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茹的这番话，别说是白沅贞自己本人了，就是凌若，听了也是一头雾水。

谁是谁的果？

见白沅贞还是微愣的样子，赵念茹指着凌若说道：“我就说了，当年你怎么会无缘无故，敢去招惹别人的因果。那个女人，就是你预留的一个手段吧！十年前，我从另一个女人的身上，看到了和你的因果，你欠对方一条人命。而这个女人，你是弄出来，想要偿还对方一条命的。”

凌若瞳孔一缩。

如果五十年前，卫文清的事情跟白沅贞确实有关的话，那白沅贞欠卫文清的因果，需要用一条人命来抵消都不为过。

而抵命，其实是有很多秘术可以破解或者是消减的。

其中有一种秘术，就是弄出一个化身，将因果转移到化身的身上，由代身代为偿还。当然，代身死后，本体多少也会受到一些影响，只是，这种影响，要远远低于本体直接偿还这些因果。

赵念茹的意思是，“凌若”其实是白沅贞的化身，她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给卫文清抵一条命的？

凌若有些风中凌乱了。

她回溯原主所有的记忆，并没有找到与之相关的一切。不过，这并不代表赵念茹的话就不是真的。

因为有些目的单一的化身，本身就不知道自己是化身之一，像正常人一样出生、长大，甚至连自己因何而存在都不知道，而那个目的，会在冥冥之中自动去完成。当完成任务之后，就会在适当的时机离开人世。

所以，“凌若”救了卫文清一命，就是为了抵消白沅贞欠卫文清的因果？

仔细想想，这似乎有几份道理。

凌若在见到白沅贞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还有一点，“凌若”死得太过于随意了！

她是被谢兰芝当街吓死的。说真的，这种死法，还真让人无法苟同。

白沅贞会认不出自己的化身，是因为有些化身在存在的时候，跟本体是没有联系的，只有死去之后，化身的记忆回归，她才会知道化身所经历的一切。

尤其是以抵消因果为目的弄出来的化身，本体必须斩断一切联系，因为这样，化身地抵命的时候，才不会存在刻意性，交由天道指引，才会抵消更多的因果。

刻意地制造时机抵命，是没办法消除因果的。

因为“凌若”这个身体，在死掉的那一瞬间，原本的灵魂已经离体，生机还没有完全断的时候，就被现在的凌若占用了，将生机延续，所以，这个身体的记忆没有回归本体，白沅贞本人自然不会知道这一切了。

化身！

凌若猛地一惊，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白沅贞在使用了大招之后，修为会降低了！

因为，现在她眼前的这个白沅贞，也是一个化身！

她这个化身，跟凌若不一样，凌若的存在，其实跟普通的人差不多，有出生到死亡这个完整的经历，非常耗时。

而眼前的白沅贞，则是用大量的修炼成果直接凝聚而成的，存在的时间非常短。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化身的修为，跟修炼成果是直接挂钩的，消耗了就没办法补充，所以才会在大量消耗之后，直接出现修为降低的情况。

同时，这也解释了白沅贞的修为不符的问题，真正的白沅贞，本身的修为，跟赵念茹原本的修为应该差不多才对，应该是金丹后期，随时能突破到元婴期才对，不可能是凝元期。

凌若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个白沅贞，一定要死在这里才行！

如果让白沅贞的本体，知道凌若的存在，以本体和化身之间的联系，凌若的小命，就相当于被本体拿捏住了。

所以，凌若不能让本体知道这些。

这里有高级禁制的存在，会影响到化身和本体之间的联系，死在这里，化身的记忆是无法突破禁制，回归到本体。

可是，杀掉一个现在还有凝元后期修为的高手，以她现在的实力，做得到吗？

对了，“凌若”这张脸，白沅贞和赵念茹似乎都不陌生，这是借用谁的脸？

按理说，最大的可能，是借用本体的脸，不过，看白沅贞刚刚的模样，那不是看到自己脸的反应。

那应该就是借用某一个，跟白沅贞有极大关联的人物的才对。

另一边，白沅贞很快也想通了凌若的身份，说实话，这让她有些不舒服。

像凌若这种化身，有独立的人生轨迹，甚至有独立的思想，其实已经相当于另外一个人了。而她，更像是一种傀儡，只不过是将本体的思想注入这具傀儡当中罢了，和本体是两位一体，同用一个思想的。

不过，毕竟同样是属于自己，白沅贞指着凌若，不客气地说道：“你过来，我们一起合作，杀掉这个女了。”

凌若冷冷地看着她，就跟看白痴一般。

“凌若”现在就是一个躯壳而已，早就已经完全了给卫文清抵命的任务，也就是说，她的存在意义已经消失，而且内在的芯子也换了，不管是灵魂还是肉体，跟白沅贞的关系都不大了。

如果将来凌若到了元婴期，重塑肉身，那就彻底跟白沅贞断掉一切关联了。

所以，凌若怎么会把白沅贞当成自己人，听她的指挥做事呢？

恰恰相反，凌若还打着主意，想要把对方弄死在这里呢。

看到凌若一动也不动，白沅贞恼火地瞪着她：“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凌若的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白沅贞本来想发火的，便马上就意识到，这个化身跟自己不一样，是不知道本体的存在的，于是便耐着性子劝说道：“你原本是我的化身之一，我们是一体的，是自己和自己的关系！我相信，你在看到我的同时，应该会有不一样的感觉，提醒你，我们这种关系才对！所以，我们是天然的利益共同体，自然要站到一块来，一起解决那个女人！”

凌若的修为虽然低，但是，白沅贞和她作战过，还在她的手下吃过一个小亏，所以，有她的帮忙，对付赵念茹，就相当于给自己增加了筹码，有利无弊。

听到白沅贞的提议，凌若忍不住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