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一晕了事的举动也行不通,便只能答红袖的话:“我出府的时候,是常常带着她们两个的;不过丫头们都是活泼好动的,我也没有拘着她们,上香或是买东西的时候,有空闲也由着她们去逛一逛,还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红袖淡淡一笑,正想再追问时,就看到外面一直急急的跑动声:“太夫人、夫人、少奶奶,老侯爷请你们速到老祖宗那里。”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但是如此急急来请人,当然是极为重大的事情;想到朝中现在的局势,红袖心中一突看向了太夫人。
太夫人看了一眼二夫人道:“来人,扶你们夫人到我的西上房去歇着;老二,你自回去好好想一想,再如此糊涂下去,怕是会惹得你们父亲大怒。”
对沈二爷夫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回自己的院子,太夫人也不再理会其它的人,立时扶着沈夫人和红袖的手,向外急行而去。
到了沈老祖的院子里,沈老祖歪在迎枕上闭着眼睛,而沈家长房的男主子们一个不少的都在;但是屋里却没有一个人说话,静得让人感觉到压抑。
红袖等人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放轻了,沈老祖睁开眼睛看到她们,只是轻轻的道:“坐吧。”说完又合上了眼睛。
扶太夫人坐好之后,红袖看向了沈妙歌:今天一早,还没有什么事儿呢,现在这是为了什么呢?
沈妙歌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想是让红袖放心无事呢,还是无奈的意思。红袖坐到了沈妙歌的下首,只是厅上的长辈们神色严肃,她不好开口问沈妙歌什么。
老侯爷轻轻的开了口:“今儿皇帝下旨,斥责了廉亲王,夺了他的亲王封号。”
红袖的眼皮跳了跳,垂下了眼帘谁也没有看:原来是这样的大事儿。
老侯爷的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不过没有让廉亲王自王府搬出来,只是让他继续在家中思过;同时,兵部换防了几支边关的大军,也调换了几个边关的大将。”
红袖听得心惊肉跳:换将!不会是换得沈家的“心腹之人”吧?
“换下来回京荣养的,都是有着我们沈家记号之人;”沈老侯爷的声音低沉低沉的:“虽然他们都没有被夺去将军之位,只是……”
皇帝对沈府已经有了制肘之意是明显的,对于沈家提拔上来的将领要施实打压了吗?红袖感觉全身的血都要冲到头上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廉王府之后沈家也要倒霉?
红袖连忙深吸了一口气:不会、不会,怎么说沈家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对皇帝从来没有过二心;他能在皇位做得牢固,沈家可以说是功不可没;皇帝就算要对付廉王,也不会对沈家怎么样的。
只是皇帝想把兵权收到自己手中,此事也能理解;红袖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只是心中的担心却在不断的扩大的;她不止是担心沈家,还在担心自己的父亲。
郑大将军那里,没有什么事儿吧?
就好像知道红袖的心中所想,沈老侯爷低沉的声音里提到了郑大将军:“我们姻亲郑大将军,皇帝因为他的毒伤,所以让他把兵符交出好好在府中将养,以期日后能大用。”
日后大用?!红袖猛的抬头,这明明就是在过河拆桥。
她是去过边关的,也见过边关的将士同敌人厮杀后的战场:那种惨烈非语言能形容,那是血,那是一条条鲜活的性命护卫了这天朝的万里江山!
那暗红色的土地里,有沈家子弟们的血、也有郑氏子弟们的血,当然也有郑大将军、沈侯爷、沈妙歌……等人的血!
虽然他们拼死所护并不单单是皇帝的那个皇座,他们要保护的是自己的国家,是天朝的所有百姓;但是,他们的确是为了皇帝流过血的。
可是呢,眼下皇帝翻脸便不认人;郑大将军在战场不记生死的拼杀,现在算什么?
红袖的眼圈红了,她不能不恼、不怒;为了她的父亲,为了沈妙歌、沈侯爷、更是为了那些死在战场上,永远不会再醒来的郑氏、沈氏的子弟们!
“这,算什么?”红袖轻轻的问沈老侯爷。
沉默了好久之后,沈老侯爷闭上了眼睛:“皇权,这是皇权所需。”
红袖其实是明白的,这就是政治,赤裸裸的政治;只是,她不能接受。但是不能接受又能能如何,她咬了咬牙重新低下了头。
这是古代,皇权至上!红袖,就是有再多的不服,也只能咬牙忍了。
她知道,她的怒火比不上郑大将军与沈老候爷: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眼下的心情更难过吧?只是铁人无泪而已。
“那个,我们没有法子;”沈老祖的声音就像自遥远的天边飘过来:“我们沈家世代忠良,不能做什么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情。”
就算是沈、郑两家肯做,但是以两家之力对抗朝廷,此事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这也是皇帝敢于发难的原因。
虽然沈、郑两家的在军中的威望极高,但那是保家护国留下来的;如果要犯上做乱,有多少肯义无返故的追随呢?他们两家人可从来没有安过这个心,此时要鼓动哗变根本不太可能。
背上一个叛国的罪名,也不是沈家和郑家的人想做的;红袖知道,古人重名有时候甚于一切。
“眼下,我们要如何应对,要如何做能保我们沈氏一族平安;”沈老祖的声音虽然沉重,但是却极稳:“廉亲王府我们保不下,也不能保;但是沈、郑两家虽然说不是一家,但是在皇帝的眼中就是一家。”
“今日收了郑亲家的军权,明日也许就是我们沈家了;”沈老祖看了一眼儿子、孙子:“你们,舍得吗?”
大权在握,八方恭维;沈家高高在上的日子太久了,如果放弃这些,沈老侯爷和沈侯爷能舍得吗?虽然他们父子常常说,平常的日子是福,但是久居高位之人,却不能真正能适应平常人的日子。
活了多半辈子的沈老祖看得很透,所以她才会问。
沈老侯爷长长一叹:“舍得不舍得,皇帝要我们也要给;只是,我们给了之后,能不能保住我们沈氏一族……”他摇了摇头。
沈侯爷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皱:他和沈老侯爷一样,都不想沈家败落在自己手中;只是,可是还有回天之术吗?
他们父子并不是贪恋权位,只是沈家在他们父子手中没落之后,他们实在是愧对沈家的列祖列宗;说他们虚荣也罢,说他们好名也罢,他们还真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红袖明白也能理解,人哪一个没有自己过不去的那一关?有的人放不下利,有的人放不下名,而沈家父子只是不想沈家败落:他们只是不想被后世子孙指脊梁骨罢了。
沈老祖又合上了眼睛:“现在做最坏的打算虽然早了些,但是你们心中还是有个底儿为好;至于其它的,你们看看再说吧,并不着急。”
“此事,也急不得;不论是应对、思索……,我们一家人宁可慢不要急;”沈老祖叹了一口气:“急了,怕就会坏事儿;你们男人家进出,更要沉稳,见人就要有三分笑意。”
沈老侯爷恭声答应了。
沈老祖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父子心里有数儿,就是五哥儿也是个好样的,我就是老了忍不住多罗嗦两句;也是你们没有瞒我此事,让我罗嗦我才罗嗦的。”
“去吧,你们应该要做的事情不少吧?平南郡主……等等,都是要打点的,忙去吧;不用担心我,我活了多半辈子,什么没有见过?你们只管做你们的事情,只要你们能好好的,我就会很好。”
沈老祖说完之后,又摆了摆手:“我乏了,去吧;我就是这个意思。”
沈老侯爷答应着,带着众人行礼之后退了出来。
站到了院子里,红袖才记起来,今天原来是个大晴天;太阳很好,天上没有几丝云,风也只是微微的有个风丝罢了:这天气,还真是好。红袖眯了眯眼睛,她有些不适应。
沈老侯爷看了一眼沈夫人和红袖:“走吧,到我们那里好好议一议;平南郡主、六安县主及一些王府、公主那里,少不得你们要去走一走;我们,走动的勤了反而不好。”
到了沈太夫人的院子里,众人坐好之后红袖才道:“平南郡主和六安县主还好说,其它的王府那里,如果我们去也不太好。不如利用茶庄为好,想要说什么话也方便些。”
红袖想了想又道:“不用刻意去请,六安县主和长公主正好要来造访,我们不如在茶韵那里设宴相待;只要传出消息去,让人知道我或是夫人、太夫人会时不时的去茶韵,有心的人自然去的。”
沈妙歌一抚掌:“对,正是!茶韵那边有人来往,皇帝就算心中生疑也不好说什么——原本那里就是人来人往的;茶灵那边我们父子也走一两趟,只是不能太勤了,也不要同王公大臣们单独相聚,想来皇帝更是找不到什么破绽。”
沈老侯爷和沈候爷对视一眼,轻轻的一叹道:“很好,你们夫妻果然出息了,可以独挡一面;日后如果有个什么不测,有你们……”说到这里忽然住嘴不说了,只说让红袖等人要小心在意等等,莫要被另外更有心的人听去不应该听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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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奉上,女人继续努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