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走后,黛玉盯着手里金光闪闪的东西问周航:“这是什么?”
周航看了一眼, “凯蒂猫啊!”
突然他皱起眉, 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呢。这只hellokitty与一般的不同,它是一只纯金打造的……猫。大概有小个巴掌那么大, 看起来很壕。
黛玉眨眨眼, 很无辜的问:“凯蒂猫是什么猫?怎么长得……跟普通的猫不一样……”
“凯蒂猫不是一只真正的猫,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一个卡通人物, 经过艺术加工的……”
黛玉听明白了:“就像你画的那些卡通小人一样。”她歪着头凝视片刻,又说:“这只凯蒂猫倒是挺好看的,航哥哥, 等你进化完成是不是也是想这样金光闪闪的?”
“……”周航瘫倒,林妹妹能不提金光闪闪那四个字么, 虽然壕,但是也很土好不好。
黛玉将黄金凯蒂猫塞在自己的荷包里,算是欣然笑纳。做好这一切,她抬眼一看,周航正盯着她, 眨眨眼, 很无辜的问:“怎么了?”
周航:“没事, 就看看你。”
黛玉抿了抿唇, 换了个话题问:“航哥哥,方才那位夫人,真是你的母亲?”
周航点点头:“如假包换。”
黛玉眉头微蹙,想了想说:“她可真是美丽, 人也风趣,我很喜欢她。”
见林黛玉对自己老妈印象不错,周航很高兴,也不在摊着装死,而是爬起来攀着黛玉的胳膊:“妈妈也很喜欢你。她为人很高傲的,就连对我也没笑的那么温柔过。可她却那么温柔的对你笑,还送你礼物,我都要吃醋了。”
“你跟你母亲感情很深?”虽是询问的语言,却有一种肯定的意思。
周航点点头:“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
以黛玉的古人思维,男人是家里的主心骨、顶梁柱。什么建功立业、养家糊口都是男人该干的事,女人基本上就是在家待着,干些相夫教子、绣花烹茶、来往应酬之类的事请。一个家若没了男人,便如房屋失去了顶梁柱一般,是不会安稳的。
周航从小没有父亲,只跟着母亲过活,她想他小时候一定吃了不少苦。
虽然周航说他生活的那个世界跟这个世界不一样,男女平等,女人也可以抛头露面赚钱养家。可是……女人终究是女人,若非被逼到万不得已、不得不如此的地步,哪个会愿意抛头露面?
想着,黛玉对周航母亲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那一定是个伟大的母亲!
可惜,隔着不同的世界,她不能替周航照料孝敬她。
发现黛玉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同情,周航不由疑惑起来。遂忙问为何如此,知是黛玉误会了,周航不由得解释道:“其实我小时候过得不算苦。我外公外婆有些家业,我妈也是公认的女强人,许多男人都被她耍的团团转呢。不是我哄你,要搁二十一世纪,我还是个标准的富二代呢,小时候过得幸福着呢。”
黛玉的眼神里写满狐疑,再富二代你也没父亲撑腰啊!
周航觉得跟黛玉不太好能解释的同,索性换个话题,问黛玉要不要吃什么水果,他去摘。黛玉也很给面子的没有再继续追问,不过她突然想起来另一件事。
“不对,航哥哥,令堂大人是怎么知道我的?”
周航一头钻在黛玉怀里,我没听到我没听到,以实际行动表示自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黛玉哪里会轻易放过她,提着脖子将其提了起来,也不再继续问,而是眼睛盯着周航,大有你不说咱们就永远这么对峙下去的意思。
周航顶不住,只好缴械投降,硬着头皮说故事。那么长时间不说,现在突然让他坦白红楼梦的事,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黛玉问了,他不说又不行。
“好玉儿,我告诉你,你得答应我听了千万别生气,为这些事动怒不值得。”
黛玉只给他一个你老实交代的眼神。
周航两只小爪子拍着黛玉的手臂,“你先放我下来,这样被提着我不好说话。”
身体得到解放之后,周航在草地上找个合适的地方蹲好,徐徐道来。一人一猫对坐着,一个说一个听,都十分认真。良久之后,黛玉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叫曹雪芹写的一本书里?”
周航点头。
“如果不是你过来的话,爹爹在我十岁那年就会逝世,我就会成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依附于贾府而生活?”
周航又点了点头。
“二表姐会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莽夫,被他虐待而死?”
周航再次点了点头。
“如今,已经都已经变了,爹爹不会死,我也不会被贾府害死,我们都会好好的?”
周航狂点头。
“可是……”黛玉皱了皱眉,“你不是说元春表姐在我十岁那年就会封贵妃,怎么,她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女史?”
周航想了想说:“牵一发而动全身,或许,在我认父的那一刻,就注定一切都不一样了。”
“也是 。”黛玉表示赞同。又问周航怎么不早说,周航道:“既然事情都已经改变了,林大人不会有事,你也不会在贾府寄人篱下。我想,你不知道这些也好,知道得越多,有时候烦恼就会越多,我希望你能少些烦恼,多些美好的事情。”
“可这事你不该瞒着我。”黛玉道,“以后不许这样!”
周航忙赌咒发誓,表示以后什么事都不瞒着黛玉。
黛玉见他态度实在是诚恳,自然也就算了。在没听周航说这些之前,她虽然远着二舅舅那一房的人,却还没有到恨之入骨的地步。如今听周航说这些,联想起王氏要害自己侵吞自己家产之事,对其是真的恨上了。
她决定,以后二房的人,无论是谁,都避而远之。
周航道:“玉儿你放心,欺负过你的人,我一定都让他们付出代价。”
“嗯。”黛玉点点头。她不主动欺人,却也不代表着她就能被人欺。亲戚又如何,血缘又如何?血缘之亲都要害死她了,难道她还不能反抗抱负不成?
大舅舅与周航说的很是不同,黛玉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大舅舅曾经帮过她,黛玉却是记在心里的,自然感恩图报,将他当长辈孝敬,也会尽量帮着迎春表姐的。
却说,皇宫议政厅,此刻只有李昭、林如海二人。
李昭端坐在主位上,林如海在下首一个圈椅上坐着吃茶。偌大的厅里除了魏兴安,一个伺候之人也没有。魏兴安站在李昭身边,李昭则盯着林如海看,林如海倒算镇定,至少表面是镇定的。在帝王的注视下,端着茶碗的手都没有抖一下。
“如海,你跟朕说实话,到底知不知道航小子的下落!”
林如海放下茶碗,起身拱手道:“陛下,臣真的不知。”
“未必吧……”李昭摸了摸下巴,微微侧头,眼神显示他明显不信。
林如海跪下道:“千真万确,臣真是不知。”
李昭叹口气:“不知就不知吧,朕又没说什么,你何必吓成这样?”转头对魏兴安,“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将林大人搀起来!”魏兴安忙小跑着过去,将林如海扶了起来,仍搀回圈椅上坐下。
李昭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跟林如海话起家常。问他家里如何,年过得可还好,黛玉最近怎么样,没冻着没生病吧。林如海都一一如实回答,态度既不过分恭敬也不散漫,就如平常闲话一般。
魏兴安捧上菊花茶,李昭喝过之后,摇摇头,道:“不够香冽。”因问林如海,“你常喝的菊花茶是哪里弄的?倒比这个强些。”
林如海道:“臣的菊*花茶是自己家里种的,跟上用的贡品自然没法比。若陛下觉得尚可入口,臣家里还有些,明儿就取来献于陛下。”
李昭道:“你身兼数职,还有功夫弄这些?”
林如海笑道:“是小女喜欢种花制茶。”
李昭叹道:“果真如此,真以后也有福了。”说完哈哈大笑。黛玉将来成了太子妃,也就是他的儿媳妇,儿媳妇做的茶,难道不孝敬孝敬他么?
林如海也笑道:“臣恭贺陛下。”
李昭摇了摇头:“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
林如海道:“陛下圣明!”
李昭听了又是大笑,想起一件事来。年前新进的贡品里有两匹上好的蜀锦,花样颜色都很鲜艳,给了三公主一匹,另一匹赏了黛玉。如今听林如海提起黛玉,他便问:“玉儿丫头还喜欢那匹料子么?”
林如海道:“都已经上身了,玉儿喜欢的不行。太……”
想说太子殿下也说很是好看。刚说了一个字,林如海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忙止住,改了话音:“太好看了……”
听到“太”字的时候,李昭的眉毛明显的一挑。后来林如海改了口,他也没拆穿,而是微微勾唇,笑道:“是么?”
林如海:“启禀陛下,臣不敢妄言!”
“玉儿丫头喜欢就好……”李昭摸了摸下巴,问魏兴安,“你去瞧瞧,库房里还有好料子吗?多挑几匹给林姑娘送去,要颜色鲜亮的,女孩子不必穿的太素。”
魏兴安答应一声便出去了,林如海跪下道:“臣代小女谢主隆恩。”
李昭道:“先不必谢,真还要向你讨东西呢。”
听着这话,林如海明显一怔。皇帝若是现在向他讨太子,他可交不出来人啊!
“如海?”
皇帝这一叫,将林如海叫的回神,忙道:“陛下富有四海,哪里需要向臣讨什么东西,臣求陛下开恩,莫要拿臣寻开心了!”
李昭道:“这还真不是寻开心,朕要的东西只有你有。”
“什么?”
“菊花茶啊!”说话的时候李昭一直看着林如海,自然注意到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松懈的神情。他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林如海道:“臣明儿就将菊花茶送来。”
李昭还留林如海在宫里用了晚膳,临走前他突然语重心长的对林如海说:“爱卿啊,朕把太子交给你,那就是他的老师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何况你还是太子的岳父,可定要帮朕好好教导太子,照顾好他。”
林如海带着大批的赏赐回了府,下人们欢喜,黛玉也放心了。但林如海却忧心忡忡,从皇帝的种种表现来看,是认定他知道太子下落的。可在先这种情况,还不是告诉皇帝的时机。
叫来黛玉和周航,林如海嘱咐他们最近一定要小心,尤其是进空间的时候,千万别被暗哨发现。
二人自然是一一答应。
林如海又问黛玉,菊*花茶还有多少。
黛玉道:“才制了些,还多着呢。”
林如海点点头,道:“挑些好的装一盒,明儿为父进宫献于圣上。”
黛玉便知道定是上次圣上来府喝过之后惦记上了,不过菊*花茶她这里多得是,别说圣上一个人,便是再多几个人也够喝的。想着,黛玉道:“爹爹放心吧,女儿晓得。”
林如海点点头,看天色不早了,想到黛玉昨天便没有休息好,不便再待下去,免得影响黛玉休息。黛玉却叫住他道:“爹爹,今儿两位姨娘来给爹爹拜年,可惜来的晚了,没见上爹爹的面儿,女儿陪着说了会儿话。”
林如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林如海既走,黛玉便将皇帝陛下赏赐的箱子打开,里面除了布匹还有不少珍珠、珊瑚摆件,都十分精致。进京这一年多来,这样的赏赐已经收到不少,黛玉觉得自己都可以开一个珠宝店了。
黛玉命丫头们将东西收好,登记在册,存放库房。
正要进内室,一个雪白小猫崽儿摇摇晃晃的跑了进来。正是鱼丸捡回来的三只的其中一只,黛玉管它叫“雪儿”,还留着家里的另一只叫“球儿”,合起来就是雪球。
雪儿晃到了黛玉跟前儿,巴住黛玉的裙子叫,声音软软的,叫的黛玉都有放下周航去抱那只小猫的念头了。
周航有些介意某猫的争宠,呲着牙凶恶的低吼。
雪儿被他的气势吓到,弓着身子不敢近前,小模样十分的可怜,看着黛玉的眼神更加可怜,恐惧中带着期盼,令人心生不忍之情。可怀里的另一只还在吃醋,某人变成猫,性子也任性霸道起来,尤其是独占欲很强,黛玉也不得不顾及。
想着,她叫慧儿:“慧儿,你来瞧瞧,雪儿是饿了吗?”
慧儿正在绣一个荷包,闻言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走过来,弯腰抱起雪儿,摸了摸它的肚子,笑道:“想必是饿了,奴婢这就喂它去。”
慧儿常常照料余下的这两只小猫,交给她黛玉是放心的。
空间里,周航泡在灵湖里,黛玉坐在旁边的草地上挑花茶。周航在水里游啊游,游到黛玉身边,见她将那些又大又好的菊花都挑在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里,忍不住说了一句:“不用把好的都挑走,空间里中出来的菊*花,便是最差的也比外面的极品菊*花好很多,父皇他喝不出来的。你把挑剩下的给他就行,好的你自己留着喝。”
黛玉看了他一眼,不赞同的道:“那怎么行?好的自然要孝敬长辈。”
于是便非常认真的将最好的花茶都挑了出来,第二日一早便交给林如海,由林如海送到宫里去了。初二这日林如海、林黛玉还要去贾府拜访,因林如海一早进了宫,等回来,已经有些晚了。到贾府的时候,迎春和姑爷已经到了好一会儿。
周航为了能够早日进化成功,一整天都躲在空间里加紧修炼。
林如海、林黛玉先去拜访了贾母,便一起去拜望贾赦。
都见过之后,林如海由贾赦、贾政招待,黛玉则在荣禧堂与刑氏和迎春说话,王熙凤在一旁相陪。刑氏与迎春都是话不多的,不过有王熙凤在,很能活跃气氛,屋子里倒是欢声笑语不断。
正说话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隐约听见“大姐儿怎么了?”“快去拿伤药!”“快去叫奶奶”之类的声音。王熙凤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忙跑了出去。
刑氏也急的站起来,问:“是巧姐儿吗?巧姐儿怎么了?快,快去瞧瞧,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
说着已经走了出来,黛玉也忙跟出来,迎春也要出来,黛玉按住她道:“姐姐身子沉重,就别起来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迎春脸上也露出焦急的神色:“林妹妹,你出去瞧瞧,快来告诉我!”
黛玉点点头,道:“放心吧,巧姐不会有事的。”
她已放出神识,看到了外面的呃情况,巧姐额头上不知在哪磕了一块,有些流血。不过问题不大,小孩子皮肤长得快,应该不至于留疤。当然,若是用了灵泉之水,就肯定一点疤也不会留。但灵泉水的效果太过逆天,不到万不得已,黛玉不会轻易拿出来。上次老神医留下几盒治擦伤划伤的药膏,效果也非常不错,倒可以拿出来给巧姐儿一用。
黛玉刚掀开门帘子出去,王熙凤已经抱着巧姐儿走了过来。巧姐哭的小脸通红,脸上满是泪痕,黛玉忙侧过身子打起帘子让她们进来。
“我的姐儿,这是怎么了?”坐到炕上,抹了抹巧姐儿脸上的泪,王熙凤瞪眼看跟着巧姐儿的人,“你们就是这样照料姐儿的!”
一个瞧着二十多岁的妇人闻言忙跪下道:“奶奶明鉴,并非奴才们不尽心,实在是宝二爷太过分,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王熙凤挑起了眉:“这跟宝二爷有什么关系?”
妇人道:“奴才们带着大姐儿在花园子里玩,谁知道宝二爷在花园子里跟几个丫头追逐嬉闹,说我们姐儿挡了他的路,推了一把,姐儿就摔倒磕在鹅卵石路上了,额头可巧撞在一块石头上,可不就磕破了吗?”
王熙凤抿了抿唇:“宝玉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胡闹?”
妇人道:“可不是吗?有老太太纵着,旁人谁敢说什么呢?奴才们不过白说了他两句,她就说我们冲撞他,要告诉老太太撵我们出去呢!奶奶可要为我们做主。”
王熙凤“哼”了一声,“这么大一家子,岂能由他一个小孩子说撵谁就撵谁,你们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
看巧姐儿哭的伤心,刑氏也有些心疼,摸着巧姐的头,她有些担忧的道:“这伤虽然不碍什么,却伤在额头上,若留下疤来,对女孩子来说可了不得呢。”
她不说这事还要,一提这事,王熙凤心头更气,立刻就要找贾宝玉理论去。
刑氏道:“你便是去了又如何,宝玉还是个孩子,老太太又护得紧,你还能打他一顿不成?”
“可我的姐儿就白受了这罪不成?”王熙凤红了眼眶,抱着巧姐说。
刑氏道:“当务之急是赶紧请个好大夫,弄些好药抹上,要不会留疤的。”
“哪里去找不留疤的好药去?”王熙凤抬头,“可怜我的姐儿了……”虽然现在不能去找贾宝玉理论,王熙凤已经打定主意要将此事传到贾政的耳朵里。自己一个堂嫂子不能管教他,难道亲爹也不行?
迎春也是急得不行。她即将为人母,对小孩有一种天然的关心和喜欢,此刻见巧姐儿额头蹭伤,鲜血还在往外流,有的血液已经凝固成血块,贴在巧姐儿额上,很有些恐怖。这不算什么,女孩子最注重的便是容貌,若是万一留了疤,以后找婆家会有影响。便是嫁了人,额上有一块疤痕,也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这让一个女人如何受得了?
宝玉也真是的,他的这一推,很可能就毁了巧姐儿的一生。
世人对女人本就苛刻,女人想要做的不说多好,只是别让人背后指点笑话,就要付出数不尽的艰辛。就比如她吧,虽然夫妻相敬如宾,夫君也知道读书上进,不还是有很多不遂心之事么?
黛玉起身道:“琏二嫂子不必忧心,我家里有神医所赠上好的伤药,最能活血化瘀,涂上之后三天之内伤口必定痊愈,而且不会留疤,我立刻让人去取!”
“真有这种良药?真有这么好的效果?”王熙凤看向黛玉。
黛玉道:“我之前比巧姐儿伤的重多了,涂上之后也没有留疤,嫂子,你给巧姐儿用过就知道了。”
“有这么好的药,那是再好不过了……”王熙凤拉了黛玉的手,真诚的道:“好妹妹,让我怎么谢你?”
黛玉道:“你再说一个谢字,我就不给了!”
“好妹妹,我错了,我不说谢字了。”说到这王熙凤强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的道:“好妹妹宽宏大亮,别跟我一般见识,就把那好药赏了我吧。”
黛玉笑道:“你又来臊我!”
转而回头对紫鹃道:“你马上回家里一趟,把我房里那个黄花梨的小匣子找到,里面一共有三瓶药膏,你将白玉瓶的那个拿来,别拿错了,切记切记!”
紫鹃领命走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后,才匆匆回来,手里果然拿了一个白玉小瓶。黛玉接过白玉瓶交给王熙凤,告诉她用法用量,王熙凤亲自洗干净手给巧姐抹药。
彼时巧姐苦累了,已然躺在刑氏身边睡着。
王熙凤小心翼翼的蘸了些药膏,刚抹上去一点,巧姐便醒了,许是疼的,又开始哭。黛玉就坐在巧姐身边,便用手抚摸她的头。谁都没料到这一抚摸巧姐儿竟然不哭了。黛玉告诉她抹药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疼,但是疼过之后伤口就好了,不然以后若是留了疤,很难看的。
巧姐听了黛玉一番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倒是很乖的让王熙凤抹药。
抹完药,王熙凤还有些吃林黛玉的醋。她酸溜溜的说:“在巧姐儿眼里,我这个亲娘还不如林妹妹呢。”
午饭前贾母派人来传话,说今天有贵客到访,要大摆筵席,让众人都到她那里用饭。不管怎么说,贾母还是整个贾府辈分最高的长辈,她说出来这话,大家多少也会给个面子。
所以午饭的时候,刑氏便带着黛玉、迎春、王熙凤她们一起到贾母院里。
桌椅已经摆好,只是尚未开席。贾母、王氏,以及探春、薛宝钗等人都在一旁的胡床上坐着说话,见刑氏等人过来,除贾母之外,其余人都忙起来见礼。
贾宝玉受过教训,今天很识趣的不敢往黛玉跟前儿凑,那一双眼珠子却不住的在黛玉身上滴溜溜的转。黛玉只当没看见,只要他不主动招惹自己,黛玉今天也不想理他。
开宴后,贾母坐主位,黛玉坐了左手第一位,迎春挨着黛玉,余者才是薛王氏、薛宝钗等人。身为媳妇,在婆婆面前,刑氏、王氏、王熙凤等只有站着伺候的份儿。
贾府吃饭十分注重排场,一定要十几样荤的,十几样素的,还有各种小菜、汤品,但无论荤的还是素的,都十分的油腻。黛玉有些吃不惯,因此并没有用多少东西。
饭后,探春端着一小碟子桂花糕走来,笑道:“林姐姐,我瞧你吃饭吃的不香甜,可是不合胃口?我记得你最喜欢吃桂花糕,就让侍书去厨房拿了点,你尝尝好不好吃?”
黛玉笑道:“几年前的事你还记得,亏你有心了。只是……认识会变的,我如今已经不喜欢吃桂花糕了,多谢探春妹妹记挂着了。”
探春愣了一瞬,继而呵呵一笑,道:“姐姐如今喜欢吃什么?我再让你去厨房拿。”
黛玉道:“不必费心,我这会子没什么胃口,等想吃了再告诉妹妹吧。”
探春讪笑两声走开了。黛玉一个人坐着正无聊,迎春扶着绣橘的手走了过来,问道:“林妹妹,三丫头跟你说什么呢?”
黛玉看了绣橘一眼,她已经将头发挽起来,梳成妇人的发髻。见黛玉看她,绣橘羞赧的笑了笑,黛玉褪下手腕上的一个玉镯子给她,算是贺礼。
绣橘羞答答的接过镯子,拜谢过之后,便温驯的站在迎春身后。
黛玉这才向迎春笑道:“探春表妹看我午饭没吃好,给我拿了碟桂花糕。我说如今不喜欢吃桂花糕了,探春表妹又问我喜欢吃什么,她让丫头去拿。我这会子正好奇呢,探春表妹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迎春笑道:“她对你好,还不好吗?”
她要是一直对我这么好,那自然是好了。问题是我当年在贾府住着的时候,这个表妹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可是又嫉又恨又瞧不上的。如今突然对我如此讨好恭敬,让我很不适应啊。
黛玉低了低头,笑说:“好自然是好的,只是不习惯而已。”
当然,她也不稀罕。
迎春笑道:“你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娘娘,谁敢不对你好?”
黛玉嘟嘴,“好啊,二姐姐你也来取笑我!要不是看在你怀着身孕的份上,我一定要拧你的嘴!”
迎春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我肚子里的孩子?”
黛玉“嗯”了一声,看着迎春的肚子。饶是看了很久,她还是有些惊奇。她六岁前在扬州的时候,因为体弱多病,鲜少外出。后来到了贾府,更是几乎没有外出的机会。可以说,她长了十几岁,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一个孕妇。
看着迎春的肚子,她既惊奇又忐忑,想到这里面孕育着一个小孩子,就觉得很神奇。
贾母把林黛玉叫到跟前,问上次太上皇万寿,她进宫里,可见到了元春。黛玉回说见到了,贾母又问元春在宫里过得如何,可说了什么话。
黛玉告诉她元春如今很得太后的喜爱,在宫里也很受尊重,过得还算不错。
贾母其实最想问的是皇帝对元春的态度,有没有注意到元春,有没有要纳元春为妃的意思。但是黛玉只是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孩,这样的话她实在不好问出口。
一直到黛玉走,她也没有问到什么。
回去的路上,黛玉把周航叫出来,问:“你说,圣上真会纳元春表姐为妃吗?”
周航想了想,道:“我看未必吧。”
“你不是说原书上元春表姐就是什么贤德妃吗?”
“可是如今事情的轨迹已与原著大相迥异,实在不好推测。”
黛玉叹了口气,道:“罢了,静观其变吧。”
转眼又要到元宵佳节,朝会后林如海又被皇帝留下。李昭喝着新泡的菊*花茶问林如海:“爱卿,你说今年的元宵节朕能与太子同乐吗?”
林如海想了想说:“元宵佳节,天下同乐,陛下与太子自然也是同乐。”
李昭盯着林如海审视良久,突然说了一句:“你送来的菊*花茶确实不错。”
林如海拜道:“陛下喜欢就好。”
空间里。
“航儿,你的进化到底何时才能完成?”林如海有些焦急的问。
某猫摇摇脑袋,表示我也不知道。
林如海看看某猫,又看看黛玉,丢下句“你们俩尽快搞定,不然圣上要来抄家了。”便扛着锄头弄他的菜和花去了。
留下黛玉和周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玉儿,林大人是生气了吗?”某猫问。
“好像没有吧。”黛玉也不是很确定。
某猫抬起头,很认真的道:“玉儿,虽然我不想变黄金猫,但是为了不让你们被抄家,我会努力的。不过……”他顿了顿,“林大人真是多虑了,父皇肯定不会抄你们的家的。”
黛玉被他逗得笑了,先不说抄不抄家的事,周航的进化问题是该尽快解决了。
林府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四处采购灯笼。
虽然如往年一样,也张贴了许多灯谜,但是没有主子的大力支持,下人们的乐趣也少了很多。仆妇们三三俩俩的聚在一处,都是讨论去年如何热闹、怎么好玩的,都疑惑怎么今年姑娘不张罗着让大家猜灯谜了,就是没有彩头大家也高兴高兴。
还有人说:“何止咱们府里?听说今年宫里的热闹也远不如去年,还有人说太子殿下腿伤未愈,圣上心情不好,可能不会驾临正阳门了。”
“这真是可惜了的,去年我有事没出去,未曾瞻仰圣颜。原说今年一定要去的,谁知道圣上又不来了。”
一人道:“别听他们胡说,都是小道消息,糊弄人的!”
有人问他:“那你倒是说个不糊弄人的听听!”
那人道:“我听说正阳门灯山都已经堆起来了,而且啊,太子殿下的腿伤已经好了,元宵节那天圣上就会携太子殿下一块登上正阳门,供百姓们瞻仰。”
“诶,这么说到时候我就能看到我们姑爷了!去年我倒是去了,可那时候还不知道太子殿下会成为我们的姑爷,因此倒没细看。现在一想,甚为遗憾啊……”
说着那人还遗憾的摇了摇头。
“什么姑爷,是太子殿下!”一人道。
众人都笑道:“太子殿下可不就是我们姑爷吗?”
不止是林府,京城几乎所有的官宦之家都在推测元宵节太子会不会露面。周航本就是圣上半路认回来的皇子,在血统容易遭人怀疑。虽然圣上很肯定的说周航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仍是免不了底下有些人议论。
加上大皇子、二皇子的推波助澜,谣言越传越是汹涌,已经有些人推测太子殿下之所以这么长时间不露面,是因为圣上发现太子血统不正,要废了他。
不管众人如何推测,元宵节的各项准备仍是循序渐进的进行。
初十那天,皇帝正是下了圣旨,说十五元夜之日,会携太子降临正阳门赏灯。
五天的时间,可以说是飞快的。今年的元宵节仍是十分热闹,各权贵之家仍是早早的圈地扯帷幕,等待圣驾降临。林家没有圈地,更没有扯帷幕,周航直到十四那天仍未进化完成,黛玉当天根本就没打算去看什么灯会。
黛玉开始有些担心了,皇帝已经下了圣旨,说会携太子降临。当天夜里若是只有皇帝而没有太子,岂不是失信于民?
为君者,最忌失信于民。
当晚,黛玉虽未外出,却时刻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听到鱼丸说皇帝身边有个太子,黛玉甚是惊讶,再三确认,问:“真是太子吗,跟航哥哥长的一样?”
鱼丸说他钻进人群细看了,确实跟周航长的像个八*九分,若非十分亲近之人,定然认不出来。
周航看着黛玉疑惑的样子,解释道:“应该是易容。”
“易容?”黛玉歪了歪头。
“就是通过某些手段,将一个人的容貌暂时改变,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周航边说边还用手比划着,“暗卫里就有易容的高手。”
“我明白了。”黛玉点点头。
这一夜鱼丸特别忙,不停的穿梭于灯会和林府之间,给林黛玉、周航报告最新的消息。圣驾走到哪里了,在哪里落的轿,什么时候开始登的楼等等。
鱼丸还说圣上身边跟了两个美貌的宫女,其中一个便是贾元春。
这倒让黛玉稍稍的讶异了一下。
元春伺候太后已经一年多了,这次出现在皇帝身边,不知是何原因。
贾母、王氏等人听说这事倒是喜出望外,她们家的帷幕处在外围,也就凑个热闹,根本就瞻仰不到圣颜。为了能就近看清楚元春是不是在皇帝身边,贾母甚至不惜跟百姓们挤在一处,伸着脖子往门楼上看。她年纪大了,有些老眼昏花,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好退出来让丫头们去看。
鸳鸯从人群里挤出来,满头满脸的喊,贾母焦急的问:“看到了么,元春可在上面?”
鸳鸯道:“看到了看到了,恭喜老太太,咱们大小姐确实在圣上身边站着呢。”
贾母喜的老泪纵横,口内念佛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