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林乐好像突然感知到什么,“咻”地回头,“嗯…没东西呀。”可能觉得有点莫名奇妙,就又转了回去。
陈诺伸手去摇他,但他感觉不到:“你在哪?”
无人回应陈诺。
“铃铃铃!”下课铃响起。
学生一哄而散,符林乐拿着那本书走出教室。
陈诺也跟上他。
楼道人满为患,学生随时随地都要嬉笑打闹,挤得人要缩着肩膀过道。
符林乐要去哪里呢?
陈诺在这是没有任何阻挡的,因为没有人碰得到她。
但看着身边的学生们,她也身临其境,有人从旁边走过她会下意识让道。
不知道是符林乐越走越远,还是陈诺没有跟上,稍不注意两人距离甚远。
陈诺拼命地跑着,“符林乐你去哪呀你!你的布偶在我这,你不要了是吧!”她气喘吁吁却不敢停下来。
陈诺希望布偶可以挽回符林乐,这回符林乐好像没感觉到陈诺的呐喊,还是说他已经不在乎玩偶了,一直没回头。
眼前本就剩蚂蚁般小小身影的符林乐,此刻直接消失在陈诺的视线里。
没有追上。
偌大的校园,陈诺能去哪里找他呢?
只能回到符林乐的教室里,可她心里觉得符林乐不会回来上课了,不知道为什么。
“噔噔噔”上课铃响了。
趴着桌子睡觉的同学一脸生无可恋地抬起头来,拿出吃奶的力气念Unit.1的单词。
符林乐果然没有回来上课。
陈诺注意到,同时没有回来的是一个女同学的同桌。
陈诺走过去,鬼使神差般要去翻那空着的位置上摆放的书。
这个动作还没实现。
没有任何预兆和道理可言,天上的太阳被老天爷换成了月亮。
学生和书本都成了空气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色浓重,周围有浓雾漂浮,任何彩色在这黑夜中都显得多余。
“你不许去!”
“不行,我一定要去!”
突然有一男一女的争执声在走廊响起,争吵声的频率引起人心中惴惴不安。
陈诺还听到似有似无的脚步声,“哒哒哒…”好像有无数双腿操控着鞋,在地上暴走摩擦。
陈诺看到外面漆黑一片,“没有人呀,是谁在外面?”
男声听起来很熟悉,会是符林乐吗?
楼下好像有吸力极强的磁场,两道白色的悬浮体从教室窗口掠过,像坐上飞车般快速下楼。
正好陈诺看到了这鬼影幢幢的一幕,她以为是那一男一女。
追下去时,一只臂膀圈上陈诺的脖颈,可这样的感觉稍纵即逝,像一条丝绸绕过。
陈诺马上去摸脖子,只摸到她自己的皮肤,凉意丝丝。
“你的东西落在楼上了,快去拿回来,快去,拿到了快跑,千万不要回头看……”
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在山海镜酒店时,这个声音也曾给过她重要的提示。
刚刚是他在碰陈诺的脖子吗?
“啊!我的手串!”
陈诺意识到她手上那菩提子手串不见了,莫非他提醒的就是这个?
他为什么总能适时的出现,一直帮助她,可却一直不以面示人。
陈诺一步并做两步跑上楼,她一直被动的在这里周旋。
符林乐在哪的线索跟这些到底有什么关系?难道那个提醒她的男人知道吗?
手串掉在刚刚经过的走廊,应该是她跑太快,所以手串被甩了出去,手串太小落地声被脚步声盖过了。
捡起来就下楼了。
“这什么时候多了张凳子,谁趁我在楼下搬出来的?”
陈诺眼看着半路出现的凳子疑惑道。
凳子仿佛十月怀胎的母亲,从中心高高鼓起一层皮,里面慢慢爬出来一个红色的人,像一滩血水喷涌而出。
古早的大宅深闺里,那些盼嫁娶的女子,是不是日日夜夜都想成为陈诺眼前这个女人?
因为她被红袍包裹着,这颜色实在是刺眼了,娇艳欲滴血色即将从袍子里钻出来,要把人的眼睛全部染/指。
新娘子怎么会穿得不人不鬼出现在这?
新娘子在椅子上似乎死去般,胸前没有因呼吸而起伏,头纱屹立不动,她唯一的的动作就是爬出来,最后坐好。
然后到现在都未动,就这样横在路中间,她是要找人做她的夫婿吗……
陈诺想跟她说点什么话,却徒然回想刚刚的男人说的话:“拿了快跑,千万别回头…”
她顿时脚底生风,一不做二不休从新娘旁边绕了过去,可她太不听话了,最后临门一脚居然往回看。
她看见新娘子双手向后直直抬起,胸/前的骨头都变形了,可想而知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只听到“咔嚓!”一声。
新娘子自己把自己的手折断了,裹着原本鲜艳的红色溜到陈诺脚底。
那是一只惨白的水泥灰色手掌,它突然有知觉般抠住陈诺的脚,黑紫色的筋肉呈树状突起,像蜘蛛带刺的脚在你脸上爬来爬去。
陈诺另一只脚用力踩过去,她看也没看直接把鞋踩脱了,用脚尖一甩,鞋子带着那只手滚出几米开外。
一一一
周闻屿在门外等待多时,听到房间传来声音,开门进去了。
他看见陈诺一只脚吊出床尾,另一只脚穿着鞋踩在地上。
知道陈诺这是刚回来了。
“你的鞋呢?”
陈诺声音很轻,应该是累了:“被一个新娘子拿去穿了。”
周闻屿坐在陈诺旁边,把她手里的玩偶拿了过来,“新娘子?”
他这话问地像是在问自己,陈诺不知道他问谁,总之听见便应了一句:
“看起来是古代的新娘子,一身红装,我觉得更像死人的新娘子,哪个新娘愿意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嫁人,不过没看到脸。”
陈诺没把里面出现的男人说出来。
她看着脚下,那里有被新娘子大力抠出的指甲印,她穿的可是运动鞋,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人把鞋都抓穿了,想必新娘子的指甲也断掉了吧。
陈诺要是慢一点脱鞋,那指甲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插进她的肉,现在只是留了点淤青而已。
“知道了,自己去处理一下。”周闻屿看了眼陈诺的脚说。
把玩偶轻轻放回原位就出去了。
陈诺觉得符林乐应该没有死,否则周闻屿不会放过她,难道符林乐是能上加能拥有超脱生死界的力量吗,否则陈诺怎么会进到刚刚那个世界。
想不明白,陈诺穿着拖鞋走了出去。
“过来看。”周闻屿点了点桌上的东西。
陈诺过去瞅了一眼,是几块石板,被风化的很严重,一看就知是老东西了。
上面依稀有几个圈圈圆圆的字,虽然陈诺看不懂,但可以看出是有规律有组织的写下,并非乱码。
陈诺摸了摸上面刻着的文字走向:“什么文字?我不认识。”
周闻屿道:“不知道是何人何时何地所写,只知道这上面介绍的是山海经的入口,也就是‘镜‘的实体。”
陈诺花容失色道:“什么!?那不就是山海经的入口?怎么可能,真有这么个入口早就天下大乱了。”
陈诺表示不信,先不说这字是不是山海经里的字,山海经内都是奇珍异兽,动物是不需要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所以用文字记载这个入口就很离奇了。
周闻屿:“朱獳不就是从那里跑出来的吗,不过山海经入口应该不在这世界上的任何一处,也不是我们平常人能进出的,它们应该是回不去了,不然是不会在这世界幻成人形存活的。”
他继续说:“你以为朱獳是怎么幻成人形的,那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可贪得无厌的下场就是两方都容不下它们了。
刚巧不巧,这代价便是跟现在石板的主人的祖上换来的,没这几块东西它们回不去了,幸好代代相传留到现在了,不然我们拿什么东西去交易呢?
那时的人以为,朱獳只吃恐惧,留下它们对人类无害,可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它们不满现状开始制造恐惧。”
陈诺听懂关键,问:“可它们在哪?”
周闻屿:“在玛山。”
陈诺知道,想必是周闻屿的人四处寻找,在玛山发现朱獳的踪迹,现在就等着他们了。
符林乐在不在朱獳手里尚未可知,不过可以肯定,朱獳百分百比他们知道的多。
此行前路不知多少险难等着他们。
不过有谁怕呢,大家都是在险难的手下度日,跟“它”熟得很。
陈诺笑得苹果肌圆润,仿佛好事降临地说:“我想你肯定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周闻屿从她眼里看到深深的明亮流转,真像水面之上飘荡的晶莹,他挑了挑眉说:
“现在。”
知道周家做事速度快,不过没想到那么快,好在陈诺没什么好收拾的。
“好。”
一一一
此时海岸线和天边交际处裂开一道焦红,是日出东升了,同一片天空下,大家拥有同一缕日光。
三辆越野车有秩序地开上路程,主驾驶的人看起来都训练有素,英姿焕发。
中间的那辆车里。
周闻屿双手交叉背靠座椅在眯眼小憩,车还在行驶,他不适宜地说了句:“贝贝,你和陈诺换个位置。”
“好的周先生。”
贝贝内心惊讶,不过应承命令已经成条件反射了,她是周家下部的唯一女特助,属其三之一。
与一般特助不一样,周家的特助是接受周闻屿命令的第一接收员。
也就是说,周闻屿下达的命令,第一道程序都先经过特助,特助再分配给其他下部。
周家做事的效率不在于人多,在于最高层的思维果断和指挥能力。
周闻屿看陈诺又缩成圆球形,让她坐后面也是为了她能撑久点。
接下来这八九百公里路,他可不想开百十来公里就得停一次听陈诺吐。
再说了,他不是什么铁血无情的生物。
陈诺的声音突然传入周闻屿耳里:“我能不能把鞋脱了。”
周闻屿还没出声呢,陈诺就把鞋子蹬了出去心想:她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坐车了,不过如果可以开上劳斯莱斯,她愿意不晕车。
所以小时候她妈妈还指着她脑袋说:“你真是没小车命啊!我看你得一辈子都坐四个轮以下的,超过一个都不行了你。”
坐在前排的贝贝和主驾驶互相看了眼,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周先生这是怎么了?居然让个女的在车上脱鞋。
前车突然在右侧转弯急刹,后面接连停下。
陈诺因为没有支撑,只是一直靠身体平衡和脚趾的抓力坐稳,而且整个人身体都处于脆弱的状态。
这样突然的刹住,她整个人往左边倒下。
她倒下倒没什么要紧的,反正难受也只有她难受,主要左边坐着的人是周闻屿……
虽然周闻屿赶在急刹前坐了起来,陈诺却控制不住地整个人掉进周闻屿怀里。
“天,我完了!”陈诺心中害怕地惊呼。
除了这些,不得不说周闻屿身前宽阔厚实,陈诺身上顿时被一股清流萦绕,
周闻屿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香味。
而陈诺肩上有一处热度不断攀升,是周闻屿紧急伸过去的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先生…”陈诺马上小小声道歉。
刚刚那瞬间压疼她的手腕关节了,虽然没起到任何扶持效果,但现在她还是慢慢的,小心的往最最右侧挪动。
周闻屿从头到尾都没看陈诺,只丢下一句:“没有下次。”声音如雪虐风饕。
陈诺还不识趣就是傻子了,瑟缩着不敢去看周闻屿,而且她把鞋子穿上了,下定决心要好好坐着。
今天她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就是脱鞋!
周闻屿呼出一口浊气,还是继续闭上眼,其实没什么好生气的,他只是觉得身上有地方热热的,说不清楚的感觉,这让他有点烦。
他自觉这种行为很不知所云,他没有任何理由要伸手去扶一个下部。
虽然关心下部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但不代表肢体接触也可以,这种事情更像……男朋友该做的。
想到这他周围的气氛又低了几个度,这下前排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不敢再挤眉弄眼,盯着前方挺直腰板。
一一一
日夜兼程,到玛山时天已经黑了,寒风凛冽盘旋山间,把树木的清香扑进人们的鼻腔中。
玛山地势险要,山高水远,人迹罕至,只有一个村庄住着几百留守村民。
这样的浓山密林之地确是动物们的天堂,村民平时也不会吃什么动物,去年山路修好了,村民们都喜欢出山赶集。
周闻屿一行人就驻扎在村子里。
陈诺一下车就跑去远些的地方,还没来得及蹲下胃就迫不及待了,一直到胃里实在什么都没有了,晕车还是不放过她。
她身后的人忙碌着把东西都搬下车,不知道是先进设备还是特殊作用的物件。
“你没事吧。”
陈诺看到有一双手,递过来一瓶水和纸巾,她现在话都说不出口。
她接过东西又开始下一轮,贝贝转过身不去看她。
“谢谢你……”
陈诺如释重负,吐出来对于晕车的人来说是一种解脱。
“我是陈诺,今晚咱俩睡一块是吧。”
“我知道,是的。”
两个女生不算有说有笑,但气氛融洽,慢慢地跟着大部队的脚步。
“线索指向朱獳在这,不过它们在山上还是在村子里不知道,毕竟幻成人身的话谁知道它是朱獳呢,不过村子看起来还很和平,朱獳应该不曾在村子里制造恐慌,所以在山上可能性比较大。”
“散了,方配成过来。”
周闻屿对众人说了一通话,就让刚刚开车的特助跟他进屋了,两人应该有事要再议。
陈诺和贝贝一个房间,被子只有薄薄一层,垫的还是村子自织的竹席。
不过好心的村民把军大衣贡献给两个姑娘,让她俩晚上都把衣服盖身上,他们平时都是这样盖的。
陈诺躺在床上忽闪着眼睛,问贝贝:“你会什么呀?”
贝贝觉得陈诺是个好相处的人,以后接触的机会很多,没存什么心眼。
所以如实告诉她:“我会和动物说话。”
“嚯!”陈诺倒吸了口气,她心想如果贝贝养了宠物,是不是可以指挥它们上街购物了。
她只会和死人打交道,这可不如和动物打交道好玩。
陈诺没忍住八卦问:“周闻屿会什么?你们看见过他长什么样吗?”
贝贝笑嘻嘻地说:“不要直呼周先生名字,他会什么你迟早会知道的,不过长什么样确实没人见过,据说连老先生都没见过呢。”
老先生就是周闻屿称之父亲的人,连一个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人,就这样把毕生心血交给他?
陈诺啧啧称奇,佩服道:“老先生可真是艺高人胆大。”
两个姑娘都睡不着,可相顾无言,惟有望着窗外的星星在眨眼说话,它们仿佛在聊古老宇宙的起源。
常居城市的人见多繁华的夜景,哪知深山里的繁星虽只有点点光芒,但千亿萤火汇聚,也敢与日月争辉。
贝贝在口袋里里拿出一个玉镯,戳了戳陈诺说:“陈诺,周先生让我把这个给你。”
陈诺一看就知道,那是李莲的玉镯。
周闻屿是用完了还给她吗,那时候陈诺还觉得可惜了。
这么好的镯子没有一个爱它的主人,不是说玉镯都有灵性吗,它应该知道自己高贵之身,居然被居心叵测之人当成利用的工具吧。
陈诺在床上坐起来,把无瑕美玉再次套入手中,此时玉镯成了她第二个腕间之物,她觉得这更像为她精心打造的镯子。
星空之下,宛转之间玉镯发散出绮丽的色泽,给它的新主人更添古典温柔之气。
陈诺说:“谢谢,我会好好对你的。”
前一句是对贝贝说的,后半句是对玉镯说的。
一一一
万物沉睡于深山幽谷之中,星星于轻云之上高高挂起。
陈诺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对话。
她缓缓醒来,听清楚几句之后,马上扒在窗户上偷偷看。
“快到山神祭奠日了,我们的祭品可怎么办…要不就陈家小女吧…行现在夜黑风高就…不然我们可就都要遭殃…”
陈诺只零零散散听到几句,不像她们屋里村民的声音,说的也不是本地话,是普话,有村外的人混了进来吗?
他们一群人虽说不多,但他们的到来村里村外肯定都传开了,难道是有人收到风来挡路吗?
她理解的意思是这俩歹徒要半夜去偷良家妇女,而且祭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活人祭吗?
此处消息闭塞,村民难免听风就是雨,而且早被外界摒弃的习俗,在这还流传着不算奇怪。
不过在陈诺眼皮子底下出这种事可还了得!
于是女侠没叫醒贝贝,趁那俩歹徒走远了,孤身一人跳窗而出悄悄追击。
看那俩人的背影,一个胖矮,另一个高瘦,这简直是典型的歹徒组合。
那俩高矮胖瘦到了一村民家中,陈诺在外不远处等他们出来。
果然有一个小姑娘跟着俩人走了出来。
“好啊…”陈诺就要阻止他们的活动。
奇怪的是,下一秒他们三个不约而同笑了,嘴里叽里呱啦开始聊着什么,应该是认识的。
谈话声忽远忽近地,陈诺分辨高矮胖瘦很可能是当地村民,因为他们会用本地话跟那小姑娘沟通。
应该是外出务工学会了普话的村民,因为这里的语言除非语言学家,否则是不会有人专门来学的,现实生活中根本用不上。
“山神听说长得很俊呢,我愿意的…而且嫁给伟大的山神可比嫁给土夫子强呢!”
小姑娘脸上有常年烈日晒出的红斑,此时笑起来娇憨十足。
高矮胖瘦迎合道:“对的对的,还是你机灵。”
小姑娘自豪地说:“当然啦,虽然山神已经很多老婆了,不过我还是愿意的…”
这些话陈诺是听不见了,她离得太远。
山路不好走,陈诺不如村民熟悉这里的路,走快了又容易被发现,她很保守的进退着。
陈诺看见高矮胖瘦把小姑娘送到一处溪水边,就离开了。
小姑娘像得到自由的鸟儿,展开双臂原地转圈,看起来高兴极了。
陈诺觉得这跟想象中的“祭奠”不太一样,难道在这里又是另一种表现形式?
再看下去。
时间过了很久,小姑娘把手围成话筒状,开始对着周边大喊:“山神大人,您怎么还不来呀!”
陈诺学着恐怖片里的语气说:“小笨蛋,山神在这呢。”
小姑娘喜出望外地转身看向陈诺,谁知道那纯净的笑容瞬间僵硬,被满脸恐惧取代。
小姑娘被打入寒冰地狱般,指尖大幅度的颤抖,指向陈诺:“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陈诺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她的身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