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见胡老太太已经开始厌恶胡四丫,心里别提多高兴,胡四丫现在住的可是单间,她儿子都没这待遇,她必须把属于她儿子的东西都抢回来!
“可不就是!也是二哥二嫂命苦,竟生了一群女娃,要不咱家这日子咋能这么难过!”
胡老太太想起二儿媳妇一连生了四个闺女,心口越发堵得慌,“真是没一个有用的!”然后又斜睨了一眼胡三丫,道:“大夫都说养养就好了,也就是不是啥大病,你去把四丫叫起来,从今儿个起,你就慢慢教她干活吧!”
想想她从前在四丫身上浪费了那么多心思,她真恨不得亲自冲进屋里把四丫揪起来。早知道她就该把用在四丫身上的钱都用在她小儿子胡三川身上,多给胡三川买两本书,也许三川早就考中秀才了!
胡三丫还想回嘴,就见里屋的门被人推开,随后四丫从屋里慢慢走了出来。
“三姐,奶说的对,我也不能光躺着,从今儿个起,我就跟你一起帮家里干活。”
胡三丫听胡桃说要出来干活有点吃惊,要知道她这个妹子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但她和四丫是亲姐妹,总不能当着三婶儿的面儿质疑自己亲妹妹,于是就忍下了心中的疑惑,没有说话。
因为加了一点属性,胡桃觉得身体没有之前那样无力了,她朝胡三丫笑了笑,继续道:“就是我可能有点笨手笨脚,不过最多也就像三婶一样打破几个碗,我尽量认真学,不给家里添乱。毕家咱爹娘手脚勤快,我多少也能随着点。”
胡桃的话软绵绵的,挑不出什么毛病,却让岳氏听着很不舒服。
胡五丫听见三姐和三婶的吵架声一直猫在门后头,这时听了四姐的话,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四姐是说她们娘勤快,所以她们几个姐妹会随她娘都很勤快利索。
而三婶笨手笨脚连个碗也拿不住,估计嶟哥哥也会随她娘亲一样笨。
她四姐好厉害,怼人都怼得让人说不出不是来。
胡桃的话让胡老太太心里烦得很,胡嶟好像确实随了他娘,三川读书的本事是一点也没有继承到,现在她只能安慰自己胡嶟年纪还小,再长大点也许就会变个样儿,况且还有她宝贝三川。
以后她一定全心全意供三川读书,她可是听说隔壁村有个五十岁的老童生今年考中了秀才!他们家三川才三十出头,也许下次就会中了!
胡老太太想着自己的小儿子,心里有了些安慰,她这些年对四丫头好,还不是因为季佑会读书,盼着季佑能帮衬三川,可如今……唉,既然季家的亲结不上,那就把心思都放在三川身上吧。
胡老太太这般想着,看着面前几个丫头是更不顺眼了,但凡老二家能生个带把的出去赚钱,他们家的日子也不会这般难过,真是苦了她家三川啊。
“行了,都别杵在这儿了,做完饭赶紧去把水缸也填满!”
胡老太太说完这话刚想扭头回屋,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个憨憨的声音:“娘,等会儿晚饭我来做,做完饭我就去挑水,哪能让一群女娃子干这重的活,都是细胳膊细腿的,能挑几桶水!”
胡二河一边说着话一边迈进屋里来,他看见胡四丫脸色苍白地站在一边,一对儿眉毛立刻皱了起来,一脸担忧地道:“大夫不是让你养着,你咋出来了!快回屋去,别出来添乱!”
胡桃哪能不知道胡二河这是心疼她,朝着胡二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爹,我没事了,我也不能总躺着,我出来也是为了活动活动身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累着自己的!”
胡二河被胡桃这笑容晃了眼,一时间竟没缓过神,他这闺女以前对谁都是冷冰冰,从来没有对他笑过,看来季佑这件事让闺女受了大打击,性子都变了……
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觉得更加心疼四丫头。
旁边的岳氏见胡二河这般疼爱闺女,又是生气又是鄙夷,这女娃都是要嫁人的,老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心疼闺女有啥用,还不是帮别人心疼。
“我说二哥,你也太惯着孩子了,要不是你这般惯着四丫,四丫这次也不会闯出这样的祸!”
胡二河虽长得黑,五官却是生得不错,一双眉毛笔直浓重,一脸的正气。此时他听了岳氏的话一张黑脸又严肃了几分,“这事儿是老季家做得不对,干四丫啥事!”
“咋就不关四丫的事儿,四丫要是个好的,老季家能另娶?再说,不管咋样,四丫也不该跳河!她这一跳,这是就传开了,老季家的脸往哪里放?咱家以后还咋跟老季家交往!”
岳氏的话让胡二河很是恼火,若不是胡老爷子成天唠叨家和万事兴,他真忍不住想跟这个弟妹动手。
“老季家有没有脸关咱家啥事?以后就是老季家求着我跟他们交往也是不能够!”
胡二河气得一张黑脸由黑变了红,岳氏却是一直在一边翻白眼,“二哥可别嘴硬,也别把话说的那么死,明年季小相公就下场考举人,若是真中了举,啧啧,那可真是了不得了,你想跟季家闹翻,可别拉上俺和三川!”
说完这话,岳氏伸了个懒腰,指着灶台道:“二哥,俺可是为了你家好,如今四丫嫁不进季家,就她这样的,以后最多就配个村里的鳏夫,你若再不让她干活那可是害了她,以后嫁进婆家可是会被嫌弃的!”
胡桃初来乍到本不想这么早与谁就结下梁子,可岳氏这人实在讨厌,就是典型的不收拾不舒服的棒槌,她转头看向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的岳氏,一双圆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显得是那样人畜无害。
“三婶,没准我们姐妹都能嫁个好婆家,也许我们婆婆不会让我们干活呢!”
岳氏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做梦呢!天下哪有这样的好婆婆……”话一出口,岳氏才发现自己着了胡桃的道,回头一看,果然她婆婆的脸已经黑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