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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黛玉的呼喊,三王爷和柳逸轩忙奔了进去,只见黛玉虚弱的倚在床上,面色惨白。即使是有备而来的柳逸轩也着实吓了一跳,更别说在此之前毫不知情的三王爷了。
“轩儿,快,快去叫大夫!”
“是……是,父王!”
柳逸轩看到黛玉的样子,吓得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当下便要出去叫大夫。却被黛玉叫住,她声音虽稍显虚弱,却既有气势,一句“轩哥哥且慢”令柳逸轩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黛玉妹妹,你脸色看起来很差,不请大夫如何使得?”黛玉之前还不是如此,突然如此虚弱,他猜得到定是跟林如海有关。但对于林如海来说,此刻他不过是一个外人,人家父女间的事,黛玉不说,他自然不好过问。何况此事定然不简单,他能猜得到,应该是跟黛玉不想让旁人知道的秘密有关,自然就更不便问,只能期盼有朝一日黛玉能跟他坦承,亲口告诉他一切。
他柳逸轩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之人,他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林黛玉倚在床上,嘴角略略上翘。她微微抬头,看着柳逸轩微微笑了笑,“不用请大夫了,我自己便通晓医术,轩哥哥难道还不知道?”黛玉本就有绝代的美貌,此时虽然还年幼,然风韵已显。这一笑带着极致的哀美,额角眉毛眼睫上都带着一丝氤氲的水汽,汗湿的鬓发紧贴着肌肤,活脱脱的一个病西施。看得柳逸轩又是喜欢又是心疼,不知如何是好。
“我自然知道,只是俗话说‘医不自医’,你自己给自己诊治,未免顾虑太多,反无法下药,倒是再请大夫的好。”
三王爷也跟着附和,一定要柳逸轩去请大夫。
黛玉只得说自己没事,只是为父亲诊治的时候过于消耗心力,体力有些不支,旁的没什么。三王爷再三确认,才同意暂时不请大夫,若是明天还不好,便是说什么也不能再依黛玉的性子了。黛玉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暗想自己调养到明天,起码比今天好些,倒可堵住三王爷的嘴;何况三王爷也是真心关心自己,就像自己的长辈一样,便是明天真还调养不好,也该请大夫看看以宽慰长辈之心,横竖普通的大夫根本诊治不出来什么。
“那就这样说好了。”三王爷有些不放心,满脸忧色的,“玉儿,你先去下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就行。”说到这他才突然想起林如海,忙问:“玉儿,如海怎么样?”
见问,柳逸轩也很是关切的盯着林黛玉。之前,看到黛玉的面目惨白的样子,注意力很自然的便被吸引到此事上,他和三王爷都或多或少的忽略了林如海。并非他们不关心在乎林如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听到什么动静,便一心都被那件事吸引。如果这件事是跟自己关系不大,还好说,不过多瞅两眼罢了;若关系大了,自然就不容易放下。
林如海和黛玉都是他们关心的人,自然谁都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
“爹爹已经没事了,最迟今晚天黑之前就能行醒。”提起林如海,黛玉的眼中不由溢上了笑意,忙活了那么久,总算没白费。虽然自己此刻的状况虽然也是糟糕透顶,但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爹爹也不会,只要确保这点,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异能?本就是意外之物,失去了又如何?
何况,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只要爹爹没事,旁的都不重要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柳逸轩长出一口气,紧握的拳头也缓缓的放开了。虽然早猜到黛玉应该有把握,但仅仅是有把握和做成还有很大的差别。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有仅仅是把握可不行,必须得做到才算。他自己做事都是当机立断,从不瞻前顾后,可对上黛玉的事,总能打破自己的底线……
“还要麻烦世叔一件事……”黛玉又想了想,说,“实不相瞒,爹爹的病并不重,之所以看着严重,是因为他体内有一种致命而顽固的慢行□□。”
“什么,□□?!”听到这里三王爷不由惊呼起来。
“世叔,小点声,隔墙有耳……”黛玉抬眼,轻轻的说了一生,三王爷夸张的捂住了嘴,气愤的怒瞪着眼,眼珠子血红,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面目也有些狰狞,乍一眼还挺吓人。黛玉知道他针对的是那些害爹爹的歹人,这是为自己和爹爹抱不平呢,自然不会被他这表情吓到。
半晌,她才缓缓的说:“这种□□很罕见,潜伏期足足有三四个月,发作起来也是循序渐进,就像突然染病一般,很难被人察觉。可以肯定,爹爹这毒是到了江南才中的,我怀疑衙门里有内吃里扒外的小人。因此,还请世叔加派些人手,别让任何可疑之人接近爹爹。”
三王爷拍着胸脯保证:“小玉儿,你放心,我保证一个人也别想接近如海!”
黛玉虽来了扬州,却也没泄露自己的真是身份,仍是女扮男装,被柳逸轩亲自送去休息。翠竹、雪雁几经辗转来到扬州,各个也都是疲乏不堪,也都去休息了,林黛玉一向体恤下人,不想在此刻劳烦她们,一切只好自己做。无奈她从小锦衣玉食,丫鬟婆子一堆,衣服向来是干干净净,此刻穿着满身泥污的衣服,自然是无法休息的。
自然也不能叫衙门里的丫鬟,一则身份容易暴露,二则忠心有待考虑。
柳逸轩倒是考虑到这种情况,命丫鬟送去两身崭新的男孩子的长袍,勉强对付几天。横竖只要不留下伺候,黛玉的身份便不会暴露,他已经嘱咐过了,让丫鬟送去就回来。
黛玉一觉睡到了临近傍晚,刚收拾起身,才走出门,柳逸轩已经跟在外面转悠了。黛玉看看天色,想爹爹也快该醒了,便对柳逸轩说,“我们去正房罢。”
“先去客厅。”柳逸轩看了黛玉一眼,转身便在前带路。看黛玉出来他就知道她恢复的差不多了,起码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但他还是不放心,大夫已经找来了,就在客厅,还是让大夫瞧瞧的好。如果黛玉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忍不住好笑的哼一声,她研习了几年的医术,还不至于连自己的身体读诊断不来吧。
“去客厅做什么?”碰到这么一个用行动代替语言的,黛玉也只得跟着。柳逸轩年近十四岁,身量已经抽的很高了,迈出去的步子也大,黛玉跟他相比无疑是腿短之人,只得快步跟着。走了不几步,她便感到柳逸轩的步子明显慢了下来,倒是他来配合自己的节奏。
“到了你就知道了。”
黛玉微微嘟嘴,摸着下巴沉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