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家宾馆,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十点到十二点是班主任巴彦东的课。可不能被他抓到了,好在这时候白马又是川流不息,出租车挺多,胡哨拦下了一辆。
“师傅,一中。”
路上堵了两次,用了十分钟才到后巷胡哨所住的那栋公寓,胡哨急到忘记付车费,司机喊了才想起来。付了钱,胡哨推门而入,急匆匆踩着楼梯,到三楼自己的房间换好校服后,飞也似的奔下来。正好看见住在这里一楼的一个男同学的山地自行车没上锁,喊了人也没人要回应。
太好了,胡哨立刻将山地自行车推到马路上,猛踩猛蹬,像在风中飞翔。六分钟就到了校门,只有一个老保安在那里踱来踱去,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好在学校领导不在这里检查学生的仪容仪表,不然肯定要登记,交给班主任处理。
胡哨推着自行车快走过去,在门口出被老保安拦了下来。老保安一直看着她的头,摆摆手,说:“不让进,你这头发染那么红,不符合学生仪表,这是学校领导交代的。”
“不是啊叔,我这头发是假的,玩玩而已,晚上睡觉的时候忘了摘下来了,您看!”胡哨说着就一把拿下了火红的短假发。
“那也不能,你已经是迟到了。”
“拜托了,我是高三的,急着进去。”
“迟到就有迟到的规矩,到值班室留下名字再走,这是学校教导主任说的。妹崽啊,就把名留下吧,不然被看到了我也不好交代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适合我的工作,我总不能丢了吧?”
“好吧,我留下名字,你要让我进去。”
老保安点点头,表示同意。
胡哨让他扶着自行车,自己则大摇大摆向值班室走去。没想到这老头竟然不放心,急忙推着自行车跟过来,把车挨着墙放好后就跟着她进入值班室,以免她不诚实。
简直是不让人活,一中自从换了个外省来的校长后,规矩就多了起来,学生纪律方面抓得越来越严了。
怎么办?
值班室里有一个半人高的桌子,上面放着一本很厚的本子,上面写的就一些违纪的学生情况。比如第一页上面就写着:
初三1班刘程远,不穿校服
高二8班张元帅,不佩戴胸卡
高一9班龙洪军,迟到,穿拖鞋
......
这是今天的登记,足足有十五页。
胡哨看着他们的名字和班级,忽然灵光一闪而过,有了!嘿嘿......
老保安在旁边看着,胡哨却也不惧,稳稳地,写上:高二1班朱正香,迟到。
写完后胡哨就把自行车推入车棚,往教室飞奔而去。终于在班主任进教室前溜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大口喘着气。因为昨晚喝了酒,早上也没刷牙,所以有些味道,她的同桌看着她一脸嫌弃,五官夸张到变了形,用手掌不断在口鼻前扇动,就像路过有些时间的垃圾堆一样。
胡哨偏不鸟她,仍然大口喘气,有本事打我啊,千金大小姐?
班主任巴彦东进来了,拿着水杯和捧着复习资料教材。他往自己这边看,胡哨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在上面滔滔不绝的讲了一节课,她则在下面不受控制地摇头晃脑,昏昏欲睡。
第二节课是全体自习,巴彦东说有问题就找他,不得交头接耳聊天扯淡!
胡哨心里乐了,终于能好好睡个好觉了,刚才上下眼皮子打架的感觉真不好受,一定要美美地睡一觉。她看着巴彦东离开教室朝高三老师办公室走去,才安心下来,把书当枕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胡哨觉得有人在叫自己,就醒来了。看见一张模糊的脸越来越清晰,还没完全清晰的时候她已经知道是谁了——巴彦东,他到底还是发现自己睡觉了。
“胡哨,你一会儿下课到办公室来找我。”
被抓了,胡哨只能认栽,极不情愿却还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巴彦东叫醒她的时候第二节课才过去一半,接下来的时间胡哨还是准备拿来睡觉的,可无论怎样也睡不着了。明明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这种感觉最让人抓狂。
怎么办?打发时间的最好方式在现在这个社会无非就是手机了。胡哨用书本打掩护,刷起了“百思不得其姐”这个污得刚刚好的软件,看了几个特别好笑的小视频和黄段子,可还是要憋着,毕竟还是在教室里,不得荒唐,影响了别人。
玩着玩着突然来了一条微信,她怔住了。
是朱正翔,消失了一年以后他回来了。
微笑消息的内容是:“你还好吗?”
“好你妈!”
胡来觉得前所未有的爽。
她本以为一年过去了,心里不会再起波澜。没想到,这一刻来的更加强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她按下了手机的开关键,黑屏了。一直到下课,她都没再开启手机。
胡哨往小冉的位置看了一眼,是空的,她今天一上午应该没来上课,可以倾诉的人也没有了。
对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刚才巴彦东让过去办公室一趟呢。想起来这事,她就低着头走进了高三的办公室,巴彦东坐在最里面,而他的邻桌是胡哨高一时的班主任杨媛。
胡哨迟疑着,都不想进去了,到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和杨媛打了声招呼,然后在巴彦东的旁边低头站着,十分有礼貌地低声说:“巴老师,我来了。”
巴彦东拖过来一把椅子,说:“你先坐着稍等一下,我忙完了再和你说,一会儿就完了。”
杨媛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去了,走之前也不忘了问巴老师:“胡哨这孩子学习挺好,也挺乖的,怎么了巴老师?”
巴彦东的脸色今天不好看,杨媛看出来了,才多问几句。
“她呀,以前在你们班是乖,成绩也不错,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分到我的班就不行了,不好好学习,还净给我惹麻烦。”
毕竟胡哨不是自己现在带的这个班的学生,也就管不了那么多,只好在走之前好心劝说:“胡哨,快高考了,听巴老师的话,尽量把成绩搞好上去,考个大学多好,到了那时候就没人管你了。现在这社会,大学生都不好混生活,更别说一个高三毕业生了。杨老师就说那么多,我走了,要去接孩子。”
胡哨坐下椅子,看着杨老师走出办公室,再看看其他老师,陆陆续续也收拾着回去了。巴彦东终于忙完,其他老师们也都走光了。他问:“你不打算考大学了?”
“高考肯定要参加的,只是结果就看天意了。”
“好,心够宽,以后别在我的课堂上睡觉,打瞌睡可以,但是不能趴着睡,今天教务处那边的人在监控里看见你睡觉了,专门派人过来和我说。最近学校对高三抓得很严,你别给班级拖后腿,可以吗?”
“巴老师,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不会趴在桌子上睡觉让人看出来。”
“你很聪明。”
“那老师,我可以回去吗?肚子饿了。”
“急什么,我还有事跟你说呢。”
巴彦东扫了一眼办公室,老师们都走光了,门大开着,时不时传来脚踏楼梯的声音,还有人的说话声。
“巴老师,还有什么事你都说了吧,我急着回去,太饿了,早上没吃饭,您也该回去吃饭了。”
“去我家里说,边吃边说,这里不方便。”巴老师再看了一眼办公室开着的门。
胡哨看着巴彦东的神情,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他竟然是这种人。
就在胡哨正想着怎么回答的时候,巴彦东的手摸上了她的大腿外侧,说:“昨晚你去哪里了?”
胡哨拿开他的咸猪手,十分淡定地说:“我没去哪儿啊,下晚自习就回去我住的公寓了。”
巴彦东猥琐一笑,说:“如家。”
胡哨惊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看来他知道。
“是想让你爸妈知道这件事吗?他们要我好好监视你的学习和生活。”
“巴老师,不要。”胡哨站起来,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我答应你,走吧,边吃边聊。”
关了办公室的门。这时已经将近十二点半了,学生们都赶着回去吃饭睡午觉了,整栋楼上没什么人,这令巴彦东很兴奋,但他还是抑制住冲动。
下了楼梯,巴彦东告诉胡哨他家的地址,让她坐公交车去,而自己开车回去。
胡哨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怕别人怀疑。不过把柄捏在他手里,只能照做。因为,要是他真把昨晚的事告诉爸妈,那么后果肯定很严重,她猜测很有可能会造成父女断绝关系、母女断绝关系。
公交车比较拥挤,胡哨做出租车过去。到的时候巴彦东已经在梧桐路等着她了。他挺会挑住的地方,这里环境清幽,来往路人稀稀疏疏。
巴彦东的家是三层小洋楼,说不上豪华,但对于一个老师来说,已经够了。他打开一楼的大门,左右张望后,摸着胡哨的屁股温柔一推,将她送进门里。
关上了门,干什么都可以,巴彦东开始动手动脚,好不老实。胡哨一只兔子,被他这只狼紧紧抱在怀里,难以逃脱。
“可以先吃饭再做吗?太饿了。”
巴彦东知道,这只到手的肥鹅是飞不掉的,毕竟她的秘密他知道,便答应了:“那宝贝,我给你做好吃的,管够!”
不得不说,单身男的厨艺真的不错。巴彦东煮的玉米排骨汤真好喝,肉的口感非常不错,胡哨竟然破天荒吃了两碗米饭,撑的直打嗝。
在吃饭的过程中,巴彦东也不忘了增加气氛,在客厅的大屏液晶电视播放爱情动作片,看着那些画面和声音有模学样地在胡哨身上实践。
虽然心里不愿意,但身体已经被撩得火热,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体内爬着,胡哨双眼迷离地看着巴彦东,呼吸不匀地说:“你一定要信守承诺,不能让我爸妈知道……”
巴彦东点点头,迫不及待地脱掉了裤子,下腹那短小之物向她的嘴巴靠近……不可避免的一次,三层小洋楼的外面突然阴转晴,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次过后,他真的没有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爸妈,而且就连早读课迟到、晚自习早退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胡哨觉得,事情终于解决了。
可没想到的是,巴彦东怎会一次就满足,他捏着她的秘密,多次要挟她发生关系,到了后来更严重,竟到了一天一次的地步,严重打乱了胡哨的作息时间和“赚钱”计划。
胡哨气在头上,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静待时机。
因为巴彦东,胡哨这段时间非常烦躁,以至于忽略了朱正翔回来这件事。
这天上午放学,她在学校外面的经理快餐店吃完饭后走回后巷的公寓,却在快到的时候,那张熟悉却有些陌生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十五米处。
就是她的初恋,朱正翔。他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黑色的修腿牛仔裤,不再是那个总是穿着校服的男孩了。
他走过来,胡哨不知道该往哪里躲,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脑海里一片安静,她听不见街上的喧闹声,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就像当初在菜市场发现抓住他的手一样。
“你好,隔壁班的胡哨同学。”
胡哨回过神来,看见朱正翔伸出了手,做出握手的姿态。她抬头看,眼前的这个朱正翔,竟比以前的朱正翔高了一个头,没想到一年的时间他的个子竟然穿了那么高,简直不可思议。容貌上,不仅是身高的改变,他的脸上的轮廓比以前更加完美,只是嘴巴周围的胡子根部很黑,变得更加刚毅了,从前的秀气就这样消失不见了。一年的时间就像一把手术刀,给他整容了。
“你好,隔壁班的朱正翔同学。”
胡哨自己说不出为什么会这样,这句话竟脱口而出。想到当时的不告而别,她是多么恨他,也就没有伸手与他握手而是转身就走,跑了起来。
风在耳边呼呼的响,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子扎在她的心窝搅动,痛的不得了,眼泪竟然从眼角渗出来。
不管朱正翔怎么喊,她都不停下,如今的自己再也不想见到他那张脸了。可是她怎么跑得过他,有力的双手紧紧抱住她,他的头埋进她的颈项,口鼻在喘着火热的气。她挣扎,他却不放开了。
路人不多,个个都看着这夸张的一幕,不是偶像剧才有的情节?
他说:“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离开你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