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执事，就别这么虚伪了。”
塞西尔摆了摆手，笑语盈盈。
“哦，我都快忘了我也是个执事了。”
杜加尔愣了一下，脸上似乎有过片刻的迷茫，而后笑嘻嘻地说道，“那么海莉小姐，来我这个小摊有什么指教？”
“杜加尔，虽然我们追随不同的大人，但共同的利益和追求还是一致的。”
塞西尔的笑意缓缓收敛，“而你刚才正在出卖组织成员的踪迹。”
“一只小虾米，卖了就卖了，值得你塞西尔这么兴师动众吗？”
杜加尔脸上的笑容不变，仿佛没有听出塞西尔话语中的冰冷，“再说了，卖给莱斯特兰奇也算出卖吗？”
如果尤利西斯还在这里，并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感到很无奈。他戴面具就是为了不暴露身份，但这老头对他的来历却很清楚。
塞西尔静静凝视了他片刻，突然笑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的寒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得也是。只要他不破坏逐暗者大人的计划，什么都好说。”
“如果德卡蒙纳大人的计划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破坏，那这个计划无疑是失败的。”
杜加尔耸了耸肩，言语间对德卡蒙纳并没有太多的敬畏。
“尤利西斯可不是普通的十几岁孩子。”
塞西尔笑道，“而且，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曼陀罗大人手下会有你这么个行将朽木的老头子，这和她喜欢年轻貌美的下属的情况不符啊……”
“如果你愿意改投到曼陀罗大人麾下，我可以帮你引荐。”
杜加尔将小摊上的东西渐渐收起，一边说道，“毕竟你看起来就跟曼陀罗大人很投缘……”
“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塞西尔嗤笑一声。
“哪有这么可怕。”
杜加尔同样嗤笑一声，“我也很奇怪，伏地魔大人的肉身重铸成功的话……逐暗者大人还会对他保留几分崇敬？”
“你在找死。”
塞西尔的眼神骤然凌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杜加尔说道，“我很老啦，经历的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当年伏地魔大人叛走前，真是给组织狠狠来了一刀……让组织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勉强恢复。你说……其他人对伏地魔大人会是什么态度？”
他的眼神复杂，还带着一点点的敬畏与愤怒。
“这不是你我该考虑的事情。”
塞西尔冷冷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临走时留下了一个德卡蒙纳……这算是哪门子的脱离？”
杜加尔留在原地，口中还在不停嘀咕着。
……
似乎所有的地下市场都是看不到太阳的模样，抬头都是魔法呈现的暗沉的天空。
酒吧倒是这种情况的受益者，因为这样它们随时都可以营业，生意会好上许多。
尤利西斯按照杜加尔给的地址，摸入了一条小巷之中，找到了一间小小的酒吧，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酒吧的氛围还不错，店里流淌着略带黑暗风的音乐，里面的客人也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饮酒，让人看了简直怀疑这儿是不是伦敦的地下黑市。
杜加尔告诉了尤利西斯那个深渊成员的特征，尤利西斯在酒吧内不动声色地搜索了一会儿，很快就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中找到了他。
那名深渊成员和他的其他同事一样，浑身笼罩在黑袍里，带着半副白色面具，戴着手套的右手正在摇曳着酒杯，里面晶莹的酒液快要见底了。
尤利西斯在酒吧里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眼角的余光一直瞥着那名深渊成员的方向。
那名深渊成员似乎在等什么人，直到几分钟后，一个黑袍巫师走进酒吧停留了一秒又走了出去后，他才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迈步离开酒吧。
尤利西斯凳子还没坐热，又跟在了他们后面，动作轻盈至极，隐蔽性极强。
“都准备好了吗，希曼？”
他们走在一条陌生而阴森的小道上低声交谈，尤利西斯给自己套上了幻身咒与消声咒两件套，同时将一块小石头变成一只蚊子，跟在他们身后偷听。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雅克？”
“事关重大。执事大人说了，只要计划顺利，伏地魔大人成功复生，我们都能捞个干事职位。”
“想想就觉得干劲十足啊。我们在组织五年了，还是一个若有若无的低层……”
“如果没有什么贡献的话，想要晋升太难了，必须把握好这次机会，不能有一丝差错。”
“我当然知道。不过跟你这个一丝不苟的家伙做搭档可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呵呵。”
“对了，今天黑市进来了一个行为有点诡异的家伙，一看就是没什么经验的人，好像在找我们。”
“谁？”
“那个叫克罗克的缄默人。另一组的人已经把他拿下了，怎么处置还得看执事大人的意思。”
“快半年了，为什么会突然找到这里？”
“这我怎么知道。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跟我的小宝贝们见面了，哪有心思管那个缄默人。”
“那些胳膊短腿？”
“又瞧不起了？人体炼金可是组织的一大方向！你这往身上刻乱七八糟的魔纹的家伙懂什么……”
“随你吧。你确定来的时候没人跟踪？”
“当然……等等，有情况？”
“什么时候蚊子敢离我们这么近了……”
下一刻，希曼极为果断地转身，魔杖已经出现在他手中，一道无声咒就带着红色的光华掠过漆黑的街道，直奔尤利西斯的方向而去。
红光飞到一半时骤然炸开，尤利西斯身上的幻身咒就像是被洗刷了一样，身影逐渐显露出来。
在尤利西斯现身的瞬间，雅克的魔杖已经精准地指向了他，一道莹莹绿光电闪而出。
尤利西斯已经不止一次愤怒于这些人见面就是一发阿瓦达索命的行为，早有准备的他往旁边偏移了几步，巧妙地躲过索命咒的绿光。
索命咒炸在尤利西斯身后一盏失修的路灯上，将灯杆从中炸短，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