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看着丁阳,呆了半晌吐出一句话来:“丁阳,你现在有长进啊,知道礼仪二字怎么写了。”她的话让钱天佑翻了一个白眼:“紫萱,人家要救他家父,关我们什么事儿,走了走了。”
钱天佑感觉这事儿实在是太过纠缠,真和丁阳说起来那晚饭还不知道有没有着落;况且他现在最着急的就是想离开皇宫,其它的事情统统要靠后。话说完,他伸手去扯紫萱的袖子,想绕开丁阳走人。
水慕霞摸摸鼻子跟上,看着丁阳连连点头:“丁兄的确是懂人事了,啊,可喜可贺。”他也不想在宫中久留。
晋亲王没有开口,让过水慕霞他才跟上,只是冷冷的盯了一眼丁阳,那意思就是让他不要拦路。
“你们要凭证我给了,紫萱,你常说为人要恩怨分明,不管我们丁家有多么对不起你,你也报复过了;如今我救过你,你就这样撇到一旁不予理会?!”丁阳大喊起来,他双拳紧握看着紫萱的背影眼中显出泪光来。
那是他的父亲啊,他岂能看着他死,而且还是因为他才会死;如果他不向紫萱示警,那么他的父亲也就不会被押入大牢之中,同时他也不会被皇帝重责——现在,他是一步也离不开皇宫了。
时间不多,如果不赶快求得紫萱的同意,皇帝很快就会知道,他离开御书房有些时候了:为了救他的父亲,他可是冒了杀身之祸的。
紫萱回头:“包头人的事情知道的人多了去,个个来对我说他是包头人,我都要相信吗?丁阳,你我两家的深仇不可解,你自己也是很清楚的;如果你真得想救你的父亲,去求旁人吧,不要再浪费时间。”
不管紫萱有多么的难以置信,但她还是信了丁阳的话几分;当然,不可能就凭丁阳一句话就完全相信,此事要小心查证才可以。就算丁阳救过她——她能因此而放下马家的大仇放过丁老狐狸吗?
她真得不情愿那么做,因为能把丁狐狸关起来不容易,纵虎归山容易可是那后果呢?想也不用想丁老将军也不可能会放过她朱紫萱、以及九黎的马家。
虽然由着钱天佑拉着她走人,可是对于钱天佑、晋亲王等人执意匆匆离宫,对丁阳的话并不深究一事,很有些奇怪:如果不相信他,刚刚又何必问丁阳那么两句呢?
她有种感觉,水慕霞和晋亲王对丁阳的话比她相信的还要多,却没有再追问而是着急要离宫,和两个人的性子十分的不和;除非是有什么让他们着急离宫,不然多和丁阳说上两句话有那么要命吗?
“不要追上来。”晋亲王回头看了一眼丁阳。
丁阳不理会晋亲王的话,急急的赶上两步却被水慕霞掷过来的东西给阻了一下下:“你明白的,你现在追上来带给我们的是什么;你既然有心要救紫萱,就是不想她真得被你害死吧?还是说,你现在依然想她死?”
丁阳微微一窒后,忽然跌坐在地上:“紫萱,昨天晚上示警我给了你两样东西,一样是字一样是玉佩;如此你可相信了?而在墓地之时我并不想出手,可是我不能看你、看你被人……”
他双臂撑在地上身子颤动不止:“紫萱,我救你的时候只是不想你死,并没有想过市恩,不然也不会把头包起来,还要穿上肥大的袍子;可是父亲他、他,我不能害死他啊,紫萱,你就救他一次。”
紫萱听完他的话终于确定那个包头人当真是丁阳,但也对晋亲王和水慕霞那几句话很不解;不管丁家有什么样的罪名,都应该不会牵扯到她紫萱的: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和丁家是死仇。
“你为什么要救我?”她很不解。丁家的人当然不会认为他们做错了,就算是认为他们做错了,在她对丁家做了那么多之后,如今丁家可以算是全毁了的情形下,丁阳不害她已经很出乎她的意料了,更何况还是要救她。
丁阳的头微微一偏:“救救家父。”他自地上重新站起来,努力的把身子站立。
紫萱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你倒底要不要救家父?!”丁阳忽然暴燥起来,几乎是喊了起来:“你就说你要不要救人吧。”此时还真得像丁阳了,求人的那个人就好像不是他一般的大喊大叫,那种不耐烦是极为明显的。
钱天佑却不让紫萱再问:“走吧,想知道为什么以后再说。”他用力拉扯紫萱,不容她再和丁阳多说话,硬是拖着紫萱急走而去。
丁阳大叫:“你们为什么不让她救家父?这是我和她的事情……”
“丁兄,我是不想你后悔,也是在救你。”水慕霞对他说完最后一句,对晋亲王道:“走。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丁阳当然不肯就这样放紫萱等人离开,可是晋亲王却不容他再开口,拿住他道:“你真有话要说到护国夫人府说。”随后一掌斩在丁阳的颈上把人打晕,他转身走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石。
没有了丁阳的纠缠,紫萱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皇宫,上了马车众人一言不发;紫萱几次要开口,都被晋亲王的目光制止住。
转过几条大街后,钱天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可……”一个字出口就挨了晋亲王一记眼刀,吓得一哆嗦后他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进了护国夫人府后,晋亲王等人一齐随紫萱下车,水慕霞伸个大大的懒腰:“饿死我了,璞玉去弄点吃得给我们吧;良妃那些东西,也只有不要命的天佑敢吃。”
钱天佑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自然不肯平白受奚落,三言两语就和晋亲王、水慕霞吵将起来,一直吵进了书房也不肯停嘴。
紫萱拦也拦不住、劝也劝不了就看着他们三个大男人斗嘴,心中还在想丁阳为什么会救她的事情:此事比起良妃的存在更匪夷所思。
奉上茶打发人出去后,紫萱发现钱天佑的神色有点古怪,一面和晋亲王等人斗嘴,一面却在挤眉弄眼,嘴里吐出来的话和脸上的神色完全不同。
晋亲王看了看紫萱,以指沾水在桌子上写下一行字来:“不赶快出宫,只怕你有性命之忧;眼下,我们最要紧的就是如何离开。”
紫萱看得一愣,想问可是见晋亲王如此郑重其事,她也只能闭上嘴巴;而她抬手想要以指代笔写字又被晋亲王拦住:“你不要妄动,来人应该就在你那一侧的窗边,你的举止他能看到一些。”
有人?紫萱看着晋亲王脸色一变:会是什么人?
水慕霞依法以指写道:“宫里的人,皇帝的人。”他看一眼紫萱,一脸的理所当然。
一般人对于家里发生的事情也会知道的八九不离十,而大家族的家长们就对家中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这是必须的。家是什么地方,是最为安全的地方,当然不能让其有太过危险的事情发生。
何况是皇宫之中呢。皇宫可是皇帝的家,一般的事情他当然不用过问,可是有些事情、有些人他是事无巨细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谁也没有料到紫萱会说出那些话来,晋亲王和水慕霞过于激动连钱天佑都能潜到近前,他们不能担保没有其它人也潜到了近前;如果真有人在,紫萱和良妃岂不是死定了?所以晋亲王和水慕霞、钱天佑合伙演了一出戏,以便证实紫萱和良妃就是普通人,不会什么妖法。
当时晋亲王和水慕霞出手,要取信的那人根本不是钱天佑而是皇帝。因为不能确定,晋亲王和水慕霞没有匆匆离开,而是简单的问了紫萱和良妃一些事情:一直无人来,他们才决定离开皇宫——皇帝要么是真得不知道,要么就是假装不知道。
至少眼下紫萱的安危还是无碍的。
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使得晋亲王和水慕霞确定了他们身后有人缀着!而丁阳现在可是一个大大的祸害,他私下见谁就是害谁,和谁单独在一起就是要害死那人:皇帝已经不相信丁阳了,至于为什么还容他活着,就连晋亲王和水慕霞也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这个时候丁阳出来拦下他们,还怎么也不许他们走,不管他有没有说什么,重要的是皇帝认为丁阳对紫萱等人说了什么。
出于以上两个原因,晋亲王和水慕霞这才急急的拉着紫萱要离开皇宫;眼下的暂时安全,不等于长久无事,所以想紫萱能平安无事的话,最好就是离开上唐。
“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潜到亭子附近的,”水慕霞苦笑着写道:“我们察觉到他的存在时,不得不自亭子上跳进去设法把你救出来;我们相信你,可是其它人、尤其是皇帝会怎么想,那真得只有天知道了。好在,眼下是让皇帝放心了一点的,毕竟你和良妃你们在生死关头,也只能等死会让他大为安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