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药的副作用影响下，殷携柳的双眼爬满了血丝，眼珠微微向外凸，面部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轻轻抖动，整个人看着无比狰狞可怖。

凌若绷紧了心弦，严阵以待！

秘药起效很快，而殷携柳已经打定主意，要用最快的速度拿下凌若。他身形一闪，瞬间便出现在凌若面前，五指成爪，狠狠地往凌若脸上抓去。

对方速度太快了，凌若根本就避之不及。

殷携柳心中对凌若的恨意满满，出手一点也不留力，如果凌若真的直接被他这样抓中，那张原本被火烧得半毁的脸，肯定会被抓个稀巴烂，毁个彻底。

还好凌若戴着面纱！

这面纱，是郑开源当初用凌若做乱花衣的边角料做的，原本的材料就极为特殊，云上翼蛇的皮料轻薄、光滑，殷携柳的手指碰上面纱，被滑开了一点点。

也是这一点点，成功地卸掉了他爪子上的部分力道，凌若的脸及时往后退开一些，没有被他抓个正着，只是让他的爪子在自己脸上刮过，最终对方只是将她的面纱抓走了。

但殷携柳爪子力道十足，凌若的脸上皮肉又嫩，哪怕只是刮了一下，也出现了几道明显的红痕。

殷携柳看了一眼手中的面纱，面无表情地扔到了一边。

他冷冷地看着凌若那张被自己抓花的脸，眼中尽是嘲弄：“真丑，难怪要一直戴着面纱，这模样真是碍眼！”

凌若早就趁机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此时脸上正火辣辣地发疼，听了殷携柳阴阳怪气的话，不由也同样阴阳怪气地回敬过去，“嫌碍眼，就把自己的眼珠子挖下来，那世界上啥也碍不到你的眼了！”

殷携柳被她说得火气上升，二话不说又攻了上来。

凌若赶紧绷着神经应付。

原本在万花拳和乱花衣的加成之下，她能和修为被封了一层的殷携柳勉强打个平手，现在殷携柳吃了秘药，修为恢复正常水平，凌若应付起来，就很狼狈了。

殷携柳之前想错了，以为凌若只能远攻不好近战。但万花拳名字虽然有个“拳”字，却是万用身法，它的威力在于能灵活操控多少灵气，而不是局限于远近的问题。

如果是近战，凌若全身挟裹着灵气，即能放大她的攻击，又能回护自身，威力并不小。本来万花拳的第一阶段杀招，就是这种以无招胜有招的乱战模式。

只不过，凌若在接连强行使用出第二阶段的杀招之后，过强的威力让她有点飘了，常常忘记要老老实实地使用第一阶段的杀招，总想着用第二阶段的杀招一招决胜负。

现在她有心试探殷携柳，不能一味想着怎么一招决胜负，只能规规矩矩地和殷携柳见招拆招，你来我往地过招。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一定能坚持到，试探出殷携柳这秘药最长的使用效果，结果坚持出奇迹，不知不觉她就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硬是没让殷携柳抓住自己。

虽然中间避不掉中了对方几招，但还好都不是致命大伤，她咬牙扛了下来。

万花拳本来就是由玄仙创立的无上仙术，在整个凡间，都没有能与之相抗衡的术法，凌若现在是局限于自身的修为不高，无法发挥出其真正的威力。而它的威力，是随着凌若的修为提升、对其应用的熟练程度提升的，根本就没有天花板。

而凌若原本就是天仙，虽然修为受限、对敌经验不多，但她的见识、眼界还是在的，所以是遇强则强，最后越战越勇，硬是拖着一身伤和殷携柳过了几百招。

可惜，两人的修为差距摆在那里，凌若渐渐出现了败相，她明明看到了殷携柳出招的方向，却还是躲不过去，被对方一腿扫中腰间，狠狠地摔到地上，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之后才停下来。

凌若心头血气翻涌，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浓黑的鲜血，总算是舒服了些。

她没有第一时间急着先逃命，因为这次她的伤势过重，逃也逃不远，便干脆不逃，而是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把丹药，用灵气迅速化开。

凌若的经脉没有受损，只是身体伤势不轻，尤其是刚刚被殷携柳踢在腰间的那一腿，如果不是她及时用灵气回护住了腰骨，现在怕不是骨头已断，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丹药化开之后，药力迅速在身体游走，快速地修复着受损的筋、肉。

经过淬体的修士就是这一点好，只要骨头不断，其他的伤势很快就能恢复。哪怕是斩断手脚，只要及时接上，精心护理，也能恢复如初。

凌若伤势好了些，刚想爬起来，就被一只脚踏中后背，又重新趴回地上，整张脸重重地磕到了地上，微微有些麻痛，估计是磕破皮了。

“殷携柳，亏你还常常说你们殷家是大世家，极有脸面，到头来，也只能在我这等弱小的面前耍耍威风罢了！难怪这么多年来，殷家一直在临海城被卫家踩在脚底下，这种作风，果然上不了台面！我可听黎为天说了，你们现任家主当年如果不是娶了他的堂姨卫文婉，他就当不了这家主，你们殷家，也为了临海城三大世家之一！”

凌若吐出了口中夹带着血丝的泥土，狠狠地骂着。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时间，眼下被殷携柳压着动弹不得，她就打嘴炮。殷携柳这人，心高气傲，把脸面看得比天大，她这嘴炮，应该是管用的。

果然，在听到凌若的话之后，殷携柳脸都黑了。

他虽然姓殷，却不是殷家的血脉，是现任家主捡回来的孤儿，从小跟着殷鹏飞长大，算是殷鹏飞的父亲为自己的儿子培养的死士。

在殷家家主从小到大的洗脑下，他把殷家、殷鹏飞看得比天还大，现在听到凌若言语上对殷家不客气，他哪里忍得住！

他的脚下用力，狠狠地碾着凌若的后背。

凌若胸口的那两块肉还算厚实，有它们顶着，她不至于被当场碾断肋骨，就是挤得有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