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叶斯昀变了变脸,“罢了,先收拾他吧,”
两个人在客栈门口站定。
老掌柜被叶斯昀拖了出来,人还晕着。
他面无表情的打着了火折子,往大堂里一扔。
“你干啥?”看着大堂里腾一下烧起了大火,秦楚冬一愣。
“烧了。省得他还在这里开店坑人。”叶斯昀十分的简单粗暴。
秦楚冬汗,不过也默默地跟着点了点头,她不想见血伤人,也不想叶斯昀为了自个儿见血伤人,这样已是最好了。
“你要去哪儿?”叶斯昀问。
“没什么,随便逛逛。”
秦楚冬不想他跟着,便胡诌八扯了一句,“你也别跟着我了,早点回去照顾孩子们,我上次见他们状态不大好。”
叶斯昀欲言又止,那脸色显然是不放心她一个人。
见他还不肯走,秦楚冬连忙信口胡扯。
“我过几天就回来了,小明会保护我的,你安心。”
听到小明这个名字,叶斯昀愣了下,顾长明?
“那就好,我以为你一人。”
“嗯嗯嗯。”秦楚冬用力点头:“你放心,别跟着我了。”
叶斯昀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说定了哈!”
眼看着人被她搞定了,秦楚冬连忙抓住缰绳,一个翻身就上了马车,照着憨骡子屁股踹一脚:“小明,走喽!”
怎么是个骡子?
叶斯昀大惊失色,正要追上去,那骡子已经带着秦楚冬哼哧哼哧跑远了。
风里只留下她的一句话。
“你答应我的——”
小明是个乖骡子,比某个呆子好太多了。
秦楚冬揉揉眉尖儿,默默想着。
在镇上问了路人,说去扬州最起码得三天,可这骡子小跑起来格外带劲儿,翌日傍晚就跑到了沁园。
“小明!缓缓!找个客栈!”
在沁园,秦楚冬被颠的七晕八素的,照着骡子屁股踹了两脚都没什么反应,只得忍着强烈不适出声吆喝。
她差点给颠吐了。
骡子听话地放缓了脚步,却还是险些怼到一个贵公子身上。
秦楚冬摇摇晃晃跳下马车,才缓缓舒了口气,端出个笑脸来,“骡子太蠢,对不住啊。”
“你这村妇,怎么把这种污秽东西带进来?”那公子穿了一身月白衣裳,用袖口掩面,不悦地盯着秦楚冬,显然是厌恶这又脏又破的马车和灰头土脸的骡子。
颠簸这两天,秦楚冬发髻也乱了,身上也破破赖赖的,她往车顶上一跳,乐呵呵开口,“咋的?不让村妇看热闹啊?”
那公子脸上厌恶更加明显,“这是四大才子比试文采,你一介村妇也懂?”
秦楚冬者才注意到附近一个大台子,她咧嘴一笑,“我懂。”
正说着,打另一边来了几个布衣,像是维持秩序的,吆喝着就要把秦楚冬往外赶。
“太欺负人了!”秦楚冬嘀嘀咕咕的,把想拉小明缰绳的一个布衣一脚踹远。
为首的带着谄媚笑意冲那贵公子拱了拱手,“是小的不周,让这村妇跑进来扰了高公子清净,我这就赶她出去。”
那高公子淡淡的瞟了秦楚冬一眼,开口道:“她说她懂,就让她看罢。”
听了这话布衣便不再说什么,打着哈哈退了下去。
“谢了啊!”秦楚冬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
高公子转头瞧着台上,不再看她。
他旁边小厮连劝了几句高公子莫计较,那公子哥才不再说话。
秦楚冬抬眼,瞧着面前台子雕梁画栋,轻纱铺着,比起福来镇那演讲台子不知道气派多少。
台上也有个锦衣公子,正吟着一首诗,秦楚冬眯着眼听了下,狗屁不通。
却见那锦衣公子折扇一转,指向这边来。
“不知高公子觉得如何?”锦衣公子得意地问道。
“不如何。”高公子冷冷的摇着扇子。
秦楚冬咂了下嘴巴,这高公子说话也太客气了,不如何?依她看来狗屁不是。
锦衣公子变了变脸色,随后扯出一个虚假的笑意:“高公子若是觉得本少不好,不如也吟一首律诗以和?”
高公子冷冷看他一眼,不发一语。
他旁边丫鬟倒是着急了,“赵公子你明知我家少爷精于词作,不擅律诗,偏还要这样刁难人吗?”
原来是这样啊,秦楚冬咂咂嘴。
看在你刚才帮我轰走那群人的份上,我也帮帮你好了。
这样想着,秦楚冬扬高了声音,“对付你这种草包,哪里用高公子出场?”
锦衣公子一脸嫌恶,“我怎么不知道高公子认识乞丐婆?”
去你丫的乞丐婆!
秦楚冬懒得跟他废话,叉着腰开口,“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一句话甩出,众人都愣住了,接着纷纷吵嚷开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楚冬。
如此优美的诗作,怎的从她一个村妇嘴里说了出来?
见锦衣公子站不住了,秦楚冬懒洋洋补了下半句。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众学子惊呆,倒是裁判台上一老者重重敲了下拐杖,“好诗,大气!”
那老者旁边的男子也淡淡的看她,眼神带着里满满的赞许。
锦衣公子怒目圆睁,扇子哆哆嗦嗦指着秦楚冬,你了半天,却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连我这诗都比不过,还想请高公子出山,下辈子吧!”
她懒洋洋甩下这一句话。
众人钦佩目光立刻变了,都惊疑不定地看向那高公子。
如果他手下一名门客都有这样的才华,那他本人该多厉害?
秦楚冬却有些乏了。
如果这什么四大才子都是这德行,那这比试确实没什么意思。
她钻回马车里,正要离开,却看见高公子奋力挤开众人,走到她面前,郑重其事地行了个礼。
“在下高齐,不知可否有信得知姑娘芳名?”
秦楚冬最烦这些人咬文嚼字,她懒洋洋的开口:“我就一村妇,不必计较。”
高齐显然有些尴尬:“方才是高齐无礼了,希望姑娘莫要见怪。”
“无妨,无妨。”秦楚冬大度地挥挥手。
“若姑娘无事,在下可否邀姑娘寒舍一叙?也好尽尽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