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门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时,却听见余家那边有了些动静。
两人朝那边瞥了一眼,便见余伊从车上下来,正准备往余家进。
好像自从上次见到“余伊”从余家逃出来后,他就没再见过她了。
倒是没想到今天又碰上了。
刘嘉阳正准备带着刘雅雅进到屋子里,刘雅雅却直接绕过他朝余伊跑过去。
余伊冷不丁被人撞到,差点站立不稳,还没看清来人,手上就被塞了个袋子。
她看了眼身后的小女孩。
那是个绑着罗马卷,穿着紫色小洋裙,有些婴儿肥的小女孩。
“这个是给我的?”余伊蹲下来,看着那女孩温和道。
“嗯。”小女孩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听到这话突然愣了愣。
好像她确实没有告诉这个姐姐,她的名字。
“我叫刘雅雅,姐姐叫我雅雅就可以了。”
“好,那雅雅告诉我,为什么会突然送我蛋糕呢?”
刘雅雅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很陌生。
之前的姐姐只要见到她,就会一直夸她可爱,但现在的姐姐,总是问一些无聊的问题。
虽然她看起来也挺温柔的,但她更喜欢之前那个姐姐。
“姐姐和之前不一样了,是因为不喜欢我了吗?”
刘雅雅越想越委屈,眸子里萦绕了一层水汽。
余伊听完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甜品,又想到余一是最喜欢蛋糕的了。
看来这小女孩之前见到的是余一了。
干脆直接糊弄过去吧。
正当她准备开口把她打发走的时候,却看到了女孩身后的刘嘉阳。
刘嘉阳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如果忽略掉他眼底对她的忌惮的话。
他上前几步把刘雅雅抱了过来。
“我不是说了,不要随便和其他人说话吗?”
“可姐姐不是其他人……”刘雅雅抽噎着狡辩。
余伊以为自己再见到刘嘉阳,会无法接受而狼狈逃走。
但现在刘嘉阳就在她面前,她却一点情绪都没有。
“好久不见,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就算抽时间我也会去接机的。”
余伊看着刘嘉阳,仿佛在跟一个分别许久的老友攀谈。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余伊这种态度对他,他要是不领情倒显得他刻薄了。
再加上雅雅也在这里,她并不清楚他和余伊的过往,他一直劝她远离余伊也有些不好。
可要他当做没事人一样和对方攀谈,他又不屑于做表面功夫。
“不用麻烦你了。”他硬邦邦地扔下这句话,就带着刘雅雅回去了。
就在这时,余伊收到了许萌的短信。
【刘嘉阳回来了,他和洛初夏似乎有些瓜葛。】
刘嘉阳和洛初夏。
只希望刘嘉阳别耽误了她的计划,否则她不介意“公报私仇”。
“哥哥,那个姐姐好奇怪。”刘雅雅看着沉默的刘嘉阳突然道。
“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似乎害怕刘嘉阳没有看出来,她又紧接着说了一句。
“你想多了。”刘嘉阳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
“也许吧。”刘雅雅很快就不再纠结这件事了。
刘嘉阳知道刘雅雅说的话是完全正确的,余伊跟之前相差太多了。
也许他该找机会问问自己母亲。
刘嘉阳的母亲是精神科医生,也算是有名的教授了。
“你说那个人的性格变化很大?”
刘母放下手中的医术,抚了抚眼镜,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刘嘉阳。
“按照你说的,应该是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刘嘉阳喃喃自语。
“嗯,既然是你的朋友,带给我治疗也可以。”
“不算朋友,只是见过几面而已。”刘嘉阳推辞道。
“那就算了,不过有问题还是要及时医治比较好。”
刘母合上了书,温和地看着刘嘉阳。
“副人格会有什么危险性吗?”刘嘉阳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大部分都是有的,但有些是显性的,有些是隐形的。”
“显性就是指分裂出的人格是反社会的,毫无理由地报复社会。”
“隐形则在大部分情况下都看起来无害,但只要触及到底线就会变得非常极端。”
“那怎么判断那个人格的底线呢?”
“这就要看那个人的具体情况了。”
“嗯。”
刘嘉阳跟母亲聊了一会儿后就回到自己房间了。
余伊是双重人格患者,这还真是个意外收获。
是了,这就完全可以解释她性格变化巨大的原因了。
也许当年那件事,是另有原因?
要不要直接把余伊约出来,好好问问她当初的事情?
但要是他真的误会了余伊,那她为什么一直不解释?
就算真的有误会,但余伊自己跳到湖里然后诬陷他,这件事却是完完全全发生过的。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余伊回到家的时候,洛初夏已经在沙发上坐了好久了。
她背对着余伊,弯着腰,头发自然垂落遮住了她的脸。
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后,她仿佛惊醒般地拿起了桌上的药瓶,磕磕绊绊地跑向自己的卧室。
洛初夏的动作磕磕绊绊,余伊大致看了一眼就清楚她是被人欺负了。
看来私生女的消息确实已经被散布出去了,洛初夏最近几天也不好过吧。
用不了多久。
只要余景明见到洛初夏的伤,肯定会把所有错都归结到她的身上。
到时候她的针眼摄像头就有的用场了。
她必须要制造自己和洛初夏的矛盾,这样才能引诱余景明上钩。
只是,这次的时间要比她想得久多了。
她以为洛初夏的异常,余景明会很快就发现的。
这么下去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还是让她推一把吧。
“初夏,你等等。”余伊上前用手挡住了洛初夏即将关上的门。
洛初夏本来想立刻关上,但又害怕伤到余伊,就不自觉地放松了手。
余伊就趁这个间隔冲了进去。
房间里,洛初夏之前珍藏的画具都被随意地扔掷在地板上。
不同的颜料被挤在一个白色的盘子上,色彩杂糅,混成了黑色。
距离床不远处的画板上画着一副阴暗诡异的画。
那画以黑色铺面,用白色勾勒出一个人头摆在盘子上的模样。
那个人头没有被画上外貌,只用红色涂了裂开的嘴。
头颅和那盘子上面有这各种颜色交杂的彩色噪点,让人看起来十分压抑却有种暴戾扭曲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