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头饿狼的眼睛闪着绿幽幽的光,在山中的夜晚,看得人心中发毛;映舒不自觉的向红袖靠了靠:“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狼?”
红袖也不明白,她们一直没有往山中深入,接理说在这中地方是不应该有狼的;不应该有的狼已经有了,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杀掉它们:不然,她们主仆就要填狼的肚子了。
三头狼身上都带着伤,不过显然是饿得狠了,虽然感觉到眼前的猎物不是那么乖巧,但还是一步一步谨慎的向红袖主仆逼近着。
红袖取出长剑来:“出去吧。在洞里我们更不容易对付它们。”
映舒面对饿狼有些怕:“姑娘,我们爬到树上去吧。”
红袖看了看三头狼:“如果能爬上去当然好。”她虽然是在野外第一次看到狼,但是却深知狼的聪明;这三头狼怕是不会让她们主仆有时间爬到树上去的。
红袖主仆一动,三头饿狼便停下了,只是不停的呜呜着,盯着红袖二人随时都准备扑过来的样子:它们也在等时机。
走出洞口之后,红袖才发现狼也是受了伤的,而且还是刀剑所留下来的伤:它们,怕是刚自人类手下逃得性命不久。
映舒虽然有些怕狼,不过心中更担心红袖的安危,提着剑伴在红袖身边。
“它们受伤了;”红袖低声道,眼看着饿狼眼一眨不眨,也不退缩:“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真要把它们杀死,或是惊走怕是很不容易的。”
狼饿极了的时候,也会拼命的。
映舒也看到了狼身上的伤口:“不会是被那些人所伤,才逃到了这大山边的吧?”
红袖轻轻的点头:“有可能。”她举起了剑:“一会打起来我们背靠背,这三头的狼的气力想来不多了,就算杀不死它们,也要耗死它们。”
映舒点头,紧张的盯着狼。
三头狼终于动了,一头狼扑向了红袖,有两头狼扑向了映舒:它们居然看得出来映舒对它们的惧意,认为这是一个软柿子。
红袖一剑刺向扑自己的狼时,另外手中已经取出石子,掷向了另外一头狼;让映舒不致于手忙脚乱。
映舒看到红袖还要顾到自己,心下的惧意全去:她不能让姑娘一味护着她;她挺剑刺向了扑过来的狼,伤到了那头狼。
三头狼很知道配合,居然和红袖主仆斗了一个旗鼓相当,一时间它们不能拿红袖主仆二人如何,红袖主仆也杀不死它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红袖和映舒连番的厮杀下来,面对生死已经极为镇定:只有如此,才会有一条生路;此时不能急不能燥,一定要稳得住心神。
三头狼却渐渐的焦燥起来,因为它们的气力就如红袖所料一样,正在慢慢的消失:它们可是有二天多没有吃一点东西了。
终于三头狼拼死一搏了,一头狼扑向映舒,两头狼扑向了红袖:它们几次攻向映舒,都被红袖所阻,这一次它们直接想要重伤或是杀死红袖这个猎物。
红袖喝道:“不要管我。”映舒如果此时对付那一头伤势较重的狼,一定能杀死它的。
久经厮杀的红袖主仆早已经心神相通,映舒此时并没有去顾红袖:因为红袖现在并没有受伤,她和红袖要活命,只有先杀掉一头狼才可以。
映舒并没有立时出剑,而是等狼扑到了近前时,她才狠狠的挺剑刺了过去:狼再想躲已经太晚了,那一剑便自它的咽喉穿过。
不过它的利爪还是伤到了映舒的肩膀,不是很重却也不轻了。
另外两头狼却没有放弃,反而扑得更凶更猛:虽然死了一头狠,但是对方也伤到了;那血腥气刺激了它们。
两头狼应付起来并没有轻松多少,红袖知道映舒的伤口长时间流血是不行的,再这样下去只流血也能让映舒很快的虚弱下去。
红袖终于也行了险招,她在一头狼扑过来时,先甩了一个石子击向另外一头狼,助映舒击退它的同时轻喝:“蹲下!”
她喝出的同时,长剑向天空举了起来。那一头狼已经扑到了眼前,只是红袖主仆都蹲下了,所以它并没有伤到人,反而被红袖的长剑划开了肚皮。
它临死前的挣扎却伤到了红袖的后肩部分,硬生生的扯下了她的一块肉。
另外一头狼立在不远处,用绿幽幽的眼睛看着红袖主仆;红袖主仆举起长剑来,也是冷冷的盯着它;终于,狼转身离开了。它知道凭自己是不可能杀得掉眼前的猎物。
红袖主仆直到那狼走了盏茶功夫,这才坐倒在地上收拾伤口。
收拾完伤口时,天色还没有放亮。红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狼:“剥下皮来,带着我们原来的兽皮,离开这里。”
映舒愣了愣:“去哪里?我们的伤……”
“去封川郡。”红袖看了看山外:“这大山我们一定要离开,这两头狼尸只要被那些人发现,我们的行踪便会暴露;而我们也无力挖个大坑埋尸,也没有那个时间。”
“而且我担心逃到山外围的并不是三头狼,再遇上什么猛兽,我们无法应对;而现在,已经无人能认出我们来了;除非我们自报家门,眼下我们看起来,和猎户差不多。”
“女猎户?”映舒苦笑,这世上哪里有女猎户呢。就算是有,也只能打些小兔子之类的,也不可能杀得死狼。
“不是女猎户,而是两个男猎户。”红袖微笑起来:“我们换成男子装扮,加上我们被伤所伤的伤痕,加上这些兽皮,很容易就能混入城中。”
映舒听明白之后点头,把狼收拾完之后,红袖辩认了一下方向,和映舒向着有人家的方向而去。
她们需要寻两身男子的衣服,也只能再去做一回贼了。
不过这一次她们运气不错,在途中遇上了一座猎户们所建,用来在山中长时间打猎暂时休息的房屋;里面便有几身破旧的男子衣服。
红袖和映舒找两身比较短小的衣衫换上,又把头发重新梳了一下;再把屋里收拾一番,免得被人看出这里有人来过。在天色微亮之时,红袖和映舒终于下山向封川郡而去。
就在红袖和映舒在晌午时分到达城门时,山中的暗卫们发现了死掉的狼:已经被其它的野兽啃咬过,不过那狼身上的伤痕还能辩认出来。
暗卫们的脸都绿了,原来他们要寻找的人,一直就在山中,就在他们的背后!暗卫们立时又展开了搜寻,这一次他们不再往深山里去找了。
只是在当天的下午,皇帝的调令也到了:让他们立时回京,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边关大军压境,皇帝现在需要大量的暗卫们出去随军。
暗卫们撤走不多时,沈妙歌等人便赶到了大山脚下;而此时,红袖和映舒二人已经进了城。
红袖和映舒把兽皮卖掉了,尤其是两张狼皮卖得价钱不错:如果不是伤痕太大,价钱还可以翻倍的。
卖掉兽皮所得已经得极为不错,红袖和映舒又把原本带在身上的银票兑出一些来,在城中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
红袖和映舒当然也去买了伤药来把伤口重新收拾了一番,主仆二人的打算是养一养伤,便再寻地保要个官凭路引,去寻沈妙歌等人。
城中并没有一个人怀疑红袖主仆,她们终于安下心来养伤,深居简出并不出去招摇;可是红袖放下心来两天左右,便开始呕吐不止。
红袖和映舒主仆都有些呆住了,她们相对默视良久之后,映舒二话不说跳起来就去寻大夫了。
大夫来了诊完脉之后,说了一句让红袖主仆不知道是喜是悲的话:尊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喜了;还有就是要多滋补,因为血气大亏这胎要保住一定要仔细小心等等。
接下来叮嘱了一大番话,不让红袖走动太多,不让红袖生气恼怒……等等,开了安胎与养血的药之后,大夫走了。
红袖和映舒面对面的坐着,可是谁也没有说话。
有喜了,这个孩子却来得这么不巧:要保胎,便不能离开封川郡——走动都不成,何况是骑马了。
这个孩子不要了!红袖也只是转了转这个念头:因为就算是不要这个孩子了,小产之后也是需要静养的,一样不能立时离开封川郡。
虽然牵挂着沈妙歌等人,但是红袖主仆只能重新打算,开始准备在封川郡生活一段时间,等胎坐实之后,再买一马车上路了。
这法子当然不是很好,只是眼下也只能如此;于是红袖和映舒这对主仆不再做兄弟,而是成了夫妻,而且在左邻右舍那里,成了私奔外逃的小夫妻;不过没有什么凭证,只是大家的猜测,倒也没有人去报官什么的。
当然了,无冤无仇的,老百姓们也不会做这等无聊的事情。
红袖和映舒都不敢买小丫头过来服侍,外出采办等一切琐事,都由映舒一个人担下了;虽然映舒这个小丈夫外出时,背后总有三姑六婆指指点点,但是她脸上狰狞的伤疤让众人都不敢当面说什么。
夜色降临时,红袖总会看着天空的星星发呆:妙歌,你倒底在哪里?能不能寻到我和映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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