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圣诞舞会只有几天了，学校里的气氛越发热烈起来。

学生们都满怀期待地等着圣诞舞会的到来，而勇士们在这段时间内也没闲着，开始研究手里的金蛋，试图解析隐藏其中的秘密。

每当他们顺着凹槽将金蛋打开时，就会听到一阵极其刺耳、难听的声音，就像是乌鸦扯着嘶哑的嗓门在放声大叫，又像是地狱的恶鬼在厉声哭喊。

不过，总有勇士会在机缘巧合之下破解金蛋的秘密。

塞德里克·迪戈里在级长盥洗室里泡澡时，不小心把金蛋掉入了水中，金蛋中那惊悚的惨叫声在水中变成了古怪但又有点动听的合唱声，告诉他要在一个小时之内夺回被抢走的宝贝。

金蛋之中还有一张地图，上面圈起了几个红点。

无心之下有了重大发现的塞德里克急匆匆地擦了擦身子就跑去找他的两个队友，与他们一起分享这个消息。

哈利和斯多吉·波德摩同时长出一口气。这么多天以来他们始终无法破解金蛋的秘密，这件事担在他们心头搞得他们连圣诞舞会都无法全神贯注。现在得知第二个项目的线索之后，终于可以放松了。

“很明显，地图上显示的是我们在水下，也就是黑湖……”

塞德里克沉吟着说道，“那么，我们在这段时间内就有必要掌握一些在水下行动的魔法了……比如泡头咒、水下呼吸药剂或者鳃囊草什么的……”

“这几个红点，应该就是我们要夺回的宝物的地点……”

斯多吉·波德摩接口说道，“虽然不是很清楚他们为什么会信誓旦旦地用‘宝物’这个词，毕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宝物是什么……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要面临一个情况了，是要一起行动还是分头行动？”

“各有利弊吧。”

哈利没有了心头之忧后，大脑高速转动，“一起行动好处是稳妥高效，但势必会耽搁不少时间……分头行动更快，但风险更大，而且有可能会有人失手……毕竟我还没有在水下行动的经验。”

“说得好像我们有过一样。”

斯多吉·波德摩笑着开口。

“不管怎么说，知道线索之后我们就能慢慢琢磨对策了，也不急于一时。现在，还是先享受圣诞舞会吧。”

塞德里克微笑着说道。

哈利看着他有些幸福的表情，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这么说，塞德里克你找到舞伴了？”

“找到了。”

塞德里克脸颊微红，有些自豪地点点头，“拉文克劳的秋·张……比我低一个年级……她可真是个完美的女孩。”

哈利愣在原地，才放松了几分钟的心情顿时再次沉重起来，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

“你呢，哈利？”

斯多吉·波德摩笑眯眯地问道，“以你的知名度，舞伴应该特别有魅力吧？”

“还……还行。”

哈利扯了扯嘴角，含糊着说道。

……

霍格沃茨的师生不断表现出想给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客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欲望，似乎决心在这个圣诞节展示出城堡的最佳风貌。

学校里张灯结彩地布置起来，许多学生发现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装饰。

大理石楼梯的扶手上挂满了永远不化的冰柱，礼堂里惯常摆放的那十二棵圣诞树上，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从闪闪发亮的冬青果，到不停鸣叫的活的金色猫头鹰。

那些盔甲都被施了魔法，只要一有人经过，它们就会演唱圣诞颂歌。听一顶空头盔唱出“哦，来吧，你们这些虔诚的人”，真是特别滑稽。

盔甲只知道一半的歌词，有好几次管理员费尔奇不得不把皮皮鬼从盔甲里拽出来，因为皮皮鬼躲在里面，每当盔甲唱不下去时，它就自己编一些歌词填进去，都是一些非常粗野难听的话。

“至少从圣诞节的装饰来说，霍格沃茨做的还不错。”

尤利西斯和芙蓉走在城堡的楼梯之中，芙蓉对着周围的景观评头论足，“不比布斯巴顿差。”

“布斯巴顿的圣诞节有什么特殊的布置吗？”

尤利西斯一脸茫然。

芙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开口说道：“你在布斯巴顿的那两年，我就没见你参加过圣诞晚会……布斯巴顿的圣诞节时，礼堂会摆满冰雕，并且不会融化……就像巨大的钻石雕像，在礼堂里闪闪发光。还有山林仙女合唱团……见鬼了我竟然还要跟一个曾经是布斯巴顿学生的人说这些……”

“是吗？”

尤利西斯挠了挠头，笑着转移话题，“说起来，西尔萨尼答应当杰拉德的舞伴，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她的心思一向很难捉摸。”

芙蓉耸了耸肩，“可能你的那个室友在哪些方面被她看重了吧。”

尤利西斯笑了笑。他可忘了不，当他跟杰拉德说西尔萨尼答应做他的舞伴时，杰拉德激动得上窜下跳，差点跳进黑湖之中冷静一下。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说的那个惊喜会是什么……”

尤利西斯眯起笑眼，偏过头去。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芙蓉得意地笑了笑，同样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而且加布丽也会参加圣诞舞会……她也收到邀请了，真是个幸运的丫头。”

尤利西斯没有回答。以她们姐妹俩的容貌，加布丽收到邀请简直是一件不用怀疑的事情。

闲聊之中，他们走到了一条充满了节日气息的走廊。

走廊中有并排的魔杖移植来的银杏树，被灯饰装点得如梦似幻，仿佛童话世界。

尤利西斯和芙蓉路过时，走廊中的圣诞老人给了两人一只气球。

“芙蓉，你从几岁开始不相信有圣诞老人？”

“上学之前。”

“我还以为你从一开始就不信呢。”

“每个孩子都很难不信的吧？”

芙蓉抱着双臂，感慨着说道。

“也不是……至少我没有信过那玩意儿。”

尤利西斯出口反驳。

芙蓉抬起手肘，轻轻撞了一下尤利西斯的胸膛：

“如果用这种说法来彰显你的成熟的话，大可不必。”

“你该知道，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

尤利西斯双手枕在脑后，随口说道。

“这么说，你在其他事情上骗过我？”

芙蓉的眼神骤然一凛。

尤利西斯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不小心说漏嘴了，讪讪笑了笑，连忙连哄带骗地将这个话题揭过。

……

圣诞节来临的那天，大雪纷纷飘落在城堡和场地上。

布斯巴顿那辆浅蓝色的马车看上去像冬天里一只挂霜的大南瓜，旁边那个洒了糖霜的姜饼小房子便是猎场看守海格的小屋。

德姆斯特朗大船的船舱上结了一层冰，变得光滑透亮，帆索上也染了一层白霜。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看上去怪怪的，里面的人们不再是清一色的院袍，而是穿着五颜六色的礼服长袍。

德拉科穿着一件黑天鹅绒的高领礼服长袍，看上去像个教区牧师。潘西则穿着满是褶边的浅粉红色长袍，克拉布和高尔都是一身绿色，像两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

他们俩都没能找到舞伴，不过从他们的表情也看不出来有多伤心，反而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杰拉德穿着一件蓝色的礼服，看上去有点拘谨，不断调整着领带的位置。

“走吧。”

尤利西斯说了一声，几人一起来到礼堂。

橡木大门在他们到时被打开，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和卡卡洛夫一起走了进来。

威克多尔·克鲁姆走在最前面，身边是一位穿蓝袍子的漂亮姑娘。

越过他们的头顶，可以看到城堡前面的一块草坪被变成了一个岩洞，里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仙女之光——意味着有几百个真正的仙女，她们或坐在魔法变出的玫瑰花丛中，或在雕像上扑扇着翅膀，那些雕像似乎是圣诞老人和他的驯鹿。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礼堂，美丽活泼女生们搏得了不少人的目光。

最令哈利和罗恩惊讶的，是威克多尔·克鲁姆身边站着的那个女孩。

是赫敏。

但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赫敏了。她对自己的头发做了一些手脚，它们不再是乱蓬蓬的，而是变得柔顺而有光泽，在脑后绾成一个高雅的发髻，看来是对角巷中的那家美容店起了作用。

她穿着一件用飘逸的浅紫光蓝色的面料做成的长袍，而且不知怎的，她的气质也不一样了——或许只是因为卸掉了她平常总挎在身上的二十多本厚厚的魔法书。

那些克鲁姆追星俱乐部的女孩大步走过，都朝赫敏投去极度憎恨的目光。

“她是赫敏？”

罗恩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

“我想是的。”

哈利幽幽说道。

他们的舞伴帕瓦蒂和帕德玛见到他们的样子后，不满地捅了捅他们的腰。

然而，很快，当布斯巴顿的学生们进入礼堂后，就像被打了聚光灯一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走在马克西姆夫人旁边的芙蓉让所有人都为之失神了一瞬间。

她穿着酒红色的礼服长袍，瀑布般的银色头发随着脚步轻扬，轻柔而高贵，眼神却犀利而清冷。女孩水晶般的颧骨在如梦般朦胧的舞会灯光沐浴下，优雅中又带着一丝致命的魅力。

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左耳闪烁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钻。

觉醒了媚娃的血脉天赋的芙蓉在这种场合，天生就是众人目光的焦点。

男生们痴痴地看着她的身影，然后……

纠结地看着她径直走到尤利西斯身边，一时间，暗叹声充斥着整个礼堂。

他们一边嫉妒得咬牙切齿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或许礼堂中也只有尤利西斯才能站在天鹅般高傲而优雅的芙蓉身边。

尤利西斯穿着黑色的燕尾服，里面套着白色的马甲，俊秀挺拔的少年站姿随意，头发也没有刻意地往后梳，整个人自信得好像是举办这场舞会的主人。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吗？”

尤利西斯小声说道。

“这算什么。”

芙蓉摇了摇头，看着尤利西斯微笑了一下。

当她笑的时候，仿佛礼堂中炫目的灯光和夜空中的星光都流淌进了她的眼眸之中。

“那我拭目以待。”

尤利西斯报以微笑，轻轻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在舞会开始之前，自然是要先进行晚宴。

而三所学校的勇士以及他们的舞伴，则被安排到了一张单独的长桌旁。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榭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

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大概可以坐十来个人。

主宾席中，邓布利多高兴地笑着，但卡卡洛夫看到威克多尔·克鲁姆和赫敏越走越近，脸上却露出和罗恩一模一样的表情。

卢多·巴格曼今晚穿着艳紫色的长袍，上面印着黄色的大星星。马克西姆夫人脱去了平常的黑缎子制服，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飘逸长裙，看着芙蓉和尤利西斯握着的手，笑了起来。

这次晚宴点餐的方式也不一样，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份菜单，想吃什么只要对着菜单念菜品的名字，面前的盘子中就会自动出现对应的食物。

晚宴开始之后，大家都在和自己的舞伴闲谈，只不过不知道是否大家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填饱肚子的速度比往常要快上几分。

等到食物都吃完，邓布利多站起身，让同学们也站起来。然后他一挥魔杖，所有的桌子都嗖地飞到墙边，留出中间一片空地。

他又变出一个人高高的舞台，贴在右墙根边，上面放着一套架子鼓、几把吉他、一把鲁特琴、一把大提琴和几架风琴。

魔法界著名的古怪姐妹组合在台下人雷鸣般的掌声中走上舞台，她们的毛发都特别浓密，穿着故意撕扯得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

她们拿起各自的乐器，缓缓奏出一支缓慢忧伤的曲子。

其他桌子的灯光慢慢熄灭，舞池里灯火通明，所有人都知道该做什么了。

尤利西斯微微偏过头，看着芙蓉星辰般的美眸，柔声说道：

“我是否有荣幸和你共舞一曲？”

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芙蓉轻笑一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上。

“有。而且不止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