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诗集再版喽！”
药膳铺子外，小贩刚捧出今儿抄出来的秦楚冬诗集，等在一边的众位学子都轰的一下扑上去，差点没把那卖书的小贩挤岔气。
小贩人都傻了，嘴里直吆喝，“给钱给钱！”
徐秀才在铺子里头，美滋滋的砸吧一口药膳，瞧一眼外头疯抢的人群，兴高采烈地地摇了摇扇子。
“呵，秦姑娘的诗集我早就买全了，还有秦姑娘亲自题写的诗呢！”他得意地吹牛。
旁边人一听连忙凑了过来：“这位兄台，秦姑娘亲自题的诗，你卖吗？”
徐秀才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不卖！”
那人不死心，缠着徐秀才讲了好一会儿，喋喋不休。
眼见着那张家小嫂子进了药膳铺，徐秀才心里痒得很，本想上去搭个话，可这人牵扯得烦，急的他想动手打人。
秦楚冬笑盈盈的来了，“老主顾，送一碗酸梅汤。”
徐秀才连忙把那人往秦楚冬身边一推：“他找你。”
随后急匆匆地往张家小嫂子那边走了。
秦楚冬端出个笑意正要打个招呼，看清楚了这人相貌，忽然一声轻呼：“方寒？”
方寒本还觉得难堪得很，他手里拿着一本秦楚冬的诗集，低着头颇有些害臊的模样，“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
秦楚冬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下，随后笑笑，“那么扭捏作甚，凭我俩之前的交情，今个药膳我请了。”
她正要喊小二给方寒上一碗新品，方寒却蓦地抓住她袖子。
“你……你还是相中我的，是不？”
方寒有些激动。
他和秦楚冬的事儿自从被自家老娘闹崩以后，瞧着她成亲，方寒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那日他本来打定主意想去抢婚，谁晓得到了当前腿肚子吓得发软，眼睁睁看着秦楚冬嫁给了别人，害得他当晚在河边大哭了一场。
回家以后自然是又被老娘拎着耳朵骂了几句没出息。
他没吭气，但硬是逼着自己不去想秦楚冬，久了倒也好受些，谁晓得近日又听到她的名字。
他才晓得，自己错过了多好一个媳妇。
如今秦楚冬这样说，可不是还惦记着他呢？
秦楚冬抽了抽嘴角，没想到这方寒还是老样子，“你干啥！”
她没好气的将自个袖子扯出来。
“方寒，我都嫁人了，与长明过的挺好的，你也莫惦记我了，老大不小的，你该找个姑娘家成亲了。”
她也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于是拐弯抹角提醒道。
方寒还想再说什么，秦楚冬一扯袖子就走远了。
瞧着她远去的背影，方寒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这么好一个媳妇，原本该是他的！
怎么能白白让顾长明捡了便宜？
方寒恨恨地想。
他带着满肚子的怨气回到家，刚好瞧见他老娘姚氏风风火火从屋里出来。
姚氏瞧见方寒便气不打一处来，手里头的纸张哗啦一下拍的他满脸。
那纸上写的赫然都是秦楚冬的名字。
姚氏叉着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还惦记着那小贱婢呢？我白骂你了？”
心事被戳穿，方寒低下头，一张一张的拾起地上的纸张，姚氏的叫骂全当成了耳边风。
他心心念念的这个名字，想得很了，就拿起笔写一个，谁晓得这些日子过去，已经攒的这么多了。
见一向懦弱的儿子这会儿竟然不搭理她，姚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脚就踹：“怎么？为了那小贱婢连自己娘亲的话都不愿意听了？”
方寒头一次感觉到自己被侮辱。
“娘，我求你别说了，成吗？”
他拾掇好了纸张站起来，语气冷冷的，嘴巴里说着求，但一点求人的样子都没有。
姚氏第一次被方寒用这种眼光看着，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憷。
但自己这个儿子任她打骂了这么多年都没怎么有骨气过，她自然是不怕的。
“你瞧瞧你跟那小贱婢学的，都会顶撞老娘了？”
“我打死你个龟儿子！”
姚氏说着抄起笤帚就要教训他。
笤帚挥到一半就被方寒拦在半空中，半老妇人力气自然比不过年轻小伙子。
她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将那笤帚折成两半扔在地上，不由得真有些怕了。
“娘，我从小到大，你都让我听话。”
“我学堂认识那些玩伴，你轰走了，我喜欢的楚冬，你差点把她骂死，现在你还让我听话？”
姚氏硬着头皮吼他，“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就得听我的话！”
“早知道你不听话，我不如小时候就打死你！”
看着她这样凶神恶煞的样子，方寒忽然有些想笑。
早该这样了。
早该把这话说的明明白白，让他看清楚自己不过就是个不听话就得被淹死的轻贱货。
想通了，他掉头就走。
“你，你干啥去？”姚氏看见自家儿子掉头就走，又急了。
这样的方寒让她觉得心里慌得很，总觉得她快要制不住他了。
方寒连头都懒得回一个。
街角边。
“滚！”
肖柳儿一脚踢翻了个小乞丐的饭碗，那饭碗里半个包子便咕噜噜滚了出来，滚得满是黑灰。
看着小乞丐含着一泡泪把脏包子往嘴里塞，她不屑的嗤笑一声：“臭叫花子。”
抬眼却刚好瞧见方寒从那一头慢慢的走过来，她连忙理了理头发，走上前去，，“方寒哥哥，你去哪里。”
方寒默默向前走着，没搭理她。
肖柳儿连忙追上去：“方寒哥哥是有什么心事吗？柳儿好担心的。”
方寒干脆的把她当成了空气。
肖柳儿急了，连忙拉住他衣角：“方寒哥哥，柳儿虽然是个弱女子，帮不了你什么，但柳儿还是不想看到方寒哥哥生气……”
方寒终于有了些反应，他低头看着肖柳儿拉住他的那双手，低低吐出两个字：“放开。”
“方寒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方寒冷冷的挣开她。
“我心系楚冬，肖姑娘，自重。”
丢下这一句话后，他转身就走。
肖柳儿被甩在原地，恨恨的攥紧了帕子。
秦楚冬，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