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将军看向彩羽:“空口无凭,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是死罪知道不知道;死罪也有很多种的。”
彩羽理都不理他只是看着皇帝,她相信皇帝定会答应自己;只要能饶她一命哪怕是受些活罪,她也认了。
皇帝沉吟着,瞧了彩羽半晌摸了摸下巴:“来人,拖出去打!”他这次开口没有再给彩羽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把彩羽和司马云拖了出去。身为人君,岂会容人和他讨价还价?尤其是彩羽说出来的那些话,很让他心里不痛快。
紫萱倒是很想知道彩羽要说得是什么,不过皇帝的做法她很赞成,如果被彩羽牵着鼻子走,天知道彩羽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她看向丁老将军,发现他并没有什么担心的样子,瞧起来实在是不像彩羽握有他的什么把柄,至少不会是大的把柄。
相信彩羽还会再回到殿上,皇帝岂会不听彩羽说什么,只不过要在听之前给彩羽个教训,让她知道此时她没有讲条件的余地。
司马云挣扎着:“皇上,臣女是冤枉的,饶过臣女吧。”可是抵不过太监力气大,挣不脱太监的手被人拖着身子就向外走;她在门口处回头所看得人不是司马明,而是水慕霞。
她祈求的看向水慕霞,希望他能为自己开口求情;她的父亲救不下来她,可是水慕霞只要肯开口,定能救得下来她:“水公子,我、我对你真得是一片痴心,欢喜一个人有错吗?你当真见死不救?”
水慕霞看着她:“救人嘛,本公子还是很在行的;可是救非人的东西,本公子还真是不知道从何下手,需要好好的想上一想。你先去,不要着急,容我细细的想个清楚明白,不是人的东西,救了会不会咬我啊这也是难题。”
司马云没有想到水慕霞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好狠的心,我、我真是瞎了眼。”为什么眼前的这个水慕霞,不再是从前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萧大哥了呢?她拼了命的挣扎,居然挣开了太监的手,屈起十指来疯狂的扑向紫萱:“我要让你什么也得不……”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看到水慕霞带着微笑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有那么一霎间她以为又回到了多年前,又看到了她放在心尖上的萧大哥;但是痴迷的目光马上被身上的疼痛给叫醒了,水慕霞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她看到了水慕霞抬脚,感觉到了他那一脚的力度,人也向后飞去,狠狠的摔在宫门的门槛处;额头撞在门框上擦破血流了出来:“为什么,萧大哥,你原来是喜欢我的。”她却不顾自己头上的伤放声大哭。
水慕霞淡淡道:“原因很简单,我欢喜的一定会是个人;而你,不是人。”
太监们进来请罪,更有人再过去拖司马云,这次可是下了死力气握住她的胳膊,把她弄得生疼生疼的;如果被她伤到了紫萱,拖她的太监也要受责罚的。这么一个给太监添麻烦的人,当然让太监们极为生气。
司马云大叫:“松开,松开,疼死了。”她却不知道她已经让太监恨上了,现在握她疼还真是小菜一碟,一会儿打人的时候她就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了。
太监们在宫中实在是没有多大的乐趣,再加上身子的残缺,不少人的心理多少都有些扭曲;因此他们在打人、折磨人方面,很有些特别的手段;今天,就要司马云好好的享受了。
彩羽没有想到皇帝会这样说,吃惊的抬头:“贱妾不是虚言,皇上,真得不是虚言。”不管是虚是假,她同样被拖了出去。她比司马云要镇定的多,可能就是知道她的性命暂时还能保得住吧?
看到司云明两个人被拖出去,紫萱笑吟吟的道:“司马大人,我就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的害我?朱紫兰他们姐弟三人可费了大人你不小的心思吧。”
司马明原本正在为女儿向皇上求情,听完紫萱的话忽然转身给了丁老将军一记耳光:“十几年前也是你有意交好于我,司马大人前司马大人后叫得那个亲热!没有我能有你现在吗?你的战功是怎么来得你记不清楚了是不是,我来提醒你。”
“给你的粮草是最充足的,给你的甲胄刀剑是最精良的——没有我在户部的支持,能有你在边关的风光吗?如今要倒霉了,却把个莫须有的罪名推给我,真以为你的话有人会相信吗?整件事情我一直只是配合,就连朱紫兰姐弟三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我都不知道。”
“朱家如何我司马家从来没有注意过,而让朱老爷把朱文昭弄出来绑起,也是你丁老狐狸对我说,我才去寻得朱家那个老头儿。”
他又是一掌打在丁老将军的脸上:“人是你带来的,信是你交给朱紫兰的,我只是伴着你一直到宫中来;还有,不是你们丁家的人蛊惑,云儿岂会违了我的命不肯乖乖的在家等着?我们司马家如今哪里敢行差踏错一步,如果不是被你和朱紫兰所骗,我和云儿岂会成为阶下囚。”
丁老将军看着他,连嘴角的被打出来的血迹都不管:“你以为这么几句话就可以使人相信?皇上是难得的明主,谁是谁非自有皇上明断。司马大人,我们还要去天牢里住几天,到时候详查之下,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不是你做得,你又何必着这么大的急?”
“你轻轻一句话就想推个干净,世上岂有这等便宜的事情?”司马明看着他冷笑起来:“真以为天下就你是聪明人,其它人都是傻子要被你耍得团团转?和你这个老狐狸联手,岂能不倍加小心,否则到时候落个平家的下场……”
紫萱看了过去,皇帝却开了口:“平家?!”
司马明看着丁老将军嘿嘿冷笑两声:“平家到护国夫人府门前去大闹,自然是有人给他们出得主意;能说服平家主的人有几人?如臣便不能成,可是平家和丁老将军相交可是莫逆啊,只是知道此事的人不多罢了。”
“我,也只是偶然间知道的。”他看着丁老将军:“你没有想到百密一疏会被我知道吧?四大世家的家主可能真得不如你聪明,却也没有你想那般傻;平家一败涂地,丁老将军你不会认为平家主到死都还在感激你吧?”
丁老将军看着司马明:“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拣一个死了的人来说话,司马大人还真是有心了。”
司马明大笑起来:“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平家主对你丁老狐狸也是有戒心的,只不过当时他气得糊涂了,也以为……”在平四丫和平君死之前,他们世家中的哪一个不是认为自己金贵的很,就算是皇帝想要动他们也要前思后想?
可是现在他们每一个都很明白,世家已经大不如前,真得开罪了皇家要你死那还真得很简单。因此说到这里他再也笑不出来,轻轻的一叹:“平家主留了一封信,皇上可以派人去臣的书房取。”
他有信却直到现在才拿出来,根本就不是要为平四丫讨个公道,而是因为他要救自己罢了。
皇帝挥了挥手就有人离开,看着丁老将军淡淡的道:“朕不知道丁爱卿如此能干,看来回京之后实在是太过空闲了。”
丁老将军神色不变:“司马大人能伪造一封护国夫人的书信,自然也能再伪造一份平家主的书信;臣请皇上详查为臣做主。”
紫萱真得没有想到丁家老狐狸如此沉得住气:“你真得以为你做事不会留下痕迹?”
“臣没有做过哪里来的痕迹。”丁老将军看着紫萱:“郡主,臣要除去你只是因为你不是上唐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皇上。”
皇帝看看他:“有异心的并不一定是异族。来人,把彩羽带上来,朕要听听她有什么可说?”
丁老将军闻言头微微的低下没有再开口,也不曾看被人拖进来已经打得半死的彩羽。
彩羽原以为皇帝是真得要打杀自己,没有想到半途还能有一丝生机;如今她是不敢再像刚刚那样卖关子、讨价还价了,伏在地上不等皇帝问就道:“皇上,丁家在和人谋反!”
石破天惊。
霎间大殿之上连风声也没有了,众人都盯着彩羽谁也没有说话;连紫萱在内,大家都想过彩羽会说什么,但没有哪个人会想到彩羽说出如此让人震惊的话来。
丁家自然是有野心的,不过他们也极得皇帝的偏爱,在九黎的所为紫萱虽然有过怀疑丁家可能在做掉脑袋的事情;可是回来之后发现丁家在上唐的所为还算是规矩的,除了从前为文妃之子大殿下筹银子的事情外,还真得没有其它的反迹。
即无招兵买马、也无固粮造兵:明着当然是不敢的,不过水慕霞和晋亲王暗中查了很久,也不曾发现丁家人有那些举止。顶多,就是丁家日子过得那么紧巴,银子总也不够用实在是有些奇怪。
丁家的帐目,却不是晋亲王和水慕霞能详查的,因此此事眼下只有是存疑;所以,大殿之上被惊到的人不少,可是相信彩羽之话的却没有几个。
皇帝的脸看不出什么来,什么都看不出来;就在彩羽说出那句话来后,皇帝的脸就僵直了,让紫萱奇怪的是皇帝在此时没有先去瞪丁老将军,也没有喝斥彩羽,反而深深的看了一眼紫芝。
看就看吧,更加奇怪的是他看了一眼后像是要掩饰什么般飞快的避开,然后目光就在众人的身上一转,好像是想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他刚刚在看紫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