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从床上坐起，慵懒地伸了伸懒腰，靠坐在床头，脸上笑容不变，往外面的街道上遥遥招了招手。

浑浑噩噩地走在街道上的贾尔斯突然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样，浑身一震，眼神快速恢复清明。

而后他脸色一变，快步返回了塞西尔的房间。

只不过进入房间时头低得不能再低，明明塞西尔身上只有一件浴袍，他却丝毫不敢抬头看一眼，与半个小时前的表现截然不同。

“贾尔斯，你的演技还不错啊。”

塞西尔随意收拢着头发，似笑非笑地说道。

“还行……哪里比得上大人。”

贾尔斯身体颤抖了一下，连忙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

“那句‘婊子’骂得可是铿锵有力……莫不是借着演戏说出心里话？”

塞西尔媚笑着说道。

“属下哪敢！只是……只是想着这样会比较逼真……”

贾尔斯脸色一苦，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嗯……有点道理。”

塞西尔点点头，让贾尔斯心头微喜，然而又是“啪”的一声，他的左脸也跟被空气扇了一巴掌一样迅速肿起，和右脸有了怪异的对称，

“但是呢，我还是很不舒服，毕竟我可是清白得很。就拿那个小家伙的手段来惩罚一下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您高兴的话想抽几下就抽几下……”

贾尔斯咬牙说道，哪怕被扇了一下，身体也纹丝不动。

“行了。那小家伙戒心还挺高……就算修改了我们的记忆也未必会全信。”

“大人，我有点不明白……既然他发现了组织的一点踪迹，直接杀掉就好了，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演场戏……”

贾尔斯犹豫片刻，迟疑地说道。但塞西尔的眼神骤然锐利，他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煞气，连忙把头再次一低，几乎就要触碰到地板了，连忙说道：

“对不起，是属下冒犯了。”

塞西尔懒洋洋地摆了摆手，那股煞气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往床上重新一躺，随口说道：

“滚吧。最近别让我看到你。”

贾尔斯应了一句，快步离开房间。

塞西尔拉着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轻声笑道：

“亚当斯的儿子吗……果然有点意思。不想了，睡觉。”

她闭上了双眼，真正陷入梦乡。

……

离开塞西尔的房间后，尤利西斯又在那片街道逗留了一个多小时，这才返回旅馆。

尤利西斯对那些街边的女郎询问了一些塞西尔的事情，她们的口径基本一致，都说塞西尔来了已经有快两个念头，由于是那一片最漂亮的女人之一，平时的生意还不错。

不过听说她最喜欢的，还是那些青涩的年轻人，每次碰到都会出手抢夺，并留他们在家里过夜。

尤利西斯听得眉头微皱。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但他心里总是隐隐约约有种莫名其妙的奇异感，具体在哪儿他又说不上来。

第二天早上，尤利西斯准时到神秘事务司上班。

克罗克已经到了，而博德看上去精神奕奕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值了一个夜班的样子，想来他们对这样的轮换已经习以为常了。

“早上好，尤利西斯。”

克罗克温和地笑道。

“早上好。”

尤利西斯也打了个招呼，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坐下，开始翻看昨天没有看完的资料。

神秘事务司这么多年以来，记载了许多不为外人知的秘密，这让尤利西斯对这份工作多了几分满意。

克罗克看他比自己还像一个缄默人的样子——平日里缄默人就是无所事事，忍不住问道：

“尤利西斯，今天不再接着调查吗？”

“不急。”

尤利西斯笑了笑，“都失窃了好几个月了，不差这一天。”

他昨天留在永久上锁的房间中的一道微弱印记没有被触发，这说明昨晚没有人进去过。

尤利西斯不清楚这两位缄默人是真的无辜，还是尤利西斯来的时间太短他们不会轻易冒险，便没有贸然打草惊蛇。

克罗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最终没有发出声音，坐到博德先生旁边，百无聊赖地翻阅文件。

良久之后，尤利西斯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我去透透气”，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预言厅一个隐秘的角落后，他的手指勾了勾，一只跟在他身后出门的甲虫很快变成了人形。

“说说吧，昨晚博德先生做了什么。”

丽塔·斯基特黑眼圈有点重，显然昨晚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她强打着精神说道：

“他昨晚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在几个厅室里巡察了一圈，在那个上锁的房间门口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什么，然后就回了办公室小憩。然后……我就睡过去了。”

尤利西斯微皱眉毛，沉吟着点了点头。

丽塔·斯基特看了看他的脸色，谨慎地问道：

“昨天我也看到了那幅画面了……那个肩膀旁又长一条胳膊的人你认识吗？我是说……你好像看到他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他所属的势力我确实有一点猜测……”

尤利西斯也不介意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想了一会儿后说道，“斯基特小姐，你当记者这么多年，知道魔法界有什么黑暗势力吗？”

“黑暗势力？”

丽塔·斯基特愣了一下，下意识说道，“最著名的就是奉神秘人为主的食死徒了……不过树倒猢狲散，他们现在死的死伤的伤，坐牢的坐牢，已经不成气候了。”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就是那些黑暗生物的部落了，狼人吸血鬼什么的，魔法部一直没有强力地驱逐它们，让它们在英国还有生存之地……”

“还有吗？”

“我想想……对了，最近有一些人向报社投稿，说他们偶然间看到一些浑身穿着黑袍的巫师，完全看不清脸，身上有很古怪的气息……那些巫师特别小心，似乎很在意他们的行踪，被发现后二话不说就动手，那些投稿的逃掉后气的不轻。”

“在哪看到的？”

“就在伦敦……几个地下市场都有他们的痕迹，似乎在购买什么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