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几乎都在村宴上,所以沿路上的院子都是大门紧锁,屋子里更是半点光也没有。
凤鸣村也算是个大村,书院搬来之后村里又落了几户新人家,从村口走到村北竟也得走上一刻钟。
听着村宴上的嘈杂声越来越远,薛玉簪亦步亦趋地跟在季衡身后,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季公子,前面这条路向右拐就是陈大夫的家了!”
季衡也没理会薛玉簪,径直就朝她说的那个方向走去,可拐进路口他就觉着有哪里不太对劲,若是陈大夫已经回了家,屋子里会亮起灯才对!
他停下了脚,突然转身,眼睛泛出绿色幽光,在夜色下,像是一只凝视死人的猫一般让人胆寒。
“你又耍什么花招?”
被季衡识破,薛玉簪也不再装了,她满脸幽怨地看着季衡,忍不住扑到季衡怀里,抽泣道:“季大哥,我是真的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多看我一眼!我哪里比不上胡桃儿!”
季衡嫌恶地将薛玉簪推开,可这一次,有了准备的薛玉簪却是拼了命地抓住季衡的衣袖不松手。
“季大哥,你不要这样对我,只要你愿意让我呆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说罢,薛玉簪把心一横,快速将瓶子里的粉末扬了出来,黄色的粉末在两人身边弥漫开,星星点点落了两人满身。
耿秀说,对付男人,这药粉一指甲盖儿便足以。
可薛玉簪不放心,她将整瓶药粉都扬了出来。
即便季衡有功夫在身,也敌不过这东西的烈性。
果然,吸入粉末的季衡脑子有些昏昏沉沉,身体里的血液竟像是要沸腾起来一般,燃烧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他再次朝薛玉簪看去,眼前女人的眉眼渐渐开始变化,慢慢的竟变成了桃儿的模样。
随后,他耳边开始响起桃儿唤他的声音,那些声音在他脑海深处从未消失过。
“阿衡,你看……”
“阿衡,你吃……”
“阿衡,阿衡……”
每一声都唤得季衡心尖直颤,他松了松领口想要透透气,对面的女子就朝他又扑了过来。
被女人紧紧环着腰,季衡的双手悬在半空不停的颤抖,他的脑子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双手一点点朝女子的背上落下……
“季大哥,求求你,求求你,要、了、我、吧……”
这一句“季大哥”如一道惊雷般劈进了季衡的脑海,也让他脑海里的混沌暂时退散了几分。
他猛地将怀里的女子推到在地,抽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刺向了自己的手臂。
直到头上流出豆大的汗珠儿,季衡才将自己的声音找了回来。
“贱婢!竟敢算计爷!”
说罢,走上前抡起手臂朝薛玉簪的脸上扇了两巴掌。
因为药力没过,这两个巴掌并没有发挥出季衡平时的实力,薛玉簪脸颊虽然已经红肿,但她好似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碰触到季衡的手臂,就像是蛇一样的攀了上来。
她用脸贴着季衡的手臂,口中喃喃:“季大哥,你怎么对我,我都心甘情愿,季大哥,我好难受……”
女人身上的香气让季衡的脑子又开始混沌起来,他忙将薛玉簪踹到一边,将手臂上的匕首又插深了一分,从怀中拿出笛子用力吹了一下,这才咬着牙朝巷子外走去。
夜已深,村宴也到了尾声,喝得酩酊大醉的胡二河也被人送回了家。
黑子听见笛声找到季衡的时候被吓得魂都飞了,他想带季衡去镇上找大夫,却被季衡给拒绝了,他让黑子把薛玉簪抗回老胡家。
季衡的命令,黑子不敢不听,他把那个一直在揪自己衣裳的女人从地上拽起来,那女人就像个膏药一般贴在了他身上,吓得他立刻飞奔去了老胡家,将薛玉簪仍在了院子里就跑了。
村子里发生的这些事胡桃并不知道,她送走了陈大夫,又照顾胡三丫睡下,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静下来,她便不由自主想起季衡。
又有好几日未见到他了,上次他帮她挡下胡老太太那一拐杖后,她就想要问一问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虽然是个现代人,不讲究什么礼法,可她也没跟人表白过,实在不晓得那些话该如何问出口。
胡桃有些心烦,这么热闹的小年因为见不到季衡竟让她心里空唠唠的。
她捧着脸,望着窗外的星空,正有些怔怔出神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在想什么?”
那声音如游丝一般,胡桃以为自己幻听了,可随后她便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儿,忙将身子探出了窗外,就看见季衡靠着墙上,双唇泛白地看着她傻笑。
“你手臂怎么了?”
季衡的手臂上还插着匕首,他实在放心不下胡桃,就先来到这里看看她,见她无事,心也安了下来。
看见季衡渐渐从墙边滑倒,胡桃飞奔出门将虚弱的季衡扶在怀里。
还好家里有些干净的棉布,胡桃又迅速在黑市里买了消炎和止血的药,这才帮季衡止了血,又帮他把伤口包扎好。
“桃儿……”
虽然手臂上的伤已无大碍,可季衡身上的药力并未解去,他的双唇已经开始干裂,看着眼前的胡桃,心里的悸动再也无法克制。
他猛地将胡桃罩在身·下,眯着眼,看着胡桃鲜嫩无比的双唇,喉头就忍不住开始滚动。
“桃儿,我好想你……”
嘴巴碰触到饱满的冰凉,季衡的那好似干涸如沙的心田里瞬间涌入一股清泉。
这感觉让他无比贪恋。
双唇被封住,胡桃的脑子竟然瞬间断片了,她觉着自己快要窒息了,心脏也马上就跳出了胸膛。
这怎么回事?顺序不对啊!他还没有表白,海王都是这种套路吗?
渐渐恢复神智的胡桃拼命把季衡推开,奶凶奶凶地对季衡低吼道:“竟敢占姐便宜!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被迫离开了胡桃红润的小嘴,季衡真是觉得自己哪哪都不舒服,可听见胡桃娇憨的声音,季衡又捏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好让自己的神志变得清明一些。
“我不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