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爷听到沈夫人教训了妻子之后,立时叩头道:“侄儿明白太过孟浪了,并且妻室待儿女如此不慈,也有侄儿管教无方的错;侄儿自请在祖宗面前认错,跪请我们沈家列祖列宗的原谅。”
沈夫人很欣慰四爷能真正的懂事成器了:“你说得对,萱儿的不慈你也是有过错的;就罚你在这里跪一个晚上吧;至于萱儿,要跪多久就由你来定吧——她是你的妻室。”
四少奶奶刚刚听到沈夫人的话十分的不满,什么叫做是她的错?好吧,她是不应该打女儿打得那么重,但是那是她的女儿,打两下就成了什么滔天大罪了,真是笑话。
不过她知道此时分辩这个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她的丈夫都不会站在她这边帮她说话,只会引得沈四爷大怒,加重对她的惩戒。
她想到所有一切都是因为红袖欺负她才引起的,当下一时冲动便把今天下午红袖打了她的丫头,又气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沈夫人和沈四爷听完之后,异口同声的问了她一句话:“袖儿(五弟妹)不在院子里,你在那里做什么?”问完之后,两个相视一眼,明白心里所疑是一样的。
不管是沈夫人,还是沈四爷都认为红袖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那个常常会无理取闹的人是四少奶奶;再者,如果当真是红袖欺负她,怎么发生在红袖的院子里,还是红袖自外面刚刚回来?
如果当真是红袖打了她的丫头,责骂了她一番,也应该是她在红袖的院子里做了什么:她只说红袖做了什么,却只字未提自己在人家院子里做了什么,事情一定有蹊跷。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两个人一起质疑自己,沈夫人也就罢了,那是郑红袖的婆母,可是自家丈夫是什么意思?没有看到自己在郑红袖的院子里受了伤?
她怒冲冲的又把红袖卖了二夫人的丫头一事说了,指着沈四爷道:“他听说之后,居然问也不问我一声儿,就把我的丫头也卖了。”
沈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来龙去脉,没有开口只是看向沈四爷:他不会无缘无故卖丫头出去的。
沈四爷便把伴月的话说了出来:“那不是五弟妹要卖二婶娘的丫头,是二婶娘自己打发了丫头出去的。”
四少奶奶怒道:“你扯谎!那人牙子分明就是郑、五弟妹叫来的,二婶娘就算是不想卖丫头,也只能卖了。”
沈夫人的脸沉了下来:“萱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就算是不想卖也必须要卖了?!”她对于四少奶奶意指长房霸道一事,当然是极为不满。
各房的丫头各房自己管着,长房可从来没有卖过其它房的丫头。
四少奶奶依然坚持那红袖卖了二夫人的丫头,所以把这个沈四爷吓到了,急忙把自己院子里和那个被卖丫头有亲缘的都卖了。
沈夫人听了之后道:“在这里说这些琐事,实在是扰了列祖列宗的休息,你们先跟来吧。”这事儿,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四少奶奶虽然心下有些后悔了,长房的人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况且那个郑红袖有身孕,最后怕也是自己吃亏;但是话已经说出去收不回来了,就决心要大闹一场:长房如果真要偏袒郑红袖,她今日绝不善罢干休。
沈夫人带着沈四爷夫妻直接去了沈太夫人那里。沈四爷狠狠瞪了妻子几眼:无事找事,就不能让人安生一会儿。
沈太夫人听完之后,只是让人去请红袖和二夫人,并没有出言责怪谁。
二夫人比红袖来得快,她听完此事之后满脸的愧意:“唉——!真没有想到会引出这么多的事情来。我那天看伴月自袖儿的院子里出来,便和她说了两句话,谁想我那个丫头去看自己的姨婆和妹妹时,就把这事儿说了。”
她看了一眼四少奶奶:“然后,然后,伴月便受了伤;我到伴月出来走动时才得知此事——嫂嫂是知道的,我向来不喜多舌的丫头,况且还因为那丫头生出了事情端来?怕萱儿和袖儿两个人再心中生出芥蒂来,所以我便打发丫头到了袖儿那里,让她唤人牙子来把那多嘴的丫头打发走。”
“伴月受伤的事情虽然不是我的主意,但到底是因我的丫头而起;我倒底是个长辈儿,所以打发丫头过去这么一说,也就是个歉意;哪里想到、哪里想到,又引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二夫人说着眼圈都急红了:“说到底还是我的不是,是我行事没有想周全,原应该还打发个给萱儿说一声儿的……”
“好了,你这个性子!”沈太夫人打断了二夫人的话:“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是想事事周全的,但是性子太软了一些——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和小辈儿打得什么招呼?!”
二夫人不敢辩,只能伏首认错。
红袖到时,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二夫人的丫头就是她要卖的,同红袖半点干系就没有。
四少奶奶听得气闷,除了瞪二夫人几眼之外也说不出什么来;眼下事情就全成了她的不是,完全是她的不是。
而红袖看到二夫人已经把事情都说了,便也委婉的表示了委屈:她的奶娘可是被人打得不轻。
红袖当然不能由着四少奶奶诬完她就算了:既然事情已经闹开了,她也就不必再隐着瞒着,今天就让四少奶奶知道,这个世界可不是围着她一个人转的。
听完红袖的话,沈太夫人恼了:“你好大的脾气!就是我们这些长辈儿,有什么错儿也不能说打人家的奶娘就打人家的奶娘——那是奶娘,你打得是谁知道吗?你这和打了郑侯爷府的脸面有什么区别?!”
沈夫人的脸色也变了,没有想到四少奶奶会打了红袖的奶娘;而沈四爷气得浑身哆嗦:他刚刚不知道此事,如果知道此事哪里还能容下她?
他要休妻,休妻!这种妻子,他如何能再要。就算这一辈子再也娶不到妻子,他也不要这样的妻子来败坏他的名声。
沈四爷跪了下来:“这妇人妇德一丝也无,几次三番的生事惹得长辈们操心生气,此为不孝——如此无德不孝之妇,不配为我沈家妇,孩儿请求祖母做主休了她。”
四少奶奶还在生气:不过是一个奶娘,也不过是推掇了几下,又是什么大事了;沈太夫人也太糊涂了,你现在就是对郑红袖再好,她能忘了你原来怎么待她的?
如果是我,一定弄得郑红袖活不得死不成,绝不会就此收手又去讨好她!
她自暗恨沈太夫人行事没有原则时,便听到了沈四爷的休妻之言,吃惊至极的看向了沈四爷。
她知道沈四爷当着沈太夫人说出来,绝不会是吓吓她的,那是当了真——难道他不想要自己的家业了?
沈太夫人和沈夫人相视一眼:休了静萱?她们没有什么意见,就算是对朝廷,她们沈府也有的是话要说;只是,三房那里——。
沈夫人开口了:“老四,你休要如此生气。”
红袖也道:“都是一家人,虽然奶娘被打倒也没有受什么伤,四哥还是饶了四嫂这一次吧。”现在不是落井下石的时候。
沈四爷却是心意已定,就是要休了四少奶奶不可:银子,其实多了也没有什么用,够吃用就可以了;而且,想要银子他完全可以凭自己去赚,用妻子的银子他出去还有脸见人嘛?
四少奶奶却恼羞成怒:“休了我?你休、你休!还就怕你不休呢。”
沈四爷听到她这话,更是非要休了她不可。
红袖见此,悄悄的对沈太夫人举起了三个手指:这事儿,还要看三房的意思;不然就算是沈太夫人等人同意了,为了四少奶奶的家业,三房夫妻二人会和长房的人拼命的。
闹家务事,可是太丢人了。
沈太夫人立时明白过来,打发人去请三老爷夫妻。
三房的夫妻二人一来,那还用说?当然是把沈四爷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也把四少奶奶训斥了一顿,认为休妻这种事情如此丢人,他们三房绝不能给沈府抹黑,这休妻之事是万万不能做的。
沈四爷拿父母无法,气得不再说话。
沈太夫人就此命沈夫人带着沈四爷和四少奶奶去祖宗面前悔过,又打发走了三房夫妻二人,只是提点了他们一句:如果静萱再如此胡来,万一伤到了红袖,那就不要怪她做嫡母的不给三儿子面子了。
三老爷只能喏喏应着,回去和三夫人商量如何才能让儿媳妇变得老实些:这是大事儿,所以他们急急的回去了。
到了供奉祖先的院子门前,沈四爷谢过沈夫人,又请沈夫人代他向沈太夫人认错,请祖母莫要生气,然后送走沈夫人之后进到厅上跪下不再言语。
他是当真是恼了妻子:就算他心底知道妻子喜欢的那人是五弟,他也忍了;可是今天,看到妻子对自己的儿女如此狠心,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下了。
休妻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直转来转去;没有说出来,是因为知道他的父母不同意;但是在沈太夫人那里,听到妻子的所为,他实在忍不可忍。
想到自家父母的爱财,沈四爷轻轻一叹,看来父母那里要好好的劝说一番:妻贤夫祸少,如果静萱还是不知道改过,留下她就是给自己家留一个祸胎啊。
他自跪在牌位想事情,对四少奶奶是理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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