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手捧着一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等待邓布利多口中的故事。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思考从何开始说起。半晌之后，才轻声说道：

“有一件事你或许已经知道了。第二代黑魔王，也就是伏地魔，是从霍格沃茨毕业的。”

尤利西斯不置可否，安静地聆听。在邓布利多开口之前，尤利西斯就暗中下了决定，除了一些不能透露的秘密自己保留之外，其他的都可以不再刻意隐藏。

看到尤利西斯没有起波澜的表情，邓布利多微微颔首，接着说道：

“你果然知道。伏地魔的本名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在五十年前就读于霍格沃茨，当时，我担任他的变形课教授。”

“那时候的汤姆天资卓越，英俊不凡，长袖善舞，善于笼络人心，汲取知识。在学生时代就有不少追随者，甚至有不少教授都跟他关系密切。但我在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却是个只会利用魔法来欺压、敲诈同龄人的孩子。”

“我用燃烧的橱柜吓住了他，让他暂时收敛了那些恶劣的念头。但我犯了一个错误，我没有教好他。说实话，我当时对他有所戒备，一种他会走上我不想看到的路的念头一直缠绕着我，因此我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后来我才明白，我的态度或许间接性地推他走上极端。他在学校就广结同党，发展势力，那时候的学生都说，汤姆·里德尔有一种‘危险而破碎的美’。”

“一个人的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长为什么样的人。很可惜，在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喝了口咖啡，苍老的眼眸眯了起来。

尤利西斯注意到，一旁偷听的校长画像中，阿芒多·迪佩特脸色发红，似乎难以启齿。

“而方才的那个人，如今深渊组织地位最高者之一的‘逐暗者’，名叫考尔比·德卡蒙纳，和汤姆处于同一个时期，只比汤姆小了几届。当时的德卡蒙纳同样天资聪颖，魔咒上的造诣使一些教授叹为观止。”

“但德卡蒙纳也臣服在汤姆的魅力之下，成为了汤姆最忠实的追随者之一。在汤姆离开霍格沃茨之后，开始以伏地魔自居，几经辗转后加入了一个名为深渊的组织，很快就崭露头角。而德卡蒙纳毕业之后，也头也不回地跟随汤姆的脚步，一起加入了深渊。”

邓布利多放下了咖啡杯，揉了揉眉心，“当时我很看重德卡蒙纳，因为他的本性还没有显现出来。本来德卡蒙纳对学校还有感情，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和学校站在了对立面……”

尤利西斯默不作声，他没有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该说的邓布利多自然会说，不说的，问了也是白问。

“汤姆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巫师……之一，短短几年之间，他就站在了深渊的顶端。但在那之后，他突然背离了深渊，自立门户，而追随他的那些黑巫师也跟着脱离深渊，那些人就是现在所说的食死徒。”

“只有德卡蒙纳留在了深渊，或许是他自己不想走，或许是他和汤姆有了什么约定……不得而知。”

“退出深渊之后，汤姆要求深渊的手不得触向英国的地盘。当时的汤姆在黑巫师中如日中天，除了三个几乎没有露过面的神秘首领之外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深渊只能照做。”

“所以说白了，深渊名义上有七人地位最高，但三个不知所踪，汤姆已经退出，实际上的话事人只有三个。”

尤利西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开口说道：

“三个……洛哈特教授跟我说过其中两个的名讳，一个是刚才的‘逐暗者’，另一个是‘曼陀罗’，听起来似乎是个女性。还有一个是谁呢？”

邓布利多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

“千面人。那一脉的主要势力范围……在法国。”

尤利西斯心中悚然一惊，瞳孔微缩。

“十几年前，汤姆死在哈利手上之后，英国魔法界就迎来了短暂的和平。但近几年来，深渊的触须又渐渐朝着英国缠了回来。德卡蒙纳这次回来，应该也是为了重建在英国的势力。”

邓布利多说完之后，望着窗外的斑驳星空，似乎在回忆过往。而后，他感慨着说道：

“你应该不知道，曾经深渊也邀请过我。”

尤利西斯眉头一挑，说道：

“以您的实力的话，我不意外。”

“那是将近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邓布利多背靠软椅，身体完全放松，眼神有些涣散地说道，

“当时，我和另外一个人都接到了邀请。只不过，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拒绝了。那个人很骄傲地说，他自己就可以成就一番伟业，不需要加入别人的组织。而我拒绝的原因……”

邓布利多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他们的作风行径极为恶劣，视人命为草芥，热衷于一系列可怕的人体研究。他们认为，不论是哪种力量，与人体相结合才是最完美的。不仅是魔纹，炼金术、神奇生物的血脉、甚至是普通人世界的科技，都是他们的研究目标。而在我眼中，生命是世界上最宝贵最值得敬畏的东西。”

屋里的灯光有些柔和，凤凰福克斯从笼子里飞了出来，它扑腾着翅膀飞到邓布利多肩头，亲昵地蹭着他苍白的胡子。

“道不同不相为谋。”

尤利西斯赞同地说道。

“在你的记忆中，我看到了战斗的过程。说实话连我都有些惊叹，汤姆在三年级时可没有那么庞大的魔力和那么惊人的魔咒，尤其是那只青色眼睛的巨龙……那是你的创意？”

“是的，教授，我和芭布玲教授共同完成了魔纹卡牌的制作。”

尤利西斯点点头。

“很好，天才的想法。”

邓布利多赞叹一句，话题就一转，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尤利西斯，我不会因为你使用了阿瓦达索命咒而处罚你，毕竟当时事态紧急。但我必须提醒你，接下来的时间里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阿瓦达索命咒可能会悄无声息地吞噬你的理性，酝酿你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