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务合同》这个后世才有的产物究竟适不适合这个时代,敬玄不敢打包票。
从初期来看这的确可以极大的保障下层务工百姓的利益。
可只要这股风气一直蔓延下去,则很有可能动摇这个封建社会的根基。
毕竟这玩意儿是在与既得利益者唱反调。
长安城里那么多勋贵,府里的奴仆下人加起来至少也有好几万,而这些人口是没有户籍的,这跟前几年民部统计出来的两百六十九万户唐人没有任何关系。
那些人纯属世族勋贵们的私人财产,或者说不能够称之为人。
如果将来这些被视为物品的人,也纷纷要求与主家签订什么《劳务合同》,敬玄觉得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大概率要被推到午门平息众怒。
所以敬玄拿出这玩意儿来,实际上就已经在冒风险了。
不过有了这份保障,伍文则答应的很爽快,月薪五贯起。
将目前大唐当前的经济水平换算到后世,那也是两三万了的工资水准了。
从伍娃子家出来,敬玄拎着木盒子里的麻将步履轻快。
今日是第一批遗孀搬家的日子,老弱妇孺加起来将近四十口人。
周巡拖着一条瘸腿正帮着搬东西。
敬玄见状连忙上前想要帮他分担一下。
明明都说好了只要人来就成了,家什日用这边都会准备新的,怎么就是不听呢?
“这位就是少爷!”
周巡连忙冲正在忙上忙下的妇孺们做着介绍,那些妇人一听,立刻躬身下拜,口称家主安康。
“不必多礼,我虽是家主,但也是你们的晚辈,以后大小事宜恐怕还会向诸位婶娘请教…”
敬玄面若春风,但这些妇孺却吓坏了,连称使不得,说自己只是下堂妇,当不得家主一声婶娘,说直呼她们名字就好。
敬玄坳不过她们,只得笑着点头称是,不过手上依然没闲着,想帮着她们卸东西。
一位年岁约摸四十多的妇人见状立刻迎了上来,神色惶恐的说道:
“少爷,让婢子来吧,您身子金贵,可别再累坏了!”
敬玄淡淡一笑,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点东西就能累坏身子?你家少爷可没这么娇气,不信你问问老周,少爷我身子如何?”
周巡一听立刻凑了上来,嬉笑着冲那妇人说道:
“张大娘子,这就是你小觑少爷了,咱家少爷在长安城可是声明赫赫呢,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是栽在咱们少爷手里,远的不说,就说那潞国公……”
见这家伙嘴上又快要刹不住车,敬玄连忙挥手示意他住嘴,该举的例子不举,扯人侯君集身上干什么,传出去不怕得罪人么?
张娘子听周巡吹的天花乱坠,将信将疑的看了看敬玄,但仍旧坚持道:
“那也不成,少爷乃是家主,既然蒙少爷不弃,将我等重新收归门下,怎能再让少爷做这些粗贱活计?少爷,婢子虽是妇人,但还有两膀子力气,不比我家战死的那口子差,今后少爷但有吩咐,婢子万死不辞,以报少爷之恩!”
张娘子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这倒是让敬玄有些意外,还以为都是些普通妇孺,没想到看样子还读过些书。
至少这样的话,伍娃子他老娘就说不出来,除了盯着你傻笑表达心中的谢意以外,就没别的了。
敬玄正待再说话,旁边的长沙公主府院门“吱呀”一声就开了,一群膀大腰圆的妇人鱼贯而入,一上来就二话不说帮着搬东西。
而那天帮自己带路的侍女则笑盈盈的站在门口,冲敬玄躬身问安道:
“县伯,殿下请县伯入府一叙。”
敬玄见这里眼下的确也用不上自己了,于是点头跟了上去。
才刚把敬玄领到后院,那侍女便十分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夫郎,这里。”
长沙公主动听的声音从花间的凉亭传来。
敬玄遁声望去,一位曲线玲珑的女子,身披轻纱正端坐在石凳子上饮茶。
“怎么穿这么少?天气都转凉了,就不怕伤了风寒?”
敬玄一见她穿着打扮就忍不住开口训斥了几句,哪有秋天还穿着比基尼只在外头罩一层纱衣的,你当是在海滩日光浴呢?
长沙公主嘴角微微上扬,纤纤玉臂自然而然的就攀上了敬玄的胳膊,温软喷香的身子也随之斜靠在他身上,慵懒的说道:
“奴家身子热,有甚办法嘛……”
只听说过更年期身体潮热的,还没听说二十出头的就开始身子发热的,敬玄还以为她生病了,还专门用手量了量她额头的体温,没发烧啊?
“大白天的,注意点影响成不成?”
敬玄发觉这女人就像无骨蛇似的,一见到人就往身上缠,就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功夫,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爬到了自己怀里。
“又没有人,怕什么,她们都被奴家叫出去帮忙啦…”
长沙公主轻笑一声,将红唇凑到敬玄嘴边轻轻啄了一口,完事还伸出自己的蛇信子舔了舔嘴唇,模样诱惑至极。
“我发现一个问题…”
敬玄无视了她春情泛滥的眸子,继续说道:
“为什么每次事前你都自称奴家,事后又称本宫?这个毛病不是男人家才有的么?”
长沙公主一怔,旋即娇嗔着勾上他的后脖子,粉嫩的脸颊在他脸上轻轻蹭了蹭,用令人酥麻的语气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那夫郎希望奴家怎么做呢?”
“别急呀,先说正事儿成不成…”
敬玄对长沙公主的诱惑十分无语,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女人今年满打满算才二十三岁,怎么就这么爱“闹腾”?
莫非自己是行走的春药,只是自己不知道?
“那你说嘛…”
长沙公主像个小女孩似的,嘟着嘴不高兴,还故意拿脑袋撞了一下他,疼得敬玄差点没原地跳起来。
“也没别的什么,就是想向你道个谢,院子的事情多亏你出力,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安顿她们…”
“就这事儿?上回不是已经感谢过了嘛,奴家很高兴…”
长沙公主语笑嫣然:
“好歹也是一位家主,连收拢人心的话都不会说…”
说到这里还掐了一把敬玄的腰眼子:
“还想着帮人搬东西干活来博得忠诚,简直笑死人啦…”
话里竟透出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敬玄大怒,活了这么久还没这么被一个女人鄙视过呢!
手上一用力就把她抱到石桌子上来了一个屁墩,长沙公主吃痛,正要使招报复,没想到敬玄又开始撕扯起自己衣衫。
连忙一把捂住跟前春光,半似哀求半似鼓励的说道:
“进房间好不好,这还在院子里呢…”
敬玄双目一瞪:
“不是你说的反正又没人么?”
这回轮到长沙公主不依了,她虽然轻佻,可也自忖做不出野合这等羞人之事,所以手上依旧卖力反抗着。
不过敬玄作为一名阅片无数的资深人士,却不受这方天地礼法的限制,没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就响起了长沙公主拼命压抑自己的呜咽声…
没有自制力的人一旦沾染上奇奇怪怪的嗜好,那就会一直沉沦下去,哪怕事后已成倦鸟之势,巢主仍不肯开笼。
哪怕过了好久,衣衫褴褛的长沙公主依旧赖在敬玄身上,非要他给自己讲讲究竟何为麻将。
带来的这副麻将,实际上就是敬玄打算给她的谢礼。
不过出发点却不是那么好心。
大唐的公主为何普遍放荡不羁的这个问题,被后世史学家争论了许久,都没得出个让所有人信服的答案。
而敬玄作为一位亲历者觉得自己应该有一定的发言权了。
胡人血统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再说了胡人血统难道就必须是放荡不羁的?这也不见得。
敬玄认为很大的原因就是无事可做,成日谁家里长,谁家里短的八卦,也终究有腻歪的时候。
再加上大唐立国之初,四处边塞皆需要镇守,这就导致了不少值得信赖的驸马在外领兵,毕竟都是皇家自己人,在皇帝的信任性上有着先天性的优势。
因此大批公主独守空房,这一但寂寞起来就总想找些事情做,红杏出墙这种事情,只要有人带了头,后面就会有无数人争先效仿。
而且公主身份又高,无人敢对她们的私生活指手画脚,所以行起事来也愈发的肆无忌惮。
不但公主如此,好些贵妇人也是如此。
只是因为这些妇人有不少都是当家主母,许多出身又是世家大族,对她们来说婚姻本就是一场政治博弈。
所以夫家即便知道了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狠些的会直接出手把害得自己丟面儿的马夫啊,家将啥的,统统杖毙丢在乱葬岗。
但这不妨碍那些妇人另觅新欢,反正都是发泄品而已,重新找一个也不费什么事,这世上多的是愿意死在牡丹花下的风流鬼。
而麻将这种消遣玩意儿,应该能极大的抑制这种情况出现,若说敬玄是本着为长安勋贵谋福祉的目地将这玩意儿拿出来,敬玄自己都不信。
这不过只是男人家的占有欲在作祟,自己不可能每天都能来长沙公主府里。
这两天只是因为李真回宫,周围没人过问而已,李泰那边已经派人送来口信,说这段时间他们姐弟都会在宫里住,要过完秋夕才会回户县。
敬玄相信,只要有了麻将这玩意儿后,应该能极大的缓解长沙公主无聊时的生理冲动,此物对女人有多大的吸引力敬玄是知道的,这一点在那个茶楼比比皆是的年代已经足矣证明。
为了不让自己某天头上也顶上一片青青草原,敬玄十分“自私”的想让长沙公主沉迷进去。
“为何每人只能选择两门牌?三门不行么?那多出的一门是干嘛的?”
不出所料,长沙公主很快就被敬玄讲述的麻将规则给吸引住了,扭着腰身非要敬玄再好好给她讲一遍。
敬玄讲的只是后世血战麻将的规则,毕竟麻将这玩意玩法多种多样,不是他一个半吊子赌棍就能完全掌握的,为了省时省力,连红中白板这些字牌都没让伍文做。
“就是规则而已,当然,等你玩熟练了可以无视,三门就三门,你喜欢就成…”
长沙公主咯咯一笑,她很少见敬玄吃瘪,因此有些得意忘形起来,身子也不自觉的动了两下。
“你别动了成不成…”
敬玄无语,这女人赖在自己身上死活不肯起来,硬是打算挨过自己的圣人时间。
长沙公主连忙调整了坐姿,仿佛生怕留出一丝空隙似的,重新紧紧贴在敬玄身上,又问道:
“必须要四个人才能玩吗?你让妾身上哪去找四个人,妾身现在都不能离开户县,总不能一直请那些姐妹大老远过来吧。”
李世民下的禁令还没取消,因此长沙公主不得不偏居户县,就连内衣商铺都是请的相熟的密友帮着在操持。
“先找你那些丫鬟练练手,又不是一定要身份相当才能玩,毛病…”
敬玄注意到她已经自称妾身了,这种通常只有夫妻之间才有的称呼,让敬玄的冷却时间大大缩短,刚有些亢奋,不料她又开口问道:
“清一色和对对胡谁大来着?”
“清一色…”
“那全是四张牌的和清一色又谁大谁小?”
“能别问了吗?”
敬玄恼怒的拍了拍她大腿。
“哦…”
长沙公主立刻十分有默契的趴在石桌上。
没一会儿的功夫,面若桃花的长沙公主眼角便噙满了欢喜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