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冬走近一看,上头贴着个告示,密密麻麻的一片。
客套话说了一通,其实也就是说本来不打算空降,现在又找到合适人选了。
秦楚冬抽了抽嘴角,帝王心海底针,前脚说好的事,后脚就变了。
不过老百姓们也没个敢吱声的,毕竟谁敢妄议圣上啊,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这新来的知县,名叫盛家淙,是今年科举的状元,本在宫里排了个职位,正巧碰上福来镇位置有缺陷,皇帝想来想去还是把人给安排去了。
秦楚冬看着绿油油调出来的资料,眯了眯眼,这盛家淙看资料倒是个干干净净的人,只希望不要像高齐一样……
正所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盛家淙刚一上任就好好整治了一番。
他先是将以前府里的人全部遣散,包括衙门的捕快,也是空了一大半。
而被遣散的,各个都是苦不堪言,这可是他们的饭碗啊,离开了这儿,他们去哪讨生活,怎么养家。
众人面色凝重,纷纷跪下求情,“大人,使不得啊,若是我们走了,可真就没地方可去了,我们还要养家糊口啊。”
盛家淙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人基本都是高齐的势力。
他这才刚上任,若不培养自己的人,迟早会被这些人架空,所以这件事,他说一不二,毫不留情。
“大家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些银两补贴家用的。”盛家淙没有动摇,甚至连多一个眼神都不想给。
众人一听他这么说,知道想留下来是无望了,这是铁了心的要遣散!
而说完这句话的盛家淙,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干人等在那愁容满面,“这知县刚上任就把我们给踢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呸,什么狗屁知县,他也配做官?”
大家伙心里都对盛家淙有恨,见人走了,才敢骂骂咧咧。
不过还是有胆小的,张望了一下,见人已经走远了,才敢撇撇嘴,“现在高齐下台了,碰到盛家淙这种人,咋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咯。”
以前高齐在位时,见天的收纳税银,带的府里一帮人也跟着他吃喝享乐了不少,养成了好吃懒做的坏习惯,现如今高齐下位,他们也跟着倒了霉。
众人叹了口气,即使心里对盛家淙有恨,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收拾东西,不甘心的离开了知县府。
而盛家淙也很快把自己从京城那边带来的人都安插在了知县府和衙门。
只是他还缺一个人。
蹙了蹙眉,盛家淙拿起纸笔,写了一张新告示,贴在了布告栏。
没多久,镇上的老百姓们都知道这新知县要选个师爷,可之前竞争知县之位的陈世光三人,压根就看不起这师爷的位置。
师爷,通俗点说就是幕僚,小助理一个都不算是“国企人员”,他们自然看不上。
而秦楚冬却觉得就算是个师爷,那也是有用处的,当下屁颠屁颠的就跑去吴家,让吴汉亭去争取一把。
“你别看就是个师爷,可机会大得很,我也查过了,那盛家淙不是什么爱徇私枉法的人,跟在他手底或许吃点苦,但总是好的。”秦楚冬分析的头头是道。
而听了这话的吴汉亭也觉得秦楚冬说的有道理,表示明个儿就去镇上瞧瞧。
秦楚冬满意的点点头,从吴家出来后,她一刻也没闲着,想着现在知县也有了,她那铺子走水之事必须得去状告一番。
“咚!咚!咚!”。
“威武~”衙役高呼。
庄严肃穆的大堂上,秦楚冬被传上堂。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秦楚冬行了行礼,“民妇叩见大人,民妇是楚冬药膳的掌柜,可前几日深夜,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起了大火,将铺子烧毁了一角。
当时民妇也在铺子里,若不是我家相公及时出现,恐怕小命不保。
民妇觉得事出蹊跷,便去查探,结果在铺子附近发现了一块玉佩。”
盛家淙眉头一蹙,这可不是小事,若是真有人恶意纵火,差点就害了这妇人一条命了。
秦楚冬将玉佩从袖子里拿了出来,用一块布小心的包裹着,她将布打开,里头是一块色泽光亮的玉佩。
盛家淙抬手示意身边人,“将物件呈上来。”
秦楚冬将玉佩递给衙役,呈给盛家淙看。
盛家淙拿起玉佩仔细端详,询问,“在何处发现的这块玉佩?”
“回大人,就在民妇铺子后头的草丛里。”
秦楚冬如实回答。
盛家淙思虑了一番,看来这块玉佩是这起案件的重要突破口,他决定从这里入手,“行,我这就派人去查。”
秦楚冬叩谢,“多谢大人。”
等秦楚冬离去,盛家淙当即就喊人来,发布号令。
“照着这块玉佩画像,拿着画像给我挨家挨户去查!”
手下听令,立马画了像,分发给几个捕快,查案去了。
几个衙役走街串巷,挨家挨户的敲门询问可没让他想到的是,查了一天毛都没查到。
这下没法交差,也不知盛大人会不会骂死他……
经过了饭店铺子,几人筋疲力尽,被饭香味吸引过去,当即就想着,哪怕被骂死了也得当个饱死鬼。
随即便屁颠屁颠的进了饭馆,把玉佩的画像随手放在了桌上,“掌柜的。”
“来了来了,几位客官吃点什么?”掌柜的热情的招呼着。
“给我们来两壶酒,再上几道你们这儿的招牌菜。”
“好嘞。”掌柜的记好正打算走,余光一瞟,突然看见了桌上的画像,只觉得这画像上的玉佩十分熟悉,但一时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掌柜的给几人上菜上酒,又看了画像几眼,脑子灵光一闪,得,他想起来了?
“嘿,这不那高大人身上戴的玉佩吗?”
高大人之前最爱来他这吃饭,每次那玉佩都别在腰上,他记得特清楚。
几人一听都愣了,“掌柜,此话当真?你再看仔细些。”
掌柜的眯着眼瞧了瞧,更加笃定了,“没错,就是他的,纹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