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愣了愣,然后疯子一般笑了起来:“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让沈家做主,他们为什么会为我做主?他们就一群沽名钓誉之辈,岂会为他人着想!”
红袖淡淡的驳了一句:“夏虫不可语于冰!好吧,就算如此所言,沈家都是在沽名钓誉——那么他们助你再嫁,岂不正好博一个好名声?我天朝对坚贞之女很赞赏,却却家有孀居的官员并无额外之赏,也不会有人因此被世人赞一句好,非要留你在沈府有什么好处?”
江氏听了之后被驳的一时哑口,然后指着红袖破口大骂:“你有父亲疼爱,便以为天下的父亲都如你那个傻子父亲一般吗?你就以为天下个个都像你一样无法无天、视父母之命为儿戏吗?”
“你休要在这里耻笑于我,因为你不是我,哪里知道我的苦、我的痛!”江氏转身一指沈太夫人:“我夫婿死了,过了年余之后我才知道他是中毒而死!你们这些铁石心肠,自私自利的东西,保不住你们沈家的子孙,便不要祸害旁人家的女儿;如果不是你们无能,我夫婿如何会被害死?我又如何会孤苦一生?”
“钱?荣华富贵?这些能抵得上一个夫婿吗?可笑至极!你们以为多给我些月例,多赏我些东西,我就会感恩戴德?就是你们害得我如此凄凉——既然你们无能,那就让沈家断子绝孙吧,哈哈——!”
“老祖宗寿辰之日,那字、那字是你写的?”太夫人站了起来。
“是,就是我,没有想到吧?你站起来做什么,要打我嘛,过来,过来打我啊!我告诉你,你们沈家就活该断子绝孙,无能把儿子、孙子养大成人,便不要让他们再活到十几岁,活成半死不活的样子去祸害别家的女儿。”
红袖看着江氏,在心底深深的一叹:江氏的话也并不是全错了,的确是沈家不应该冲喜的,如此的确是有祸害人家女儿之嫌;但是每个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做法都不同吧,江氏虽然有怨气在腹中,也却不能牵连如此多的人啊。
死在她手下的人,倒底有多少?红袖想到了沈妙歌身上的毒:“五哥儿当初的毒也是你——?”
江氏咯咯的笑着,仿佛停不下来一样:“就是我,怎么样啊?只是可惜,我本来再用上一两年便能让沈家无声无息的断子绝孙了,却偏偏有了你郑红袖!”
她恨恨的瞪着红袖:“你毁了我的一切,你知道不知道?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一定会!”
红袖看着她,静静的看着她,听得出来她并不是在诅咒,她只是在陈述。
“你、还有你们,统统不会好死,老天爷没有眼睛,我会让他有眼睛的!一定要让你们沈家得到报应!”江氏依然在笑着,衬着笑声她的话没有显得无力,反而让人心底冒起一股寒意来。
“没有了?”红袖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淡淡看着她。
“那个老不死的就是我下的毒,沈二的那个孩子也是我下得毒,那火也是我让人放的;”她说到这里忽然看向红袖,疯狂的笑道:“还有你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我不是不想下毒,只是你太厉害了,让我总不找机会;不过,他们一样活不久的、活不久的!”
红袖还是淡淡的看着她:“就这些了?”
江氏止了疯狂的笑声,十分平静的道:“你是想问我都害死过谁是不是?”她忽然很温柔很温柔的笑了:“你知道那个箱子是什么吗?”
红袖不知道她为什么前后两句话不搭,不过还是道:“是什么?”江氏这话也问得怪,她不说那箱子里装得是什么,反而问那个箱子是什么。
“那是我的孩子;”江氏的笑容更加的温柔了,只是这种温柔只让红袖感觉到莫名的恐怖:“那是我的孩子,你知道不知道?”
江氏看向那箱子,目光柔得如同月亮一般:“你们想不想知道我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她忽然又疯狂一般的大笑起来:“你们打开看看吧,哈哈,打开看看吧。”
红袖挥手叫了茶香进来打开那个木箱,里面放着的一本帐册;茶香把册子奉给了沈太夫人之后,太夫人看了一眼全身便颤抖起来,第二眼她便闭上眼睛把帐册扔到了地上。
江氏看到沈太夫人如此,笑得更加的疯狂。
红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过去拣起了帐册一看全身的汗毛也倒立而起:上面所记都是江氏进了沈府一年之后,所死的沈家子弟们!
江氏大笑着看向红袖,等她也扔到那册子:她还是出了一口气的,虽然不能把那个太夫人活活的气死,但还是吓了她一大跳。
红袖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了江氏的面前之后,合上手中的帐册对着江氏的脸狠狠的、狠狠的甩了过去:“你还笑得出来,你还是不是人?”
“你也有脸说什么‘幼吾幼’?这里面的死掉每一个人,都无辜的很!”红袖没有想到江氏的心理如此扭曲:“你的不幸其实随时可以摆脱,只要你有勇气对长辈们说出你想要改嫁的想法;但是,我问你——这些死在你手中的人,他们可还有再活过来的希望!”
江氏被红袖这一下子打倒在地上,她尖叫起来:“你敢打我!我一个临死之人,你居然还要毁我之容!”她爬起来向红袖扑了过去:“你居然还要毁我之容。”
红袖只一脚,她便又趴在地上,冷冷的看着她:“漫说我没有毁你的容——只是你还有脸去见地下死在你手上之人吗?你还有脸见我那早亡的三哥?!”
“我虽然没有见过三哥,却听说三哥哥每每醒过就劝你改嫁,求长辈们一定要好好的安置你——三哥哪里对不起你?!是你一直不嫁,你还有脸怪这怪那,还有脸为了你的毒辣寻找借口!”
沈三爷和江氏没有感情,沈三爷只是不想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子,所以红袖才对江氏和沈二爷的感情一直感觉到惋惜;但就冲着沈三爷在临终之际还念念不忘江氏的终身,江氏也不能对沈府如此的赶尽杀绝,要灭了沈家的香火后代。
江氏却好像没有听到红袖的话,只是不停的嚷着红袖毁了她的容。
红袖看着发狂的江氏不明所以:她也太过自恋了吧?还是以为打扮漂亮之后,到地下去见沈三爷,沈三爷能饶过她的所做所为?
不过江氏的不知悔过,让红袖也极为生气;看着不停扑过来打自己的江氏,红袖一把揪住她:“你,知不知道错?”
“你敢毁我的容,我给你拼了?!”江氏却理也不理红袖,只管要抓、要挠,一心要伤害红袖以出胸内之气。
红袖看着她,心下的怒气越来越多:沈府死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居然在江氏的心中不如她的一张脸重要!
“你,知不知错?”红袖一把扯下江氏的一枝钗来掷在地上。
江氏更怒,更是拼了命的要伤红袖。
红袖又扯下一枚珠花:“你知不知错?”她并不是取下来,所以连扯带拽的,江氏的头发当然散乱开来。
江氏怒得张口就向红袖咬去,红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你知不知错?”
江氏呜呜作声,口里的话说不清楚却依然是咒骂红袖的话;红袖轻轻的道:“你还是不认错是不是?茶香,取刀子来,我要给你们三少奶奶修修脸!”
“不!不!”江氏大惊失色:“我错了,我错了!”
红袖把她掷在地上:“你的一张脸重过了那么多条人命?!来人,请江府的客人!”她原本不想为难江府的人了,但是江氏如此所为,江家的老爷夫人有一定的责任:如果当年不是他们不许江氏再嫁,也就不会有江氏的今天。
江氏听到之后,抬头:“郑红袖,让我梳洗一番。”
红袖不理会她,她苦求:“让我洗一把脸也好啊。”
沈太夫人气得道:“茶香,给我掌她的嘴!”她不想再听到江氏开口说话;太夫人的面色十分的难看,她看着江氏:“就算是我们冲喜不对,也是我们这几个老的对不住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那些无辜的孩子们!”
“你有毒,早早害死了我们不就成了,为什么非要对那些孩子下手?”沈太夫人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有些承受不住江氏的话。
一切的一切,居然是因为冲喜:是她造得孽啊。
“毒死你们?哪有这么便宜,我要让你们看着孙子一个接一个的死掉,疼不欲生才能出我一口恶气;”江氏一面用手理着头发,一面冷冷的看着沈太夫人道。
红袖合了合眼睛:“你还是省些力气和家人说话吧。”
江氏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红袖:“好,算你狠!”
红袖淡淡看着她:“不敢,论起狠和毒来,自古到今也无人能出你之左右。你,百死莫赎其罪!”
江氏正要说话时,就听外面传来了沈二爷声音:“孙子来给祖母、伯母请安。”
红袖的脸色大变,而江氏却再一次得意的笑了起来;她看着红袖用极轻的声音道:“你,以为赢了吗?现在定输赢,是不是太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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