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阳闻言气得大吼:“你脑袋发晕了!”他不相信自家老爹找得人,要把他也捉进兵马司的衙门。
宋将军再欠了一欠身子:“丁将军,末将也是无奈;如今丁家的姨娘死在当场,郡主和将军又是各执一词,末将听上去都有那么几分道理;”他说到这里对着紫萱行礼:“郡主恕罪!”
又对着丁阳施礼,他再道一声:“丁将军恕罪。是末将无能,眼下只能请郡主和将军到衙门吃杯茶,让仵作和稳婆细细的查一查死者,希望到时候可以为郡主和将军做个证实,还郡主和将军的清白。”
紫萱微笑点头:“珍珠是我原本的赔嫁丫头,后来丁阳将军收了房,我和丁阳将军义绝之时她留在了丁府中。如今她死于非命,于情于理我都要弄清楚她的死因,就算是宋将军不请我去兵马司,我也要去的。”
宋将军现在可不见刚刚来时的趾高气扬,把腰弯得就要低到地上了:“谢郡主体谅。事情清楚之后,末将定到府上负荆请罪,任凭郡主责罚。”他也只是想为自己弄条后路,负荆请罪一词只是应景而出,并非有其它的意思。
可是这词儿落在丁阳的耳中却极为不受用,狠狠的瞪一眼宋将军又看向自己府中的管家,不明白这位将军是吃错了什么药,会对紫萱如此的客气。
管家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啊;而且老太爷让他告诉宋将军的话他也说了,如今宋将军就是不肯和辅国县主为难,他又能如何?
紫萱回头看向丁阳:“你不去兵马司本郡主早就料到了,因为你怕被查出实情来,到时候你再也离不开衙门的大牢了。”
丁阳怒而甩袖,看一眼宋将军见他又弯了弯腰知道自己不去不成了,冷哼一声大步抢过去纵身上马:“走。”他要找个机会和宋将军好好的聊聊。
宋将军急忙喊一声:“来人,好好伺候着丁将军,如有闪失你们提头来见。”他没有跟上去,反而向着紫萱躬身:“马车立时就到,还要麻烦郡主稍等。”
这个时候他当然要避一避嫌,就算要和丁阳私晤说几句心腹话,也不用当着辅国郡主的面儿。
紫萱看一眼芳菲:“她也需要马车。”
宋将军挠挠头:“是。”抬头看着赶过来的马车有此为难:“只有两辆。”而且是一好一坏,好的分明就是乘人的,而坏得那辆分明就是平常农家拉东西用得平板车,自然是用来拉尸首的。
紫萱看看芳菲:“只能委屈丁夫人和珍珠一起了,那这车宽敞,也方便丁夫人能躺下养伤,免得再有什么闪失。”她说完看一眼宋将军:“只是,珍珠的尸首如果有什么损坏的话,不要怪本郡主不客气。”
宋将军马上应下来,越和紫萱交谈他的心下越惊,对丁阳也就越发的失望。他这是不知道白天的事情,如果深知前因后果,丁老太爷的那恩情和好处肯定不会让他动手。
紫萱看着雪莲和琉璃把芳菲抬到平板车,放在琉璃的旁边,瞧着芳菲吓得大叫坐起,拍着车闹着要下来。
“丁夫人,夜深人静,你正好听听珍珠有什么话要对你说。”紫萱微笑抬脚上车:“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啊。”
芳菲吓得一哆嗦:“不,求求你们了,扶我下去吧。”可是无人理会她,众兵士驾车向兵马司而去。
马车刚刚动,前面黑影中慢慢踱出一个人来拦在了宋将军面前,身后还拖着什么的样子,懒懒的伸个腰看着宋将军道:“哟,你们兵马司还真是忙啊。怎么,出命案了,这事儿不归你们管吧,还有,你们的鼻子比狗还灵啊,府尹大人那里还什么都不知道,兵马司已经要拿人回去审问了。”
宋将军的脸色微一变:“你是谁?”
紫萱挑开车帘看着水慕霞一笑:“水兄。”完全没有意外的样子,不然她岂会说那么多的话、弄那么多的事儿,为得当然就是拖延时间。
水慕霞抬头:“郡主一切还安好吧?可有人为难郡主?”他的左边的衣袖少了一截,看起来也是经过恶斗的。
紫萱摇头:“我很好。倒是水兄你——”她上下打量一番水慕霞笑了:“依然是玉树临风。”
“这话,我爱听。”水慕霞笑着点头看向宋将军:“你还知道点进退,死罪看来能免掉了。”
宋将军沉下脸来:“你,好大的口气!”
“他的口气大嘛?”晋亲王不知从哪里来了,衣服看上去整齐的很,只是头上的帽子不见了:“本王可以告诉你,如果辅国郡主少一根头发,本王现在就斩下你的人头。”
宋将军的脸真得变了,马上翻身下马叩头:“末将参见王爷。”偷偷抬头想看看晋亲王的脸色,不想却先看到了水慕霞身后的丁阳,他的脸色当即一变:“丁将军?!”
丁阳的双手被绑住了,身子摇摇晃晃有些站不急,头脑也好像不清楚的样子,听到有人唤他才甩甩头,左右看了看才把目光放在宋将军的身上。
过了半晌他的目光清醒了不少,然后移动目光看到紫萱,忽然间明悟的他指着紫萱大叫:“怪不得你搞了那么多的事儿,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吧?!出气不过是顺便的。”
紫萱点点头:“你全说对了,丁阳将军。只是,你有点后知后觉,现在才想明白你不认为太晚了些?在你告诉我,你使了高手去跟踪晋亲王和水公子后,我如果不拖延时间等他们回来找你,那就是我太笨了。”
丁阳恨得猛咬后槽牙但也于事无补,是他亲口告诉紫萱一切的布置,无非就是想让她死心不必等帮手,哪里想到却会成为紫萱定计的关键呢。
“王爷,水兄,我就算是失了职司却还是将军,水兄你打晕我就已经是不对,居然还把在下绑起来——请问这是何故?”他不再理会紫萱,想先脱离水慕霞的手掌。
水慕霞没有答丁阳反而看向宋将军:“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宋将军马上答道要去兵马司,水慕霞又道:“你这是把郡主当成杀人的凶徒了?”
“不,不,末将不敢。只是有命案发生,末将不知道是哪个人下得手,因而才请郡主和丁阳将军回兵马司说清楚的。”宋将军心里那个苦啊,想到丁家管家所说,他们老太爷保证晋亲王不会出现的话,就想一脚踢过去。
这何止是坑人。
水慕霞点点头:“那就是说丁阳将军是嫌犯了?”
宋将军无奈的承认:“可以这样说,但是事情没有查明,现在说还早了些。”
“既然是嫌犯,居然策马狂奔当然就是想逃走,遇上了我岂能不伸手管上一管?捉住逃犯不绑一绑怎么行?”水慕霞看一眼丁阳:“你说对吧?”
丁阳暗恨在心:“水兄,你莫要开玩笑,杀人的可不是我。”
晋亲王点头:“对,指使杀人的才是你。”
宋将军心知今天招惹了麻烦,但事以至此他多说无益:“末将谢过水公子相助,因为有公务在身,末将就先行告退了。”他对着晋亲王一礼,示意人过去接过丁阳来。
水慕霞却没有交人,反而侧身一让:“没有人要留宋将军,慢走不送。”他向紫萱欠了欠身子:“郡主,请随我们这边走;月下漫步也是桩佳话,马车不用更好。”
宋将军看着紫萱下车,咬了几次牙他终于还是开口:“王爷,郡主和丁阳将军要随末将回兵马司。”
晋亲王看着他没有作声,宋将军静候半晌不得不再次开口。
水慕霞沉着脸道:“宋将军,你要走无人留难于你,不过你要留下来,我和王爷也不会见怪。正好,你现在就告诉在下,为什么你们兵马司比府尹还要快一步?”
“说起府尹来,人家就足够倒霉了,几世作孽才会附廓京城啊?堂堂的府尹官儿也不算小了,换在任何一地那也是员大吏;放在京城,府尹就没有几分权,夹板气倒要常受,怎么你小小的兵马司也要夺人家本就所剩不多的权呢?”
“嗯,你和府尹有仇?”看到宋将军摇头开口否认,水慕霞摸了摸下巴:“不是啊,那你干嘛要捞过界?”
紫萱看着宋将军:“马车你准备的很周到,带着人马自兵马司赶过来,应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居然就已经备好了平板马车;是宋将军人未卜先知呢,还是——?”
宋将军的脸色猛得一变,弯下身子刚想说话,晋亲王那里一挥手就把他头上的帽儿、腰间的长剑拿掉了:“你,明天自去请罪。”
丁阳看到宋将军不敢再多说,只是弯下腰不停的赔礼认错,为得就是想在晋亲王的手上讨还那顶官帽;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脱出了他的掌控:“王爷,我也是堂堂的一品大员,刑不上大夫,如此绑了我有失朝廷体面。”
晋亲王一掌甩在他的脸上,也不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你,居然敢让人跟踪本王,就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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