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城觉得自要疯了。
他看李寒山往前一凑, 心中便突突直跳,恨不得立即将李寒山拽回来,可他武功不, 反应也慢, 等他回过来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李寒山已扒江肃的胳膊, 如同突然槌袭击一般, 直接便撞了上去。
两人牙齿磕到时的声响,连贺灵城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觉得一切都要完了。
江肃本就在装傻, 装作自根本没听懂李寒山的话,李寒山却如突然戳破了他的心思,这本来就让江肃略微些下不来台, 他竟然还在这种时候,外人在场之前试图亲吻江肃。
甚至这根本都算不得是一个亲吻。
这不是明摆要让江肃气吗!
没救了没救了,这两个人都没救了。
……
李寒山憋心中愠怒, 几乎没思考,便已抓江肃的胳膊, 直接强吻上去,可他动作太急, 一下撞在江肃唇上,将他的唇都磕出了血来, 两人的牙齿更是撞在了一块, 磕得疼。这个亲吻可没什么初吻的暧昧不清,他直接吓得江肃猛然往后一退,反应迅速, 一手强扭开李寒山握他胳膊的手,歹顾忌他是李寒山,方才未曾将他的胳膊拗断,只是满面惊愕抬起手,抹了抹自唇上的血。
若不是眼前之人是李寒山,他只怕早已拔剑捅穿了眼前之人的喉咙,可这人是李寒山……他下不去手,甚至觉得自本就是在自作自受。
毕竟这整件事,江肃早就所察觉。
从那李寒山自想他的剑开始,江肃便隐约了些许察觉,毕竟他常对外自心中只剑,因而他猜测李寒山或许对他些不一般的想法,很可能是喜欢他,可……在今之前,那也仅是他的猜测罢了。
他觉得这些时来,李寒山的暗示不算太过明显,他总可用与花时清的约定来解释李寒山所做的事,因而江肃一直都不敢确认李寒山的想法,他怕自纯粹便是单身久了,亦或是到这书中后万人迷久了,所才看谁都觉得对方不对劲。
李寒山是他这些年来难得遇见如契合的友,他不想因为自胡思乱想的猜测而失去这个朋友,他只能想方设法避开事,甚至竭力暗示李寒山,告诉他自修习的是需要断情的止水剑法,往后是绝不可能同人相恋的。
他没想到李寒山一句都没听懂,也没想到……李寒山是真的喜欢他。
江肃捂自的嘴,接连退出数步,方才再度抬首看向面前数人,却实在压不住心中的震惊与悲戚。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精心挑选的直男朋友,竟然也是深藏不露暗恋主角的gay
江肃脑中猛然冒出了一句话来。
“我把你兄弟。”江肃喃喃道,“你却想上我。”
李寒山一怔,他怒火未消,便想也不想还在追问:“你为什么要装作不道?”
江肃深吸一口气,抬看他,语气直白:“你和他们并无多少不同,你也想上我。”
贺灵城:“……”
乌歧:“……”
不对,这两人的对话怎么听起来越来越诡异了。
“我没。”李寒山挑眉,“不,他们又是谁?”
“我原为你与他们不同。”江肃深深叹气,“罢了,这个世界,谁能是不同的呢。”
李寒山恼了:“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听起来还很多人的样子。”
他仔细一向,不由便觉得更气了,而贺灵城见场面如僵滞,匆匆出面想要为人圆场,尴尬笑道:“江少侠,少主行事冲动,行事所冒犯,你莫要气。”
李寒山:“我没冲动。”
江肃也叹气:“我算不得太气。”
贺灵城:“……”
这两人事吗?!
“我就是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不愿与我直。”李寒山委屈道,“就算你拒绝也,我早就想过了,你你年内不考虑事,可我真的可再等年的啊。”
江肃:“……”
江肃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可能真的过这句话。
那时他为了应付贺灵城,随口胡诌出一个年的期限,只年内,只未来年内,他没任何谈恋爱的想法。
他不过是在胡八道,可李寒山却真的信了。
年太长,江肃自都道事件之事风云变幻,谁也不准年间究竟会发什么,哪怕是他,人规划可不就是用来推翻打破的吗?
可这话他然不能对身边的任何人,这些人大多对他心怀不轨,他若是照实了,反而容易出事。
可刻,江肃像终于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李寒山如与他,分明就是表明心意,可他刻的感受,却并非同往一般,如同见了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如今他除了觉得李寒山点傻之外,却已并无更多的其余想法了。
他只得叹气,默声不言,继续装傻。
李寒山看他不话,心中委屈更甚,还伴随些许恼怒,恨不得再度追问,道:“你若是讨厌我——”
江肃打断他:“我没讨厌你。”
完这句话,江肃又叹了口气,也不愿继续再留在处面对如闹剧,外仍在下雨,他便取了一旁蓑衣,道:“让我静一静。”
李寒山想要跟上,贺灵城却扯住了他的衣服,冲他摇了摇,让他留在屋中。
李寒山些不解,顿住脚步正要询问,贺灵城却已迫不及待开了口。
“少主!”贺灵城恨铁不成钢骂道,“你是傻子吗!”
李寒山:“……啊?”
“亲吻总要看时机。”贺灵城深吸一口气,却止不住自气得颤抖的心,“刚刚那是能强吻的时候吗?”
李寒山:“是吧……”
贺灵城:“……”
贺灵城气得不出话。
看看主给少主的垃圾育,从小就不孩子如何察言观色如何与人沟通,搞得现在少主连找个媳妇都难。
可气解决不了问题,贺灵城只能声气,耐心导。
“少主,你就没觉得不对劲吗?”贺灵城,“你刚刚那叫亲人家?这一撞和打一拳什么区别吗?”
李寒山沉默片刻,伸手摸了摸自的唇。
的确,刚才磕得实在太狠了,他自都觉得一阵剧痛,唇上直接磕破了皮,现在用手擦一擦,他还能蹭下些许干涸血迹。
可就算如,这肯定和打人一拳不一样啊。
“区别。”李寒山认真道,“若是我打他一拳,我的手不会出血。”
还是这嘴唇太过缺乏锻炼,所一磕就破,若是多来几次,那结果想必就大不相同了。
贺灵城不出话。
他终于明白眼前的形势究竟多严峻了。
少主像根本没意识到亲吻本该是情人间体验情意的方式,那本该是柔情蜜意,缠绵悱恻,就算要强吻,也不过是动作强势,亲下去时,还是得温柔一些的。
毕竟强吻意在令人情难自抑意乱情迷,而不是攻其面门突然袭击,只不过这种东西究竟该要从何起……贺灵城自都没想法。
这等私密之事,外人本就不开口,出来也难免令人略觉尴尬,贺灵城总不能一点一点手把手去,这亲吻他还能上几句,可若是到了后呢?洞房花烛夜时,他总不能也跑上去插嘴吧?
贺灵城很疼。
他觉得就算是别人爹娘的,只怕都不会向他一样夜为了这种事发愁,他挠了挠脑袋,想了一会儿,猛地想起处还一个救兵,便匆匆转看向乌歧,如释重负,道:“乌歧护法!这事……你比较懂吧?”
乌歧:“?”
贺灵城想,西域中人,那可远比中原要开放,听闻这乌歧在西域时家中还比他年纪小的兄弟,那他身为兄长,八九……总该从情感方面对弟弟所指吧?
最不济,贺灵城记得,西域那边流传过来的春宫图,非常写实,在中原很受欢迎,实在不行,让乌歧拿本春宫图册给少主也啊!
可乌歧满面迷茫,半晌才喃喃开口,道:“我不懂啊……”
贺灵城:“……”
李寒山终于意识到自做得的确不太对,他捏下巴,沉思片刻,不由求助般看向贺灵城,贺灵城最终也只一指乌歧的猫,尴尬道:“若像是这样横冲直撞,还不如学学猫儿舔毛,明白了吗?”
李寒山仍是面带疑惑,稍稍点了点,却接小声询问:“然后呢?”
贺灵城:“……”
处荒山野岭,就算贺灵城心想为李寒山找本册子现场学,他也无处寻得那小册子,怎么也总不能靠一张嘴来,再了,这种事,需要吗?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贺灵城委婉道,“少主,回后,属下送你几本书,看了就明白了。”
李寒山:“书?”
贺灵城:“对,私下看,绝不可外传,对少主一定大帮助。”
李寒山:“……”
李寒山越看越觉得方才贺灵城所的这一通话些奇怪,他想自的所作所为,最多不过是觉得自方才不该那么狠磕过去,他不由又摸了摸自的唇,再看看乌歧的猫,觉得自似乎……懂了一些。
李寒山干脆站起了身,抬步要朝外走,贺灵城便急忙追问:“少主,你要去哪儿?”
“雨快停了。”李寒山答,“我去找他。”
他想,无论如何,事情也总该得个结果。
无论这结果在如今是是坏,反正他早都做了等待年的准备,他不急,他可年后再来。
可雨已经要停了,他还得带江肃一块回圣呢,他们该要一齐动身了。
……
江肃离了小屋,却并未离开太远,不过是走到了一旁的树林之中,便已停下了脚步。
他实在没想过会发这种意外,可他抬手去摸自被磕出血的嘴唇,却又并不觉得半点恼怒,至多些无所适从。
也许是因为方才李寒山的动作太大,这一下磕得太狠,全然没半丝暧昧情绪,只如同被人脸揍了一拳一般,至于江肃一点也没被李寒山强吻了的感觉。
他只觉得嘴疼。
他干脆用衣袖擦了擦自的嘴,还是能蹭下些许鲜血,不由感慨武林高手果然就是高手,李寒山这等武功的人,连槌都很厉害。
可无论他再怎么自我安慰,那也切实是一个亲吻。
李寒山喜欢他,他最的朋友,竟然对他抱这种暧昧情绪。
江肃叹了口气,却也道如今在哀叹也并无多少作用,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了,他若是还想要李寒山这个朋友,那自然应早些想办法解决。
可关于如何解决这种事,江肃思来想去,脑中也只一个办法。
这种时候,只能对李寒山发人卡了。
江肃深深叹了口气,左右一看在树丛中找到了一棵极矮的歪脖小树,这树还未长成,树顶也就比他略高一些,树干一侧伸出一丛枝桠,看起来就像是人向侧边伸出的手,正巧可将剑挂在上。
江肃便犹豫了片刻,抬看了看,雨已差不多要停了,他便脱下蓑衣已斗笠,给那小树穿上,而后解下腰中青霄剑,挂在了斜侧伸出的那根树枝上,自个退后一步,认真打量。
很,这身高架势,看起来的确些像是拿剑的李寒山。
江肃这才深深吸了口气,竭力将眼前小树想成李寒山,闭上眼犹豫半晌措辞,方才开口,声情并茂对那小树开了口。
“你很。”江肃,“你的确是个情义的大人。”
不,这太奇怪了。
天底下哪冲魔少主你是个人的?
这发卡程序一看就仅符合现代国情,一旦拿到江湖邪道中去,就些不适配了。
至少江肃觉得,对邪道中人而言,夸他们是人,绝对是在骂他们。
这也就是,对邪道而言,这句话或许要颠倒过来。
他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正要对小树出自在脑中构思的下一句话时,猛地听见树林中传来一人脚步。
这声音并不算大,踩在落叶之上竟也难听闻,不过是因为对方并未隐藏自身行踪,江肃才能所差距,人武功极高,在这树林内,也只一人能如高的武功了。
江肃回过,果真看见身后之人是李寒山。
完了。
他的话才练了个开,李寒山就冒出来了,这不给他一点练习机会,待会儿铁定要出岔子。
李寒山也很紧张。
方才毕竟发了那么多件令人觉得尴尬的事情,他再见江肃时,一时竟不自该要些什么话,他只能干巴巴对江肃笑了笑,道:“雨停了,该走了。”
江肃点了点,竟真的跟李寒山走出了几步。
他的剑和蓑衣都还挂在那树上,江肃一时未察,走出一段距离,方才猛然回,立即扭折返回去。
蓑衣倒无所谓,青霄剑可绝对丢不得。
他觉得自真是太对不起这个新老婆了,见面第一天就让老婆淋了臭水,现在竟然还将老婆忘在了树上,他心痛不已,摸了摸青霄剑,便听李寒山迟疑问他:“你为何要把剑与蓑衣挂在那种地方。”
江肃也干巴巴笑回答:“……太重了。”
李寒山:“哦……”
不行,这场面,实在是尴尬极了。
李寒山终于鼓足勇气,竭力想要打破眼前尴尬,认真同江肃道:“方才之事,是我的错,你不必放在心上。”
江肃:“……”
“你我还同往一般相处便。”李寒山,“先回圣,待你拿齐不胜天的钥匙,我再随你一同进不胜天看一看。”
他语调平静,心中虽然略些许失落,可也仅是如而已,他并无多少不悦,毕竟先前都做等待年的准备了,如今不过一个小小失败,对他而言,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江肃稍稍一怔,不由摇叹气,道:“你还真是个人。”
李寒山:“什么?”
江肃:“……”
不对,他怎么还是夸魔少主是人了?
江肃飞速更改措辞。
“你真是太坏了。”江肃认真直视李寒山的双眼,道,“你的确是个无情无义的大魔。”
李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