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女人的后脖子,毫无活人的痕迹,像一滩烂泥,摸起来又软又烂。
“啊……娘子。”老女人没有反抗,只是口头喊她。
她把老女人丢出去,语言充满不快,“狗屁娘子。”
这条路走得不久,毕竟花轿都是抬进门才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给她抬到那,难道她猜错了?
可是老女人喊她娘子。
眼前是一间豪门大宅,门楣上挂着“周家大宅”。
走进去之后往东转弯,是古香古色的厢房,厢房前的大假山流水潺潺,琉璃的瓦片在漆黑中也能发出闪烁的光。
而厢房里似乎有人在等着她。
所有的漆黑,瞬间被高高挂起的灯笼照亮。
一切都像早早准备好了,就等她这道东风。
她终于借光看清厢房里的人。
此时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袍,手里拿着垂地的红绸缎的一端,中间绣着一朵大红花,而另一端是新娘子该抓住的地方。
她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心脏也要震碎般,这个人的脸!
“周…周闻屿?周先生!”
她刚开始声音高昂,但后面一句马上缩了回去,还带着丝丝颤抖。
没有喊救命,因为她马上反应过来,那个人只是长得一样,但他并不是周闻屿!
浑身上下的气息都不一样。
“真是天作之合……你居然知道从未谋面的大人的名字。”
老女人还是听见了她说的话,捂着嘴嘻嘻笑,这句话把她点醒了。
从未谋面?现实生活中这张脸可是大熟人啊。
“过来我这里。”
男人朝她招手,她是没有路后退了,那只能往前走,她也想看看这出戏怎么演。
而厢房门前,还有一个燃烧的火盆,她毫不犹豫的跨过去。
带起翻飞的灰烬。
“你就叫周闻屿?”她气势汹汹地问。
刚刚门口的匾额,写的字就是“周家大宅”。
她走进看得更清,死死盯着男人的脸,但两人之间还是有距离。
“鄙人姓周,文慧的文,雨声的雨。”男人好像很满意她的表现,露出淡淡的笑容。
同姓,但不同名。
不过这一点都不重要,他俩可是长得一模一样,连毛孔都长在同一个位置。
上面没有想象中的遗像,那她还是活着的吧?
“现在什么时候了?”
“现在?现在是寅时。”
三点钟就三点钟,果然古代人都这样说话,她不是穿越了吧?
而且周闻的人看不出来吗,她的服饰和说话习惯都不是这里的人,而且这个周文雨,不是那个给她红包袋的男人。
难道是搞错了?
虽然她不愿意,但这也太不走心了!
周围的陈设也是相衬的大红色,是大户人家才有能力置办的现场。
小门小户哪得这样的气势,就算有,人也是衬不起的。
“把聘礼请上来。”
周文雨和声细语地说道,有人从房间两边冒出来,是直接从墙里冒出来。
他们低着头,身穿红衣。
双双一起抬着又厚又重的大木箱,木箱子发出“噗嗤”声,是里面的金银发出的碰撞声。
也就是钱的声音。
她看见不上百台的木箱,里面装满了宝藏,木箱子甚至压不上盖子,它们百花争艳般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辉,整个屋子都因这些财宝熠熠生辉。
连屋顶都发着金光。
老女人拿着一本厚厚的古书籍,泛着淡黄色,但她知道那本书绝对是绝佳材质而成,因为边角化得整齐,翻阅中纸张如蝉在挥翼,却不透墨。
老女人打开第一页,捏着嗓子唱起:“彩晶并蒂莲花玉鸾步摇簪,金银丝嵌红宝石金凤簪,绿雪含翠簪,九凤绕珠赤金缠丝水晶钗……”
这都是古时候,仅献给皇亲贵族的好东西,而且非嫡系子女,不可能得此殊荣。
这该不会是聘礼吧,她看老女人手里拿着的像是礼书,里面的页面都洒了一层金箔,闪闪发光。
老女人翻页继续唱道:“黄玉珊瑚屏榻、弦丝镂空雕花黄花梨木床、雕花细木贵妃榻、红木雕云纹嵌理石罗汉椅……”
抬进来的金银首饰已经那么多了,这些听起来就很吓人的家具,在她那得好几栋楼才放得下吧。
“蝴蝶恋朵裙,碧霞云纹联珠对莲花纹锦衣,挑丝海棠华服装,镂金丝钮银莲花纹蜀锦衣,暗花青莲褶缎裙,双面金丝织锦服,紫娟妆花缎织彩锦衣,苏绣云月华锦衫,百花闪面百褶裙……”
还有吗?她现在面无表情,只想拉张凳子计时,看看这个老女人能唱多久。
“珍珠妆粉十块,嫩色鹅黄五块,绝品骡子黛五斛,红粉胭脂六斛,赤色口脂十五盒……”
她开始打哈欠了,这个时候还能犯困。
“该不会是想让我放下防备吧?”
她想着这个问题,又打起精神,听老女人唱着聘礼。
“诺诺,汝不喜欢吗,这是吾为你备下的薄礼,如果不中意……”
周文雨看她脸色不太好,以为有什么不满意的,没想到她直接打断。
“你们到底要干嘛?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大家都有话直说吧。”
她算看明白了,这大户人家是真心实意迎娶美少女,但是不是搞错了,她根本不认识这个周文雨。
据她了解,如果是哪活人与死人配婚,活人不可能会拥有这样的仪式感。
无论从什么方面。活人来了这地方,不可能讨到一点好处,毕竟人家已经要了你的命,否则怎么配?
说到底,还是要把活人弄死,才能跟死人配。
只是这个周文雨认识她的样子,不过她一点都不想做新娘。
“诺诺,你生气了吗?”
周文雨听她说出这句话,像被雷劈中一样,连敬语都没说,直接称呼你。
因为周文雨以为称呼她“汝”显得生分,她生气了。
她的大脑突然被插进剧烈的痛感,像有庞然大物要将她吞噬。
痛感直钻脚底板,让她一下子没了力气,这样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她从来没有那么痛过。
就连执行任务时也从来没有。
“啊……”
痛的她不敢睁开眼睛,全身的神经都被支配了。
“诺诺!!你怎么样了??”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