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丞知道躲是躲不过的,便向大理寺卿递了一个眼色,大理寺卿借口过去一旁听了寺丞的话后,他直想抽寺丞两个大嘴巴:他们夫妻俩人闹矛盾,你跟着认什么真儿?如果皇上真把这些话当真了,那自会下旨拿人的,不比现在他们拿了上报的好?如果万一平郡主到皇上那里哭两声,他们还不一样里面不是人——皇上也不会认为他们做事做得认真。
大理寺卿回到座位上,他看了看大将军,又看了看另外二个人,心下思索着话要如何说;他先要确定三个人是为一件事儿来得呢,还是各有各的事儿,这才好说话。
大理寺卿几番查言观色怎么也无法确定,只能咳了一声后直接问道:“不知道三位今日来到下官这小小的大理寺有什么事儿?如果有事儿还请三位吩咐,能办得的下官一定不会推辞。”
大理寺卿当然不会什么事儿都会答应大将军三人的,他要看是什么事儿是什么人;如果事关重大,没有圣旨他是绝不会放人的。
大理寺的人害怕大将军三人其实内中有敬意在:这三个人可都不是奸狡之徒,绝对的忠臣良将、国之栋梁。
楚老先生看了看大理寺卿额头上的汗:“我说,今儿的天儿不热吧?”
大理寺卿擦了擦汗:“不热,不热。”
大将军大笑:“那你为什么出这么多汗?不会是看到我们几个吓得吧?”
真得是吓得,不过大理寺卿当然不敢这样说,不然他会在属下面前颜面尽失,得罪了这三位,他还能保留住体面吗?
来喜儿倒是挺直接的:“不要怕成这个样子,我们绝不会为难你;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虽然以前常常来喝茶,可是没有让你做过贪赃枉法的事儿吧?”
大理寺卿又擦了擦汗,来喜儿的确是没让他做过贪赃枉法的事儿,可是他哪次来有过好事儿?哪次又让他好过了?
大理寺卿却不敢说出心里的想法,只能陪笑:“没有,没有,只是下官有些热,有些热罢了。”
楚老先生笑了起来:“想来是吃茶吃的,我看你就不要再吃茶了,这茶我们三个人吃就好了。”
这话真是往大理寺卿的心上捅刀子啊,可是大理寺卿只能笑着应了;来喜儿笑道:“好了,好了,你不用这么一副难受样儿;告诉你好了,我们是为了李大侯爷的事儿来的。”
大理寺卿张大了嘴巴:三个人都是为了李候爷来的?这个李侯爷还真是有面子啊,岳丈大人来了也就罢了,居然还能惊动楚府的老主人及宫里的大总管(他不知道来喜儿到了郡主府中)。
人是他们抓来的,事儿却不好办:李侯爷犯的事儿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啊,所以现在放是不能放的,他要上过折子以后,看皇上的意思如何才能决定。
大理寺卿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嘴,然后道:“大将军、楚老先生、来总管,按说你们三位来了,李侯爷呢,下官就应该交给你们带走;可是,他说得那些话是真有其事儿,所以呢、所以呢——”
大将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哪个让你放那个混帐东西出去了?”
大理寺卿一下子张大了嘴巴:到他这里来的人不是犯了事儿的,就应该是来讨人情的,这三位是什么意思?
楚老先生笑了:“怎么了,来你这里只能是讨人情吗?你闭起嘴巴吧,虽然说是秋天了,可是苍蝇还是有的,万一不小心飞了进去——”
大理寺卿一下子被呛道了,连咳了几声才道:“那么三位的意思是让下官做什么?”
来喜儿用茶盏的盖子抹着茶沫,慢条斯理道:“我们是听说,大理寺居然开始贪赃枉法了,所以来看看是不是真有其事儿,是不是要禀报于皇上。”
大理寺卿被吓了一跳,又被自己的口水呛道了;他小心的看了看三人的神色,倒是感觉说笑的成份大一些:“说笑了,下官绝不会做这等事情,下官虽然不能说是清如水,但王法却不敢犯的。”
大将军却不满的道:“不是真的?我怎么听说那个谩骂了皇上的混帐东西,在大理寺里好吃好喝的?你这大理寺的天牢是不是要改行做客栈了?”
大理寺卿一愣:“大将军,这、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大将军指的贵祺的事儿,不过在他想来手下也是好意:必竟是郡马,而且平郡主非常得太后与皇上的宠爱,天知道他哪天就回家了,所以不曾让他受真正的牢狱之苦吧?可是看大将军的意思反而有怪罪他的意思。
来喜儿慢慢的道:“能是什么意思?进了大理寺的天牢不应该一视同仁嘛。”
大理寺卿明白过来了,他擦了擦汗:这个李侯爷还真是天怒人怨啊,妻子与母亲来大理寺告他,随后这三位就来大理寺‘说情’,让自己决不能另眼相待李大侯爷。
大理寺卿苦笑了一下:“下官明白了,是下官的不是,居然不能做到一视同仁;下官马上改正,马上改下。”
楚老先生摇头晃脑的道:“我们的意思就是你要秉公处事,虽然李侯爷是侯爷,是郡马,可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怎么糊涂了呢?大将军是李侯爷的岳丈,就是怕你会有顾虑,为了王法的公正,所以才特意走这一遭。”
大将军听到楚老先生话后,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大理寺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大理寺卿有些迟疑,来喜儿这个时候却淡淡的说了一句:“哦,我忘了告诉你,我以后能常常来喝茶了,因为我现在空闲的很啊;我已经不在宫中当差,被皇上指派到平郡主府上服侍郡主了。”
大理寺卿张大了嘴巴,这个李侯爷做了什么?居然惹到了来喜儿。他已经下了决定,一定要公事公办,来喜儿应该可以代表郡主吧?就是不能代表,以后有什么事儿也有来喜儿顶缸,他怕什么?
大将军三人又和大理寺卿说笑了几句,还是大将军看大理寺卿实在是受惊不小,体谅他催着另外二人走了。
贵祺自昨天进了大理寺倒也没有受什么罪,大理寺的人对他倒极为客气,安排给他的牢室也极为干净,还有简单的家俱;晚饭时送来的饭菜虽然不丰富,但还是干净能吃用的。
贵祺当天并没有吃东西,晚上也没有睡着:他身处牢狱中怎么可能睡得着呢?更何况大牢中不时传来的哭声与叫骂声也扰得他不得安宁。
狱卒被吵的不耐烦了就过来骂一通,不过对贵祺却极为有礼,每次都对他点点头欠欠身子。
贵祺在牢过了一晚上,心里也安定了不少:他看大理寺的人对他极为客气,就连狱卒也是待他十分有礼;他感觉自己不久后就能出去了,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送早饭的时候,贵祺更是发现他的饭菜与其它犯人的并不同,显然是另外备了一份给他,这让他更是安心。
用过了午饭后,贵祺实在无聊便试着向狱卒要一本书看,狱卒居然什么也不说就给他找来了几本;于是贵祺更是有把握了,他放松下来躺在床上开始安心的看起了书,他完全相信再过几日他就会回家了。
可是一切却在下午的时候都变了。先是狱卒过来打开牢门,不由分说粗暴的推推搡搡着他向另外一个牢门而去。
贵祺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狱卒就变了脸,可是他无论说什么,狱卒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一把把他推进了打开的牢门,然后锁上牢门就要走。
贵祺急忙喊住他:“喂,小哥,你就是换个地方给我住,也把书给我好不好?”
狱卒转头看着贵祺冷冷一笑:“你以这是哪里?还是你的侯爷府吗?这里是大理寺的天牢!哼!”说完不再理会贵祺扭头走了。
贵祺不明白狱卒为什么变了嘴脸,他还是不死心的又招呼了两声;就听到一声怒喝:“你吵够了没有?!”随着话声一只臭鞋就飞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在了贵祺的头上。
贵祺惊怒下回头看去,床上躺着一个老人,身上脏得不能形容了;贵祺生气的喝问道:“你用鞋子打我?”
老人冷冷的道:“就是我打你如何?不服是不是?”说着又拿起另一只鞋来扔了过来,贵祺这一次有准备偏头躲开了:“你这人为何如此不讲理?”
老人看疯子似的看着贵祺:“你是刚来的吧?讲理?大牢里还要讲道理?哈哈,笑死我了。”笑完后忽然又喝道:“你站那里做什么,还不把鞋给老夫拣回来!”
贵祺当然不会听,他冷冷哼了一声,背起手来看了看这间牢房,便向另外一张床走了过去。
老人看到贵祺这样无视他大怒,他自床上跳了下来,两步冲到贵祺的后面,抓住了他的衣领拽了过来,就是一顿暴打。
贵祺只能抱着头,他根本反抗不了老人,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很老,可是劲儿却不小,拳拳到肉,打得贵祺痛得缩成了一团。
这个老人原来是江洋大盗,后来被一个巡府收买到府中做了护院教头;后来巡府因贪默了救灾的银粮被下了大牢,这个教头当然也被追捕到案。
老人的武功虽然已经被废,可是也不是书生的贵祺能反抗的;老人打累了以后才停了下来:“去给老夫拣鞋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