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了看明秀二人,她非常不满: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两个女人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如何能扶正,而不是好好想想怎样救她们的男人。老太太的声音不觉又冷了下来:“我们府里现在不能没有了郡主,你们知道不知道?难道你们忘了我们已经被宗里除名了?如果没有了郡主,我们绝对不可能重新回到族里,也不可能再在京城站得住脚跟。你们老爷是一定要救的,可是以后的日子不过了吗?要过日子就要依靠郡主才可以,所以不要万不得已,不要逼得郡主与我们撕破了脸!”
明秀撇了撇嘴,不过再也不敢说什么:祸事儿都与她有关,她还是在老太太说这种话的时候少说两句的好,不然一定会被老太太发作一通的。
香姨娘轻轻问道:“老太太的意思是?”
老太太哼了一声:“明儿我们还是先去看你们老爷吧,晚上再去找两个孩子;这样什么事儿也不会耽搁,唉,我实在是不放心祺儿啊。”
明秀看了看老太太:“明儿我们三人一起去吗?”其实她想说得是,老太太您就不用去了,我和香姨娘去就可以了,不过她看老太太的神色不太对,才没有敢说出来。
老太太起身:“到时再说吧,这个要问过人家来总管才能定。”她向内室走去:“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过来伺候我歇下吧。”
明秀愣了愣才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现在她是名符其实的丫头啊。
不过老太太还是不高兴:这两个人在娘家的时候可都是大小姐,哪侍候过人?更何况她们伺候的人是老太太又不是贵祺,所以更不会尽心尽力,老太太哪能舒服的了?
老太太好不容易躺下了,却怎么也睡不着:所有的事儿都在她的脑袋中打转儿,她的儿子,她的侯爷府,她的日后,所有这一切让她如何能睡着?
明秀和香姨娘两个人在外面屋中,为谁给老太太守夜而发生了争执,最后决定由香姨娘守第一晚,明晚由明秀来。
香姨娘到内室小床去睡了,不过她哪里是守夜,一躺下就睡得死死的。半夜老太太口渴喊了她两次,都没有叫得醒她,只能自己起身取凉茶喝了些。
明秀却更着恼了,她找来找去,也只有丫头们的床铺,根本再没有主子们睡得床。她叫小丫头来,让她去安排,可是小丫头直摇头:“这个院子一直都是这样的,就是取了主子用得东西来,也没有地方安置。”
明秀气得不轻,最后只能让小丫头把榻抬到了老太太的外屋,凑和着睡下了。她当然睡得极为不舒服,实在是有些后悔没有去给老太太守夜。
一早起来,还就是香姨娘精神是好的。老太太因为半夜起身有些着凉,又吃了些凉茶肚子也不舒服;而明秀却睡得腰酸腿痛,没有半点儿精气神儿。
老太太现在终于知道云娘就算是有什么不是,现在也不是同她置气的时候:云娘在的时候,她哪里会因为半夜喝茶的小事儿而生病?可是云娘倒底去哪里了,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呢?老太太开始想云娘的好儿了。
老太太草草吃了一些东西,便要出去买些东西去探贵祺,明秀劝她:“老太太,您还是在屋子里多躺躺,叫个大夫过来瞧瞧的好,万一您要是病重了可就不好了。”
老太太不听:“没什么大事儿,我们现在就去吧。”明秀再三苦劝无果只能随着她一同出门置买东西。
贵祺对着两窝头一碗粥哭完后,也只吃了一个窝头就再也吃不下去了:这个东西太难以下咽了,他感觉自己的嗓子都要被窝头弄伤了。便又去喝那个粥,可是只一口他便喝不下去了,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一股子怪味儿?
他便起身又把饭食拿到了桌子上,也没有同老人说话自己回身就上了床躺下。老人听到声响看到桌上的吃食便坐了起来,看了看贵祺哼了一声,知道是贵祺吃不下去也不多话,过去自坐了大嚼了起来:富家子弟他见多了,没有几日他们是吃不下这些粗食,等饿他们饿得狠了,自来就会吃下去的,不必人操心。
贵祺也许是同老人闹了那一场累坏了,也许是因为两夜没有怎么合眼,实在是困倦的狠了,总之,他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不过他睡到了半夜便醒了过来:这床实在是太硬了些,睡昨他着实是不舒服;而且他因为床上的被子有一股子霉味儿所以没有用,现在已经入秋半夜里冷了起来,他也是被冷醒的。
贵祺坐了起来,听着老人的打呼声,看看昏暗的牢狱,他再也没有睡意,又开始担心自身。不过坐在床上呆想实在是有些冷,他便站了起来走动一下。他转了两圈就又烦燥起来:倒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娘亲倒底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还没有救他出去呢?
他越是烦燥身上反倒越痒了起来,他抓了抓,可是越抓越痒,最后他感觉身上似乎有小虫子在爬似的,这样一来他更是烦燥,坐在桌子旁不自禁的捶了一下桌子。
虽然大牢中还是有人在哭闹,可是必竟比起白日来要清净不少,贵祺捶这一下桌子声响就显得多少大些。
老人被吵醒了,他刚骂了一句:“你要死啊!搅了老子睡觉——”下面的话还没有骂出来,狱卒已经过来了,睡眼朦胧的喝道:“哪个要找死呢?给老子站出来,老子让他到刑具室里呆一晚上去!”
老人指着贵祺道:“大人,大人,就是这个人找死呢。”说完乐不可支的看着贵祺,等着他倒霉。
狱卒看了看贵祺,又看了一眼牢门上的名字:“我道是哪个这么大胆,原来是侯爷大人啊;看来是我们招呼不周,让侯爷大人生气了,那好,就让我来好好招呼一下侯爷大人吧。来人,快来人,都睡死过去了吗?快来人!”
狱卒语声刚落,便又跑过来两个狱卒:“老张,你大半夜不睡觉,鬼叫什么!”
前头的狱卒对着门上的名字呶了呶嘴:“哪,不就是我们的李侯爷李大人嫌我们招呼不周,在拍桌子发脾气嘛,所以叫你们过来好好招呼一下我们李侯爷。”
后来的两个狱卒看了一眼门上的名字后,又看了看贵祺:“这样啊,当然要好好招呼一下才可以了。”
这些狱卒都已经得到了大理寺卿的命令,要待李侯爷大人‘一视同仁’,狱卒们当然不会同贵祺客气了,而且是狱卒们人人都知道的人物了——能被大理寺卿亲自关照的人物还真的不多。如果不是大理寺卿特意嘱咐过不可以待贵祺过份,贵祺受的罪过还要大得多。
说着话三个人就把贵祺自牢中弄了出来,推推搡搡的就把他弄进了一个屋子里,屋子里全是一些奇奇怪怪东西,有一些贵祺是认识的,有一些是不认识的,可是不管他认识不认识的东西,他都知道这是刑具。
贵祺看了看阴森的屋子,打量了一下血迹斑斑的刑具后,浑身哆嗦了起来:这些人不会私自对他用刑吧?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个钦犯吧?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们有可以对他用刑。
被唤作老张的狱卒看了一眼贵祺,笑了:“侯爷大人在害怕吗?不是吧?”
另外两个人听到了看向贵祺也大笑起来,贵祺的脸色已经吓得发白了。
贵祺强自镇定了一下,嘴里还在强硬道:“你们想做什么?没有皇上的旨意你们也敢乱用私刑?”
老张大笑:“呦,这语气还挺大?您放心,你可以算半个钦犯了,我们哪敢对您用私刑呵,我们大理寺可是最讲规矩的地儿。不过,瞧瞧你现在吓得这个德行,就你这么个熊样还能做侯爷,我呸!”
贵祺被老张这么一说倒涨了三分胆气,再怎么说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不过这阴森森的屋子还是让人胆寒的:“你们倒底想怎么样?”
老张没有再理会贵祺,只是同另外两个人一起把他的双手用铁链吊了起来,一直吊到贵祺踮着脚尖才能站着的高度为止,然后三个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转身锁上门走了。
贵祺被吊了一会儿就出了汗:这样吊着实在是太受罪了,不踮着脚,铁链拉得胳膊生疼生疼的,踮着脚可是又踮不久。
贵祺这时才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为什么要起来在牢笼中转来转去的;那牢笼就是在让人再难受,也比现在好太多太多了。
不只是累,一会儿贵祺又感觉身上的小虫子在爬、在咬他,这痒的难受可偏又没有法子可以去挠。
再过了一会儿,贵祺又开始感觉到害怕了,这个屋子里阴森森的,只有炉中的一点点火光:这个屋子里应该死过不少人吧?
有了这个想法后,贵祺就算不想去想它,它也会钻进贵祺的脑子里。
这样的一夜过去,到狱卒来弄他回去时,贵祺已经快要晕过去了。他的胳膊已经被铁链磨破了,脚也已经麻木的没有了感觉,而且惊惧更让他的精神恍惚起来。
狱卒拖起他就走,然后把他扔进了牢笼中,关上牢门转身自去了,从头到尾没有理会贵祺一句话。不过,牢笼门旁倒有他的那一份饭食,一点儿也不曾少。老人虽然半躺在床上一直盯着那饭食,却没有过来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