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姑娘自那日见过廉王爷之后,便一直不见人影儿;就连她最喜欢听的书,好似也不感兴趣了。
红袖的事情也多,便不再关心连姑娘:此事也同她无关,廉王爷又是十分有主意的人,就算是太后也不能让他改变想法;廉王妃有丈夫护着,并且现在也不是没有一丝心机手段的主儿,想来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不再关心府外事情的红袖,把精力都用在了孩子和府内的事情上,日子平静而忙碌的滑过。
沈四少奶奶近日可是花了大把的银子在长房的身上,不论是沈老祖还是沈夫人、沈老侯爷还是沈侯爷,都被她孝敬了一番。
虽然东西沈老祖等人都言明不收,不过架不住沈四少奶奶的软磨硬泡:倒底是一家人,沈家长房在问明了沈四少奶奶的想法,就把东西收下了;不收,也是显得太过生份了。
沈四少奶奶如此用尽心思,也只是为了给沈四爷谋点事情做:他比沈妙歌还大一点,但是一直没有差事——府外的差事他是没有本事谋上了,沈四少奶奶便想着让他先领个府里的差事历练历练,日后看看能不能再去谋个朝廷的差事。
这事说起来正当的很,就算是红袖也不能说出反对的话来。
经过一番核计,沈四爷便有了差事:掌理京中几家铺子的出货——进货的事儿不敢交给他,如果铺子里来调货,他出了差错能很快补救过来;也的确是能历练的差事,沈家长房的人把一碗水端得还算平。
沈四爷如果能做此事做好,那么便会有新的差事交给他:人总是一点一点历练出来的;沈家长房的人也喜欢看到沈府的子孙们都求上进,而不是天天只知道玩乐。
沈四爷得了差事还是极高兴的,只是他却有犯愁:他不太懂这些事情啊,如果做错什么出丑还是事小,被长房认定为无能便真是无出头之日子。
沈家二爷现在混得很有些风生水起,在沈府里人人都敬他三分;四爷早就看得眼红了,只是苦无机会让长房的人看到自己的能耐罢了。
再如今有了机会,他当然要好好的表现一番;可是他向来没有管到这样的事情,还真不知道差事应该怎么做才好。
还没有走马上任的四爷,天天苦着脸在书房里对着帐册:他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么一点了。
四少奶奶早已经料到四爷会如此,这天她端了参茶给丈夫:“你何不到五弟那里去讨教?自家的兄弟他总不会不教你;”看到沈四爷脸上有难色,知他心事的四少奶奶又加了一句:“不论其它,眼下只要学会了理事,你做出一番成绩才是正经;到时,府里还有谁敢看不起你?长房到时一定会再给你更大更重要些的差事——到那时,四爷比二爷还差吗?”
沈四爷一听这话是正理,当即表示同意便去寻沈妙歌了;沈妙歌自然不会刁难四爷,很是耐心的指点他;不过四爷还真不是一般的笨,让沈妙歌教得十分吃力。
只是四爷发狠要争个脸面,所以学得十二分的用心,沈妙歌也不好打击他,只能想法子让他能学得快一些。
后来,沈妙歌直接带着四爷去了库里:不过四爷好脸面的很,在帐房等人的面前硬是装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来,从来不请教一句——他只和沈妙歌学,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再折这个脸儿。
沈妙歌也无法,只能每天同他在一起泡一个多时辰。
沈四少奶奶在过了十几日后,问起四爷学得如何,五弟待他可好等话;这些日子接触,倒让沈四爷和沈妙歌真正的亲近了三分,所以连连点头,言道五弟人很不错。
沈四少奶奶立时便道:“五弟如此辛苦,我看不如请他过来用顿饭吧;虽然也没有什么好的,但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不是。”
沈四爷一想果然就是这个道理,想想自己让沈妙歌费了不少的心思,而后的日子怕是还要麻烦他一两个月,便连连点头让沈四少奶奶准备着。
不过他也知道妻子和五弟妹不对盘儿:他这些日子常去红袖的院子里,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已经对红袖没有多少偏见;所以只是请了沈妙歌一人。
沈妙歌自然是不想去的,他不想见到他的那位四嫂;但是四爷是真心请客,又加上兄弟之前熟悉了,那里容沈妙歌推脱。沈妙歌推脱不过,便回房和红袖说及此事,想和红袖一起过去。
他可不相信沈家四少奶奶会只是想感谢他教四爷。红袖当然答应了下来,当她和沈妙歌到了四房的时候,四少奶奶一脸的微笑迎了出来:“五弟妹来了,快屋里请。”
四少奶奶一脸的笑意,让四爷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不过看到妻子对弟妹没有恶言相向,他还是高兴的。
两家人分宾主坐下,一顿饭吃得十分的喜欢。虽然事出反常必为妖,但是人家四少奶奶一脸的笑意盈盈,红袖只能防备不能就此对人四少奶奶图谋不轨——人家错过,你便不许人家改过吗?
红袖和沈妙歌虽然事事防备,但是沈四爷夫妇往后三五日一小请,**日一大请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就算是沈老祖和沈夫人也有些相信:可能是沈四少奶奶脾性改好了。而红袖和沈妙歌更加不好对人说四少奶奶的不是,他们夫妻也时不时的请四房的人过来聚一聚,在别人看来两房的关系已经是极好了。
时间久了,总有红袖分不开身不能一起去四房的时候,只得沈妙歌一人去:只有沈妙歌一人去的时候,沈四少奶奶便只会陪两杯酒便避开,十分的守礼。
红袖和沈妙歌也不自禁的想,也许四少奶奶真得是想明白了;想想她也不过是一腔痴恋所致,其人并不能说本性就那么坏。
此时,沈四爷已经出师,不过两房还时常有来往:自始至终,沈四奶奶并没有什么异动;现在沈妙歌已经不必再教沈四爷什么,两房的来往也淡了一些;至此,府中的人都认为四少奶奶已经变好了。
往前正好赶上八月节,府中自然有一番忙乱,红袖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四爷着人送了贴子来,说是八月节前请五弟夫妇过去吃杯水酒:八月节的时候,沈府自然是全家相聚的。四爷此时请贴子来,只能说是两兄弟很亲近了。
沈二爷也只是打发人来说,节后再聚:他刚自外地回来,累得骨头都散了,实在是不想再做什么应酬。
沈妙歌和红袖推辞了一番:知道他们是好意,只是两人都太忙,实在是太累不想晚上再去做应酬;可是四爷却亲自来请,红袖夫妇推脱不过只好过去了。
沈四少奶奶早已经等在门外,身上穿着红色的褙子,笑得很甜:“知道你们累坏了,我们今天晚上少吃酒、早用饭,让你们能早早回去歇着。”
红袖和沈妙歌闻言都笑了,和四少奶奶见过礼便到屋里入席;席间就如四少奶奶所说,只是吃了五六杯酒,然后便吩咐丫头们上饭。
他们又谈了后日八月节的事情,四少奶奶见此把大部分伺候的人打发下去:“免得她们嘴大四处乱说什么。”
沈妙歌笑道:“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四嫂倒是太小心了些。”
四少奶奶回道:“是没有什么大事儿,不过丫头婆子们平日里便没有什么事儿,有个芝麻大的事儿还能说半日呢,不要说是八月节这样的大事儿;说倒也没有什么,只是这些丫头婆子嘴里说出的话,哪个不是夸张了几分?万一传出去被人听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以真是你们兄弟做事不成呢。”
看她想得周到,红袖和沈妙歌也没有再说什么;红袖吃了一些酒菜后,便因为实在太累而起身告辞:她挂着孩子——每天总要和孩子玩一会儿再睡。
沈妙歌本来也要走的,不过沈四爷还有事情要同他商议:八月节的事情真得很多;是正经事儿,沈妙歌便留下来和沈四爷说话;而四少奶奶送红袖出门。
红袖回去之后和孩子玩了一小会儿,便困得不行歪在床榻上:“韵香,我先眯一会儿;等你们爷回来了再唤起来更衣睡下。”
他们夫妻一向都是一齐睡的,就算是累坏了红袖也不愿意自己睡下;她在榻上躺下一会儿便睡得死死的,还微微打起了呼。
韵香和茶香轻轻的摇头:“姑娘太累了。如果我们三少奶奶不是把八房的那位姑娘带到身边养,还能替我们姑娘一些。”
赵氏轻轻一叹:“今年偏就事儿多,不然的话大姑娘也能帮上一些忙;只是大姑娘眼下的情形,只要她能开心些已经是托天之幸,哪里还敢再劳动她?”
几人看红袖睡得熟,便各自坐下轻轻的说起了闲话:也无心做什么活计。转眼间便过去了一个时辰,可是沈妙歌依然没有回来。
“五爷和四爷有什么大事儿啊,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赵氏的眉头皱了起来:“时辰不早了,我看你们去个人把爷请回来歇下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议也一样了;事情没有忙完的时候,但是身子要紧可不能熬坏了。”
她说的话十分好听,不过意思韵香等人都明白:如果五爷不是在四爷那里,赵妈妈才不会这样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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