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施允南完成第一版本的玉石项链设计, 他看着窗外已全亮的天色,累到极致地伸个懒腰, 这才径直回到隔壁房间。
卧室的电子房虚掩着,似乎是骆令声特意给他留着的。
自从两人戳破关系后,施允南干脆搬到骆令声的卧室居住。不过他原先的卧室也没空着浪费,而是被他当成日常私人工作室。
施允南轻手轻脚卧室时,骆令声刚起床,正床上回到轮椅上。
他看着恋人眼下隐约浮现的黑眼圈, 不赞地拧拧眉头,“忙一个通宵?”
“倒也没有,凌晨快五点的时候熬不住, 干脆躺自己床上睡一会儿。”
不过半睡半醒间,施允南又到要修改一处项链细节点, 干脆又爬起来继续伏案工作。
施允南手里揣着杯没有喝完的咖啡,靠近,“早安。”
骆令声回答,“才八点, 到床上睡一会儿。”
男人早起的声线比其余时间都要更低一些, 慵懒的沙哑又无比性感。
施允南简直爱惨对的这个声调, 忍不住弯腰又凑近一些。
这一下子, 他发现一件好玩的事。
“现要洗漱出?”
施允南一边说着, 一边伸出指尖, 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触骆令声的下巴,略略有些刺痒。
骆令声被他弄得一阵心绪飘荡, 忍不住回握住他的凉手,“怎么?”
施允南一大早开始不老实,勾唇撩拨, “老公,的胡渣冒出来,我来帮一点一点剃掉好不好?”
“不困?”骆令声反问。
他捏着恋人的指尖没松开,太凉,他帮着捂捂热。
“反正我现不怎么困,等到收拾好出,我再睡个回笼觉。”施允南回答,显然很期待自己的提议被接收。
骆令声被施允南的请求撩拨得心尖一动,上是装作平静,“……随吧。”
“好。”
两人一起入浴室,一高一低地漱口刷牙。
骆令声习惯性用手动的刮胡刀,因为处理得更干净。为男人,施允南自然明白这些工具该怎么用。
他拿一块热的湿毛巾,轻轻按压骆令声泛青色的胡渣处,仿佛是做什么极其重要的事,“骆先生,我开始给服务。”
骆令声从没觉得有朝一日自己会期待‘刮胡子’这事,他忍忍,眼里终究是流露出一丝兴味的光,“那麻烦施先生。”
“不客气,这叫——”施允南的唇趁机蹭过男人高耸的鼻梁,“夫夫情趣。”
骆令声由着他一大早胡闹,分明定好的八点半出,他却巴不得让时间永远延长或者永远停留这一刻。
施允南将特质的泡沫软膏覆盖骆令声的胡渣处,这才正儿八地拿起剃须刀。
刀锋缓而平稳地划过流畅而又美感的下巴曲线,从左往右,从上到下一点、一点地将那点并不算明显的青色刮,恢复到原本完美无缺的模样。
施允南拿起对手中温热的毛巾,擦擦,这才有些骄傲地扬扬下颚,“骆先生,查收吧,记得给个五星好评。”
骆令声侧眸朝镜子里粗粗看两眼,唇侧的弧度越发明显,“施先生不需要酬劳?”
“要啊。”
施允南理所当然地点头,“拿的早安吻换,不吃亏吧?”
骆令声盯着那凑近极近索吻的诱唇,强势地扣住他的后颈吻上去。
施允南是自愿去索要早安吻的,不过他得只是浅尝辄止的轻吻,可当两人真正贴一块时,一切都变味。
骆令声虽然上不显,但强硬的行为说明一切。
他将施允南扯入自己的怀中,一手依旧固定恋人的后颈,使他必须低头和自己持续亲吻。
而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紧圈着怀中人的腰,将他锁坐自己的双腿上无法撤退。
两人自从戳破关系的那个晚上后,连着快小半个月,骆令声都没主动要求过什么亲密举动,理由很简单——
他怕失控。
现一样,滚烫的鼻息混乱一块,偶尔夹杂着一丝动情的呢喃,让人完全没有办法保持理智。
施允南下意识地挪挪坐姿,结果骆令声前所未有地发出一声闷哼。
下一秒,骆令声惩罚性地咬住施允南的下唇,这才刹车般地松开自己的禁锢,“别乱动。”
施允南僵硬缓两秒,无意识地用自己的鼻尖去蹭对的鼻尖,“骆令声,是不是有反应?”
“……”
“说呢?”骆令声哑声反问。
因为他双腿的不便,注定两人某些要由施允南作为主动。
骆令声不是放纵的性子,这段时间恋人既然没提及那样的事,他不会去刻意去引导、去要求。
这些年,他对待内心感情压抑惯。
如今和施允南一起很好,而非意争夺那一时半刻的亲密。
施允南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入坑的猎物,反而有些小得意地哼哼。
让恋人对自己产生感觉,那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无须口头赞美获取的愉悦感。
“骆令声,再等等我。”施允南压下身体那点细微的动情反应。
“嗯?”
“我那天晚上临时有冲动才做的,但之前没和其他人试过……”施允南低声坦诚。
以骆令声的性子,肯定不愿意屈于人下。
施允南对这事没什么忌讳,只是恋人双腿不便是既定的事实,算他用‘脐橙’的姿势暂时性地作为主动,也得办法让自己少受点苦才行。
骆令声断他,“什么呢?”
施允南撇开那些不着调的法,毫不遮掩地自己的感情,“我很喜欢,也和做那种事,不过我觉得自己得准备准备,别着急。”
要不然真主动到一半自己累,那丢人?
“……”
骆令声这番话,难得冲动地侧吻一下施允南的颈侧。
他埋头发出一声无奈又愉悦的喟叹,“知道,我不着急。”
话音刚落,卧室口响起管家的询问声,“家主,起吗?到时间。”
“来。”
骆令声松开施允南,收敛神色,“既然都洗漱,吃个早餐再补觉?”
施允南从他的腿上起来,应话,“好。”
两人乘坐电梯下楼时,小金鱼正乖乖坐餐桌上喝着牛奶,他仰头咕噜噜地喝完大半杯,再放下时,嘴巴边上沾一圈白花花的‘奶胡子’。
兴许是很少早餐点看施允南的身影,小金鱼立刻蹦跶下餐桌,屁颠屁颠地迎上来,“小舅舅早上好!”
“早安。”施允南习惯性地捏捏他的小肉脸。
“……”
完全被自家小外甥忽略的骆令声喊一声,“今煜。”
小金鱼用小声看他一眼,“舅舅也早上好。”
没刚才的兴奋劲,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敷衍感——
哼!
这段时间的晚上舅舅总是霸占着小舅舅,他都已很久没有到睡前故事啦!
小金鱼又一次将视线对着的施允南,拉着他的手往餐桌,“小舅舅,今天的荷包蛋和煎香肠很好吃哦!有最喜欢的鱼肉粥哦!”
再度被留原地的骆令声,眉眼间晃过一丝无奈,只好操控着轮椅跟上去。
施允南看着小金鱼唇侧的白胡子,实有点强迫症地忍不住,“别动,我给擦擦嘴边上的奶渍。”
施允南顺手抽出桌上的餐巾纸,期间瞥一眼骆令声,饶有深意地说一句,“没到我今天成刮胡子达人。”
小金鱼乖乖仰头让他擦干净,又惊又怕,“啊?小舅舅,我长胡子吗?”
施允南被他童言逗出笑,“没有,的白胡子是假的。”
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各种各样,“那刮谁的胡子?”
施允南随口一答,“舅舅的胡子。”
没到这话被小金鱼去后,他的小眼神又暗戳戳地往骆令声的脸上看。
许久,他才像小大人一样地发表自己的看法,“舅舅这么大要小舅舅帮忙刮胡子吗?真不让人省心。”
“……”
骆令声第一次直白地感受到自己小外甥的嫌弃,总觉得这孩子仗着有施允南保护,越发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施允南和拿着小书包前来的管家对视一眼,不约而笑笑。
骆令声当着恋人的说不出什么严厉的话,只好搬出老师‘敲’小金鱼,“今煜,吃完饭让秦爷爷送去幼儿园,再磨蹭一下迟到。”
“到时候,全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会看被老师罚站口。”
“啊!”
小金鱼这话,连忙把剩下的半个荷包蛋塞自己的小嘴巴,含糊其辞道,“窝周!小舅舅,哇上债!”
这句再,是没加上骆令声这位亲舅舅。
施允南看着一手提着小书包、一手拽着管家秦伯出的小金鱼,回头看向主位上淡定吃饭的骆令声,“刚刚不是和小孩子计较吧?”
“没计较。”
……是不可的。
骆令声口是心非地回答,随手舀一口鱼肉粥。
没小金鱼这个争夺施允南注意力的‘小麻烦’,他觉得早餐的味道都跟着香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