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查为什么我们的军队会率先崩溃”
刚进入军帐,已经收到消息的穆罕默德二世便愤怒不堪地冲到卡拉查面前“左翼是我们的主力整整一半的兵力,居然被十字军如此迅速的击溃”
“苏丹陛下,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们还有兵力。左翼也并非全军覆没。”
卡拉查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这场战局与他无关一般。
穆罕默德深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又问道“卡拉查,那么请你告诉我,我们的军队,还剩下多少胜算。”
“两成。”
“什么”穆罕默德二世拍案而起
“我的意思是,如果十字军统帅的脑子没有被魔鬼控制的话,我们所做的坚持,只能算是无谓的挣扎了。除非,他们犯了巨大的失误我现在,无非是在赌这个几率罢了。”
“卡拉查如果你不是父亲最信任的将军,我现在一定会亲手拿下你的人头十字军的将领是匈牙利的亚诺什匈雅提在与我们的战争中,他从不失误”穆罕默德怒道,“父亲与匈雅提在边境线上鏖战了数年,仍然处于劣势,现在十字军在这种情况下掌握着主动,怎么可能犯下足以让我们翻盘的错误”
卡拉查淡然道“苏丹陛下,率领军队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这满腔怒火。况且,现在十字军的统帅,可不止匈雅提一个人所以,还有一步可以走。”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因为奥斯曼的左翼已经濒临崩溃,因此此刻他们的阵型看起来脆弱且凌乱不堪。
“这是我们的机会了,匈雅提将军。”
兹皮希科骑在自己的战马上。他的身后,是军容肃穆的波兰重甲骑士。
现在的奥斯曼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应该给他们来上最后一击了
“骑士们,击垮你们的敌人”
匈雅提紧握长剑,一马当先,率领十字军左翼的军团冲下了芙兰嘉高地。
这次冲锋犹如雪崩一般,十字军银白色的盔甲在月光的照耀下渗出了令人胆寒的杀机。很快,奥斯曼人也从阵地上冲了下来,然而,这样的对冲,在匈雅提眼中可以说是奥斯曼人可以作出的选择中,最愚蠢的一种。
这是在挑衅十字军
奥斯曼人的阵线在两军接触时瞬间土崩瓦解,到处是异教徒被骑枪刺穿后,喉咙里发出的变形的惨叫。
“继续冲锋冲上芙兰嘉高地”
匈雅提继续下令,这次冲锋尤为顺利,奥斯曼几乎无法做出任何抵抗,甚至没有像样的厮杀。他们仿佛是在自乱阵脚,随后就向后四散奔逃。
“匈雅提将军情况不对”
兹皮希科忽然拉住了战马的缰绳“奥斯曼人太少了,而且溃退的太快了就算他们左翼崩溃,也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人别忘了,他们的人数是我们的两倍”
兹皮希科的提醒让匈雅提也反应了过来。
的确,虽然在黑暗中,各个部队难以互相照应,但是他们所遭遇的抵抗的确太过薄弱,薄弱到几乎感受不到敌人的存在
“全军停停兹皮希科那是什么”
匈雅提刚要回头勒令全军停止冲锋,忽然看到十字军一方的高地上,又有一支骑兵疾驰而下,直指着奥斯曼人的中军大营。
“兹皮希科将军,您有安排过预备队吗”
兹皮希科茫然地摇了摇头。
经验丰富的匈雅提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眼下发生了什么事,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声喊道“冲向奥斯曼人的中军营帐保卫国王”
瓦迪斯瓦夫,仅仅率领着他的五百多名国王卫队骑士和一些教廷骑士,就开始向奥斯曼人的王帐发起了正面冲锋
或许是匈雅提太过顺利的攻势鼓舞并感染了他,此时,环绕在国王身边的骑士,用歇斯底里的声音,狂喊着冲锋的号令。对岸高地上,奥斯曼人的王帐看起来是如此脆弱
“穆罕默德,今天,我要亲手取下你的人头”
国王卫队骑士和十字军的重型骑兵不同。虽然卫队骑兵同样装备着骑士剑与骑枪,但是仍然属于轻骑兵的行列,他们的战马没有具装装甲,也就是说,通常情况下,国王卫队的骑兵在战斗中更多的是承担着扰袭的任务。
不过,他们的国王已经冲锋在前,他们也绝无可能后退半步。
对于轻骑兵来说,想要到达这个距离,只是眨眼之间。瓦迪斯瓦夫,已经冲到了奥斯曼人的高地之下。
“冲上去,杀死苏丹”
就在这一瞬间,瓦迪斯瓦夫的眼中,忽然闪过了一抹银白色的光晕。
紧接着,早已在高地之上列阵多时的近卫步兵开始向瓦迪斯瓦夫率领的骑兵发射箭雨。
在卡拉查的指挥下,很大一部分的近卫步兵用黑色的罩衫布盖住了甲胄与武器,因此瓦迪斯瓦夫黑夜中冲锋时,根本无法辨认出芙兰嘉高地上究竟有多少奥斯曼的步兵在埋伏。
虽然骑士的铠甲对弓箭有较好的防护作用,但是战马并没有具装甲胄的保护,因此,在冲击芙兰嘉高地的过程中,国王卫队经历了一次重大的减员。但是瓦迪斯瓦夫的勇气与对异教徒的怒火仍然感染着这群骑士,他们义无反顾,紧随在国王身边,冲向奥斯曼人的阵线之中。
尽管禁卫步兵数量众多,但他们的战术素养与埃迪尔内城中的亲兵仍然有一定差距。构成的步兵阵线虽然看起来严谨而工整,但在瓦迪斯瓦夫的冲击下,看起来仍然十分脆弱。
“异教徒接受审判”
在步兵方阵中,瓦迪斯瓦夫如入无人之境,左劈右砍,一条条防线被他所贯穿。而穆罕默德的王帐,距离他也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穆罕默德”
十米
五米
瓦迪斯瓦夫甚至可以想象,自己冲入王帐之后,穆罕默德恐惧的表情
“等你很久了,小国王”
一声闷响忽然传进了瓦迪斯瓦夫耳中,紧接着,他在马背上瞬间失去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