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将军会如此“想得开”,得益于他的出身,礼仪规矩是他做了将军之后才学的;如同士族大家出身的人看不起他一样,他也看不起被士族们奉为金科玉律的礼仪。
有什么能比活生生的性命重要?名节?屁话!
红袖终于找到了穿越之后的第一个好处:有这样一个对封建礼教不以为然的父亲,实在是太过幸运了。
不过,她就算是离开沈家,再嫁依然是盲婚哑嫁;而且如果她所嫁的是一个成年人,那么改变他三妻四妾的想法并不容易,就算是能改变,这样的任务也太重了一些。
当然,也是因为沈妙歌这个小男孩儿为人还不错,又很聪明;所以红袖暂时还没有想过要离开沈府。
红袖认真的答应了郑将军她会好好研读兵法:郑将军是一片爱女之心,而且他的想法的确是很好。
父女二人回到上房时,已经很晚了;沈妙歌和郑姜氏都等在花厅上,父女两个人免不了被郑姜氏埋怨一番,不过他们好心情依然没有被影响。
郑将军是因为终于和女儿亲近了一些,而红袖是因为她解决了心头的烦恼。用过早饭后,红袖和沈妙歌没有回房,而是和郑将军一起到了书房议事。
议完事情之后,沈妙歌的心情也不错,不过他同时也有些许的不安:对自己家长辈日后的情形有些担心——自己的岳父,比自己所料想的还要厉害些!真的不是善茬啊。
所以,沈妙歌更加认定自己一个小孩子应该远离大人们之间的是非,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养病,以及玩耍,做一个好孩子。
沈妙歌其实对自己的岳父十分的感激:自己和红袖解决不了事情,他却一口答应下来——自己的“病”在不久的将来,可以完全好了!而且好的光明正大,还可以永远摆脱太医的算计。
用过午饭后,沈府忽然来人要接沈妙歌夫妇回去;当然了,他们主要是来接沈妙歌的。理由是沈妙歌身子不好,需要用药请医好好调理。
不过沈妙歌来了一句十分孩子气的话:“我就不回去,我就要住在岳父家!”然后拉起红袖,扶着映舒的手转身就走了,任性十足却又让人没有办法。
郑将军因为沈家来人而对沈府更加不满,神色上却没有带出半分来,反而好言安抚了沈家那位管家几句,打发他回去了。
次日上午,沈家又打发了人来:这次是给沈妙歌送药的。依然是昨天的那位管家,这一次他还带了沈太夫人的话来:姜太医过几日就应该到沈府给沈妙歌诊脉,请他到时一定要回去。
沈妙歌却眼皮都没有抬,自顾自的同红袖在一旁吃点心说笑,根本不理会沈府的人,让那管家十分的难堪——沈妙歌没有必要理会他,能在这个时候来郑府请他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郑将军又一次好言好语的把沈家的管家打发回去了。
看着送来的药,沈妙歌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那人,还真是怕自己的病情好转,还真是盼着自己死啊!生怕郑家给自己请大夫,还特意来说太医不日就要给自己请脉——堵死了自己所有可能的生路!
而老祖宗和祖母等人在做什么?她们难道没有一点怀疑吗?就任由那人如此摆布?沈妙歌的脸色有些阴郁,和他的年龄十分的不符。
郑将军轻轻一掌拍在沈妙歌的肩上:“琦儿,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你有何惧?”
沈妙歌立起身来:“小婿不是怕。”
“不怕又有何气呢?”郑将军又道。
沈妙歌立时明白过来,他躬身受教;郑将军大笑着打发他们小夫妻回房了,这个女婿很聪明,并且在前一日书房议事时就看出来他还很识“大局”,知道取舍。
姜太医是不是?郑将军嘴边含上了一丝冷笑:他就要会会这位姜太医!
沈府送来的药,根本连煮也没有煮,沈妙歌当然也就不会吃了;给沈妙歌诊过脉的老大夫在晚上,也被郑将军使一顶小轿抬进了府中。
他不怕候爷府的人知道:知道了又能如何?如果侯爷府的人敢闹上将军府来,他还要问一问,你们候爷府没事盯着我们将军府做什么?此事,一定要到金殿之上理论理论。
至于他晚上请先生来府上——他高兴,他愿意!天理王法有哪一条规定,晚上不许请先生过府诊脉的。不讲理?他就是不讲理了;谁让他是武人呢?武人嘛,就要在小事上蛮不讲理才像武人。
沈老祖闭着眼睛正在养神,听到去郑府的人回来了,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摆摆手,让丫头打发那人有什么事儿都去寻她儿媳:和郑家有关的事情,她现在是绝对不会理会的。
沈太夫人听完管家的话便打发他下去了;一旁的沈大姑奶奶道:“母亲,五哥儿在人家府上,绝对没有在自己府上照顾的周到;更何况……,还是借着太医回来的时候,快些使人接他回来的好;我一想到五哥儿可能受委屈,心里便是一紧。”
沈太夫人点头:当日沈妙歌走时她不知道,后来知道是沈老祖做的主,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倒是沈大姑奶奶提醒了她,郑家这个时候多少都会心头有气,他们是不敢找到沈家门上来,但是却保不齐会使脸子给沈妙歌看。
沈大姑奶奶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告退回房了。
回到自己房里,她看到桌面上多出来的上好绸缎等礼物,笑着对身边的丫头道:“不过就是老祖宗又犯了糊涂给母亲脸子看,却把那些人吓成耗子样儿;倒是让我平白捞了不少的好处,不要白不要啊,都收起来吧。”
那丫头笑道:“她们不想得罪老祖宗,可是又想在太夫人面前买好——太夫人面前,只有您才是真能说上话的人,她们不来求您还能去求谁?这些好处,也是您应得的。”
沈大姑奶奶自得的笑着坐下,看丫头们把东西收拾下去:她就是喜欢钱财啊;寡妇人家,也只有钱财才能给她安全感。
一晃眼便过去了三天。
因为沈妙歌在郑府不需要偷偷摸摸的吃药,而且有大夫给他诊脉调理,所以他好转的要比在沈府时快多了。
原本他来时身子已经好转不少,现在他感觉更好一些,便去求他岳父:他也要学武;郑将军倒是没有拒绝,他可不想女儿以后守寡,所以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沈妙歌极为高兴,因为他身子弱,所以沈家老祖和沈太夫人说什么也不许他练武;他得到郑将军的允可当即便去寻红袖。
他主要是为了告诉红袖:以后红袖不是他的师父,充其量只能是他的师姐。他一直很在意此事。
红袖原本没有把沈妙歌学武的事情放在心上,听他特意跑来同自己郑重其事的声明,自己只能算是他的师姐便便感觉好笑,随口说道:“你怎么可以改拜师父?”
沈妙歌得意洋洋:“有了更好的师父,良禽当然要择木而栖。”
红袖便羞他自夸:“你也算得上是良禽?顶多是一只飞不起来的小家雀罢了!”沈妙歌哪里肯依,两个人便又追逐打闹起来。
两个人正追得热闹时,听一个声音喝道:“不许你欺负我姐姐!你再欺负我姐姐,我、我……”我了半晌后道:“小心日后我长大做了将军,把你打扁!”
说得很有些威风,只是可惜声音太过稚嫩,没有一些威胁。
红袖两个人在听到有人说话后便停下不再打闹,看向不远处的小小的男孩子:他是红袖庶出的小弟弟鸿鹏。
鸿鹏这两日并没有见到红袖,今日很巧在园子里看到姐姐便不听丫头奶娘的话,硬是挣扎着、哭着非要过来。看着哭得满脸花的弟弟,红袖看了一旁满头是汗的奶娘,轻轻的一笑安抚了她们,然后取了手帕给鸿鹏擦拭:“姐姐就知道小弟最好了!以后你长大了,把他打扁啊。”
沈妙歌同自家的庶出弟弟们并不亲厚,认真来说应该是不相熟,看到红袖姐弟感情好似很好的样子,便也蹲下逗怀鹏玩儿;不大一会儿,两大一小三个孩子便笑成一团,沈妙歌和鸿鹏后来更是滚到在地上。
三个人正玩得高兴,远处郑将军和沈府的管家过来了。
当看到在地上滚得一身是土的沈妙歌时,管家的脸色可十分不好看:小侯爷什么时候如此狼狈过?他看向鸿鹏的目光便有些不善。
红袖看到沈府管家的目光后,立时抱起了鸿鹏来;沈妙歌当然也感觉到了那管家的神色不对,见状把鸿鹏抱到自己怀中,自顾自的和鸿鹏玩闹,根本不理会自家的管家。
这管家根本不是他父亲的心腹之人,他不但是信不过此人,而且有些讨厌此人:侯爷府的管家并不是只有一位,这一位也不过只是三管家罢了。
沈三管家自然是来请沈妙歌回府的,依然带着沈太夫人的话:因为姜太医已经在府中等着了。沈妙歌哪里理会这些?他只留下一句:“我就是不回去!”转身便和红袖又走掉了!
管家看了一眼一旁一言不发的郑将军,只得再一次一个人回去。
不久,姜太医便赶到了将军府,他的大嗓门儿一进府门便响了起来:“老夫的病人,有哪个敢乱诊脉、开药的?出了事情,他几条命都不够赔的!沈小侯爷呢,马上请了来随我走,还要不要性命了,真是乱来!快些去找……”
后面的话他还没有说出来,便被两个大汉叉起就扔出了将军府的大门:“你是何人?!这里是将军府,也是你能乱闯的!”不等姜太医大喊,那叉他的人用比他嗓门还大的声音吼向了他。
那两个人膀大腰圆,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骂起人来比姜太医刚刚还要理直气壮几分。
军汉,这两个人是军汉出身!姜太医可谓是见多识广,瞧出这两人的底细来之后,他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将军府,心底一阵发寒。
事情,难道要坏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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