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跪在墓碑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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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儿,什么叫没关系了?”

奶奶疑惑的转过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孙女。

以前孙女性子温软,从来不敢反抗张欣。但是她刚刚却感觉得到何栀似乎跟之前不大一样了。

何栀不想让老人家担心,长话短说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略过了今天见张欣的事情。

“什么?她竟然打算把你嫁人?”

虽然何栀略过了一些事情,但是奶奶听完后,揪住了重点。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她还有没有良心,连唯一的女儿都算计!”

知道奶奶担心自己,何栀心里一暖,搂住了老人家的脖子。

“奶奶,我们不说他们了,前阵子你的脚不是摔伤了吗?”

“人老啦,难免走路磕着碰着,这一个多月多亏了你小婶儿,她白天要去学校教书,中午下午还要回来照顾我这个老婆子。”

说到王舒宁,老人家心里才有些欣慰。至少二儿子儿媳不像张欣一家子一样,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去医院拍过片没有?奶奶,正好我这两天有时间,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老人家舍不得花钱,有时候一些小毛病就自己忍着,忍着忍着就成了不可挽救的大问题。

一听要带自己去医院,周兰心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舒宁带我去过了,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就是扭了一下。”

自从老伴去世后,她就不太愿意去医院,里面的气味让她想起老伴走的那天晚上。

见老人家这么抗拒,何栀也不好勉强,两人说了会话后,外面就传来了王舒宁的声音。

“妈,小栀,切了些水果,你们出来吃点吧。”

“你二叔知道你回来啊,骑上家里的自行车去街上买菜去了。说你从小就喜欢吃他做的红烧鱼,这次非得给你露一手呢。”

两人刚进客厅的门,王舒宁就满脸笑意的端着果盘走了出来。

顾明本来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看见何栀扶着周兰心走出来,连忙站起身子,腼腆的跟着喊了声奶奶。

“小伙子,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不用那么客气,坐。”

周兰心笑得随意,主要是何栀回来看自己,太开心了。

听完她的话,何栀下意识的就朝着顾明那边看了一眼。

却只看见他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风席卷着湿意,空中也传来阵阵雷鸣声。

“这天气预报怎么回事,这一个多月就没有准过。”

眼看着天空飘起了小雨,王舒宁叹了口气,去院子里面收衣服去了。

好在雨势还不是特别大,十多分钟后,何家小叔提着食材满载而归。

看着后背湿了一小片的小儿子,周兰心又是无奈又是心疼,“老二回来啦?淋湿了吧?快去洗个热水澡。”

“不碍事,小栀里面没有回来过了,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得让她看看小叔我的手艺退步没有。”

何家小叔将手里的食材递给老婆,笑着看向站在老人身边的人,“几年不见,小栀都长这么高了。之前在电视上看到,我还跟人说这是我侄女呢。”

“好啦好啦小叔,你听奶奶和小婶儿的话,快去洗澡吧,我还等着吃你做的红烧鱼呢。”

眼看着冷风阵阵的刮,吹到身上还真有点冷。

“好嘞,这些年家里人都嫌弃小叔厨艺退步了,刚好这次让他们好好尝尝。等着啊,我洗完澡就出来给你做。”

何家小叔哈哈大笑,接过王舒宁递过来的干净衣服,进了那边的浴室。

小叔小婶就一个孩子,现在已经上了高三,学业紧张选择了住校,寒暑假才回来一次。

晚餐很丰盛,也许是家里很久没有小辈出现这么热闹了,不止是何栀,就连周兰心都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

看着一桌子菜被吃的干干净净,何小叔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怎么躲到这儿来了?”

头顶传来熟悉的女声,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顾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起头,撞上了何栀满是笑意的眼睛。

张张嘴想否认,但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

知道他是想起爸妈了,何栀叹了口气,在他身边的台阶坐下,“阿明,我是家里的独女,从小就想要个弟弟妹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姐姐。”

四目相对,暗处,男人眸子亮的吓人。

良久,才启唇点点头。

“好。”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不多时就下成了倾盆大雨。

“小栀,雨这么大你们也不好回去,要不今晚就住一晚吧。”

王舒宁看了一下雨势,大雨如注,根本就没有变小的趋势。

犹豫了一会儿,何栀只能点点头。

从这里过去停车的地方,还要走个十分钟。

这么大的雨,就算是穿着雨衣,也避免不了被打湿。

而奶奶年纪大了,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冒雨回去,回头又要担心她了。

因为张欣夫妇俩搬出去了,就空了几间屋子出来,简单收拾了一下,铺了被子后就可以睡了。

“阿明,早点休息,明早如果雨势不大的话,送我去个地方。”

临睡前,何栀看着正打算走进隔壁房间的顾明,笑着说道。

小时候她对爷爷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是个高大的人。

但是再怎么高大,也有被病魔压垮的那一天。

第二天大清早,何栀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厨房里面的人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过头,看到了已经梳洗好的何栀。

“怎么不多睡会,起这么早?”

王舒宁一边笑着,一边往锅里面下着面条,汤水不知道放了什么,淡淡的黄色,看着就食欲大增。

“这不是被小婶煮的面条勾得睡不着了嘛。”

“少给我贫嘴。”

被人夸奖,王舒宁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见何栀还想进来帮忙,连忙摇摇头,“你这细皮嫩肉的,别烫到了。去那边洗洗手,你奶奶出来吃早餐吧。”

“好。”

被赶出厨房,去奶奶的房间的路上,正好碰上了刚起来不久的顾明。

“醒来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顾明伸了个懒腰,有些不好意思的慢慢脑袋,红着脸点点头。

他确实没有睡过这么好了,一夜无梦到天亮。

这一年多来,差不多每次都会被噩梦惊醒。梦里面,爸妈满脸血肉模糊,躺在车里不管他怎么喊,怎么拍打都没有反应。

“想什么呢?快点弄完洗漱去那边吃早餐吧,我去叫奶奶。”

听到声音,顾明回过神来,看着那道明媚的背影,眼底暗了暗。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吃完早饭后,何栀便离开了老宅,打算到花店买束花去看看爷爷。

本来奶奶也要跟着去,但是想到刚下完雨,地面还有些滑,让几人拦下来了。

因为爷爷喜静,所以在爷爷去世后,家里人将他的墓地葬在了离市中心有点远的一处幽静的墓园。

花店的花是早上刚摘的,上面还残留了一些剔透的水滴。

一路下着蒙蒙细雨,给人的心情也有些压抑。

到了墓园后,何栀让顾明在车上等着自己。

而她撑了把黑色的雨伞,抱着花推开车门下了车。

小时候跟着奶奶来过几次,所以她倒也还算熟悉。

跟着记忆,走进了墓园。

时间还早,这处墓园又比较偏远,所以一眼望过去除了正穿着雨衣打扫墓碑的守墓人外,并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人。

很快就找到了爷爷的墓碑,何栀将手中的白菊花放在墓碑旁边。

墓碑上,爷爷的照片是年轻的时候拍的,笑的一脸温和。

“爷爷,也许是您在天有灵吧,我重生了,这一次,那些属于我的,我绝不会再拱手让人。”

何栀双手合十祈祷完,看着墓碑上笑的温和的人,同样笑了笑。

“奶奶让我跟你说,她最近过得很好,等什么时候天气好了,她就会来看看你,陪你说说话。”

细细的雨水滴落在白菊花上,发出阵阵响声。

默立过了几分钟,就在她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余光却看见右边不远处的墓碑上,似乎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背对着他,一身黑色的西装早就已经被雨水打湿。

明明还在下着细雨,但是男人像是感受不到一样,就这么坐在墓碑前。

何栀已经来了有几分钟了,现在才看到那边有一个男人,所以他只能是在何栀之前就来了。

不会是淋傻了吧?

这样想着,她紧了紧手中的伞柄,深吸一口气朝着男人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知道,男人哪里是坐着,明明是双膝跪在墓碑前!

所以这是来忏悔的?

脑海里面一连串的想法飞快闪过,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先生,先生?”

在离男人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何栀停了下来,试探性的喊了两声。

男人背影纹丝不动,像座雕像立在那里一般。

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眼看着雨又有变大的趋势,何栀咬了咬下嘴唇,走上前,将手中的雨伞撑在男人头顶。

男人终于有了点点反应,缓慢的抬起头,和何栀四目相对。

看着男人苍白的脸,何栀瞪大了眼睛。

【作者题外话】:三千字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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