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伊觉得胃部很疼,似乎有团火在里面烧着一样。
脑袋很重,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但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仍旧在叽叽喳喳着。
“闭嘴。”余伊语气不耐,自言自语道。
那声音停顿了一会儿,才又委屈道:“我只是想帮你。”
“你不是很难受吗?”女声有些飘渺,还伴随着阵阵的铃铛声。
难受?
她现在确实很难受。
不过现在,她不需要副人格来帮她了。
很显然,只要她越依赖副人格,副人格之后出现的时间就可能越长。
对她未来的计划就愈加麻烦。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倒不如从现在就开始有意识地拒绝对方好了。
只不过她不能让余一看出她在有意拒绝她。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不用说人了。
这件事得循序渐进。
“这次不用了。”余一在意识里回复道。
对面的声音沉默了很久,只听她叹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余伊此刻才觉得耳边清净了许多,就在她刚想眯一会时,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余伊立刻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三四个壮汉,为首的是个膘肥体壮的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叫郝运发,本来是余景明手下的一名得力手下。
他之前主要是帮余景明处理道上的事,因为其彪悍的外貌,总被派去做些灰色地带的事情。
郝运发虽然人长得凶狠,但为人十分仗义豪爽,属于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类型。
他家里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娇妻,两人相互扶持,日子过得也还算幸福。
但偏偏有次他老婆给他送饭的时候,余景明看到了她。
那个衣冠禽兽背地里勾引他老婆不成,竟然强迫她跟他发生了关系。
自此,他的老婆换上了抑郁症,并在某天自杀了。
得知这件事的郝运发不是没想过当面和余景明对峙。
但余景明收到消息后,并不悔悟,反倒随便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把他辞了。
为了防止他把这件事暴露出去,余景明甚至还买人来杀他。
如若不是他命大,恐怕早就死掉了。
他卧薪尝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待一个机会。
跟踪余景明到迷幻酒吧后,他就只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余景明将他女儿带到一个包间后,就自己没了踪迹。
郝运发猜想他应该是跟哪个合作伙伴在商谋些什么。
既然他没办法从余景明那边下手,倒不如直接从他女儿下手。
他的老婆被余景明逼迫致死,好好的家庭就这么被拆散,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也该让余景明尝尝痛失骨肉的感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余伊的包间门并没有上锁,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机会。
因此他带着几个兄弟装作喝醉的样子便闯了进去。
要是房间里有其他人,他便说自己喝醉认错了房间号。
如果房间里只有余伊一人,那就是他下手的机会了。
包间里除了余伊并没有其他人。
郝运发看着端坐在沙发上,轻皱眉头看着他们的余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他的媳妇被余景明玷污,最后抑郁而死,那余景明的女儿就要更惨。
反锁上包间门后,郝运发便招呼两个人去辖制住余伊。
其实他很看不惯自己带了的这几个混混,但为了报复余景明,他必须得和对方合作。
那两人受到命令后,便带着色迷迷的猥琐表情,朝余伊走过去。
余伊顿时明白了状况。
她看着桌子上的酒瓶,眼神一凛,随即扔了几个酒瓶过去。
那几个人没想到余伊性子会这么烈,忙于躲酒瓶,反倒给了余伊喘息的间隔。
她随手打破一个酒瓶,拿着那个酒瓶就准备跟对方拼命。
要是她没有喝醉,此刻也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
但如今她的胃很痛,脑袋又昏昏沉沉,除了尽快解决掉对方,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更重要的是,那两个男人猥琐的表情总让她似曾相识。
似乎她之前也被人这么对待过。
只要想到这里,她就反胃恶心的要命,恨不得立刻把他们千刀万剐。
为了让自己清醒,她紧握着片玻璃碎片,手掌被割伤后,她的意识才清晰了很多。
就算是她状态不好,对付这几个人渣也是绰绰有余。
那几人看余伊有反抗的迹象,顿时暴躁起来,直接抄了几个酒瓶朝余伊奔过来。
余伊一边灵敏地躲着对方的动作,一边找准机会,拿酒瓶朝对方的头狠狠砸去。
郝运发本来觉得那几人解决余伊应该是信手拈来,但看如今的情况,反倒是那女孩占了上风。
原本不想动手的他,此刻看情况不对,便也加入到了里面。
郝运发加进来后,余伊明显觉得吃力多了。
此时跟她纠缠的就只有郝运发了。
他带来的那几个人都无一被余伊砸了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余伊觉得郝运发难缠,自己的体力又有些不济,便趁着躲他攻击的时候,绕到了门口。
“咔擦——”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尤为清晰。
猜测到余伊想法的郝运发,立刻向前准备阻止余伊的动作。
他的手刚按到门把手上,余伊就立刻蹲了下来。
正当他以为对方是觉得反抗无效,害怕地跌倒时,腹部的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晃了神。
郝运发僵硬地低下头,余伊蹲在地上,右手里的匕首插进了他的腹部。
面前的少女面色苍白,表情冷漠阴狠,脸上点点的血迹显得她鬼魅嗜血。
见郝运发有反抗的意图,她将匕首往他身体里推,还勾着唇故意旋转着那把匕首。
郝运发无力地捂着自己的腹部,嘴角流出血液,瞪大双眼,不甘心地倒了下来。
余伊酿跄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郝运发的手却突然死死抓住了她的脚踝。
意识到这点的余伊,平常清冷的眸子变得暴戾嗜血。
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表情立刻变得平静。
郝运发的劲不小,把她的脚踝都抓得青紫。
但余伊似乎什么都没感受到一样,她靠近满眼血丝,憎恨地望着她的郝运发。
猛然间将那匕首抽了出来。
匕首被拔出来的那一瞬间,温热的血液喷了余伊一身。
郝运发的瞳孔突然缩小,原本抓着余伊脚踝的也手不自觉地松开,嘴里吐出了一大口血。
那血液洒在暗色的大理石上,仿佛是在做某种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