道,“这小子答得不错啊!”就这文采这理念,是个出众的青年啊!
泰安帝出的题目很贴合实际。
上一次科举时,外族蠢蠢欲动,边塞随时可能战起,他便出了相关的题目。
这一次大夏屡次出现灾祸,国库紧张,便出了涉及富国的话题。
而温毕华时常和叶君书他们混一起,自然知道些消息。
而且他们聊天时,也会谈到相关的事,也了解泰安帝的心思。
这不,温毕华可不是答得十分切合泰安帝的心思?
一阅卷官听泰安帝这么一说,灵机一动,道,“这份卷子我们也看过,还争论过一番,只是同样优秀的文章也很多,最后,臣等只能忍痛放在十名之后。”
这是巧妙的跟泰安帝解释了为什么让他赞不绝口的文章反而排在十名之外的事。
张考官心思百转,亦出列道,“陛下果然慧眼识珠,依臣看来,此子可为传胪。”
这是第四名啊!本来如果不剔除在外,最多也只能排第六第七的,但既然陛下都开口称赞了,那第四名也不为过。
泰安帝一听,不等别人再提意见,就笑道,“的确,当得传胪。”
泰安帝已开口,其他人哪还敢反对,而且一甲没变动,只是传胪而已,没必要和泰安帝对着干。
于是纷纷跪下曰:“陛下圣明。”
皇宫内发生的一切叶君书暂时是不知晓的。
他们早早已经定了茶楼,只等看状元游街。
平平安安刚满百天,可以抱出来了。
只要就没什么。
百天宴并没有大办,叶君书就一家人热闹一下就过了。
他们到时周岁再大办。
今天叶君书和李玙一人一个抱出来看热闹。
孩子们已经有了经验,早早找好两束漂亮的花花,只等两人游街时送花。
说起花,就想起叶君书那年只抓住的那朵花。
叶君为想起这一茬,骄傲的说到,那是他问哥么要的花!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被叶君书送回给原本的主人。
叶君书神情微妙。
他才知道里面有这么一回事。
叶君书对李玙微微一笑,“我们以前就这么有缘分了,真好。”
路哥儿笑,“那可不就是千里姻缘一花牵?”
其他几人偷笑。
叶君为自认是个大功臣,极为骄傲的抬头挺胸。
叶君书忍俊不禁。
那时他和阿玙还没表白心迹,勉强算认识的朋友而已。
说是千里姻缘一花牵,的确没错。
李玙面不改色,只一眼瞟过去,叶家几兄弟顿时正襟危坐。
嘻嘻哈哈闹了好一阵。
就看状元游街的先遣部队已经开道。
路哥儿等人连忙排排站扒着窗口往外看。
街上已经自觉清出一条大道。
看热闹的百姓分站两边,人潮人海。
他们还没等看到御林军开道,就听到隔壁云小世子的大嗓门。
“路哥儿!这么巧!”
路哥儿歪歪头,眼睛亮晶晶的,“云哥哥,你也来看热闹啊?”路哥儿一双好看的眼睛完成月牙儿。
“对啊对啊!”这么热闹的事,怎能少了他云小世子。
叶君为等人也看到了小世子,笑哈哈的打招呼。
“不止是我呢,还有你们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谁啊?我们认识吗?”
小世子故作神秘,然而还没等多神秘一会儿,两个身影就露出来。
夏侯宣璟笑眯眯地看过去。
叶君为和径哥儿顿时惊喜的大喊:“璟哥哥,是璟哥哥!”
夏侯宣璟之后,是五殿下夏侯玢。
一群大小孩隔着一两米远的窗户距离聊得火热。
然后没多久小世子那边就跑过来,两方顺利会师。
多了几个大孩子,整个厢房更热闹了。
叶君书好声好气的问夏侯宣璟,“怎么出来也不派人通知我们一声?”
毕竟夏侯宣璟身份不一样,出宫来的话,还是放在身边安心点。
夏侯宣璟笑笑道:“我请求了姆后带五哥出来看看热闹。”
因为五哥的事,已经给玙哥他们添很多麻烦了。
夏侯宣璟怕五哥和叶家相处多了,反而容易让有心人多想,节外生枝。
于是便自己带着人出来了。
没想到遇到小世子后,还遇到玙哥一行人。
既然这样,就顺水推舟一起了。
也幸亏这个厢房空间足够大,不然还真站不下。
连安安也咿咿呀呀的凑热闹,欢声笑语仿佛能穿透出去。
而这时,窗外亦开始热闹。
叶君书亦抱着孩子站在孩子们后面往下看。
全副武装的御林军正踏马而过。
身在其中和置身事外旁观的感受可真不一样。
叶君书看得兴味。
御林军之后,是礼乐仪仗队。
尚未经过到眼前时,就隐隐听到奏乐。
待礼乐队走过楼下街道,接下来便是万众瞩目的新科进士们。
首先出来的是身带大红花穿着状元服装的状元郎。
其后是榜眼,探花。
三人端的是志得意满,意气风发。
楼里屋外的尖叫呼喊声不绝于耳。
叶君书见都是陌生面孔,便心中有数了,继续往后看去。
结果下一个就看到笑得傻里傻气的熟悉面孔,顿时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