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亲王听到侍卫的话后,立时大怒:“当日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他的母亲是太子妃,后来皇上登基之后,追封他的太子兄长和皇嫂为皇帝和皇后;而圣贤便是他母亲被追封的谥号。
骂活人罪小,骂死人罪大;骂官儿罪就不小,骂皇家的人罪就更大。
郭大娘没有想到廉亲王的侍卫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对廉亲王的来历身世也不知道多少,立时便道:“不要胡说,奴家怎么可能会辱骂皇后?王爷,他们陷害奴家。”
诚亲王却没有立时应郭大娘的话,他微微皱起了眉头:郭大娘不是京中人士,对廉亲王所知不多,如果当真辱到了廉亲王的母亲,此事还真有些棘手。
廉亲王的侍卫轻轻的道:“属下们以为王爷是知道的。”
廉亲王大怒的瞪了一眼侍卫,喝退了他们后看向了郭大娘:“你敢辱本王的母后?你好大的胆子啊。”他的声音有些阴恻恻的,听着让人发瘆。
郭大娘哪里肯接下这样的罪名儿,她又不是活腻了,急忙分辩道:“王爷、王爷,奴家没有,奴家就是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啊,还请王爷明鉴。”
她说话的时候,一会儿看向廉亲王,一会儿看向诚亲王,也不知道她在向哪位王爷说话;不过她被吓得不轻,人人都看出来了;而诚亲王看到她如此模样,心才软了三分。
廉亲王听到郭大娘的话后似乎有些犹豫,看向了沈妙歌:“沈小侯爷,当时你听到郭大娘说了些什么?”他的语气柔和了一些,好似有些相信郭大娘。
郭大娘自己是真得认为自己没有骂过什么皇后,所以看到廉亲王如此,倒也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廉亲王硬诬她辱及什么皇后,她就是有百条性命也不够赔的。
沈妙歌欠身,用很慎重的口气道:“王爷,在下当日刚到此茶楼时便听到郭大娘在喝骂‘哪个出生时,你妈少给了你一双眼睛’;当时,她骂的是来砸她茶楼的人,那人自然、自然就是王爷您。”
廉亲王听完之后立时又一次大怒:“我还道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我还以为我的属下是听错了,不想你居然敢如此大胆!辱我母后,我岂能容能活在世上?”
诚亲王也吓了一跳:郭大娘的话还真是骂得太狠了些;妈,是指**里的老鸨——郭大娘张口就是“你妈”,换成是谁也不会忍得下。
他看到廉亲王的侍卫们要上前来捉郭大娘,急忙把郭大娘扶起站了起来:“王侄、王侄,你莫要生气,莫要生气,有话好好说嘛。”
廉亲王瞪向诚亲王,很有些脸红脖子粗、翻脸要不认的样子:“这种事情还能好好说?她辱得可是小王的母后!”
诚亲王搓了搓手:“不知者不怪嘛,她也不是有意的,王侄……”
“王叔,此事就算是闹到太后那里,她的性命也绝难留住!我就是拼了这王爷不做,也要把这个该死的妇人碎尸万段!”廉亲王那是不依不饶。
当日他便知道郭大娘喝骂的事情中,只是没有再提起,就是等今日:就算当日郭大娘没有无意中如此骂人,他也能引得她骂上那么一两句。
其实认真说起来,郭大娘并没有辱骂圣贤皇后的意思,也没有胆子敢骂廉亲王:只是她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来砸她茶楼的人会是廉亲王,所以才会气急出口。
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这样骂人算不算罪,就要看被骂的人是不是当回事儿了;而现在,廉亲王是很当回事儿的。
诚王爷现下可没有刚刚的恼怒,也顾不得让廉亲王做两件事情:还有什么比保住郭大娘的性命更要紧?
他好言安抚廉亲王,可是廉亲王就是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把郭大娘千刀万剐了才可以。
茶楼里一时间好热闹,廉亲王的怒喝,诚亲王的好言相劝,还有两位王爷侍卫的对立,加上跪倒在地上郭大娘的哭泣:只是茶楼外面有侍卫,这样的一场好戏却没有人来看。
倒是沈妙歌完全一个事外人的样子,站在一旁悠闲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好似看得很有趣儿。
现在郭大娘也不敢想着出气不出气了,她明白今天诚王他能保下她的性命那就很不容易了。
两位王爷吵嚷半日,在诚亲王一再说明郭大娘并不知道来的人是廉亲王,所以她并不是要辱及圣贤皇后,也不是要辱骂廉亲王之后,廉亲王的火气似乎小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郭大娘:“王叔一再为这妇人讲情,王侄我怎么也不能不给王叔面子;只是她言语间辱及圣贤皇后,王侄怎么也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想了想之后,他恨恨的道:“把她卖做官妓,送到边关去安抚那些将士们吧!”
诚王爷一听大为恼火:郭大娘可是自己的女人,王侄这话可真是不妥;只是他也只能当作没有听出来,连连摇头再三的为郭大娘开脱。
但是廉亲王就是不同意,非要把郭大娘卖作官妓不可。
最终诚王爷无法可想,只得道:“王侄,郭大娘的确是有错不能不罚,只是她虽然不是王叔的妻妾,却也是王叔的红颜知己;不如这样,王叔以五间铺子来换她如何?”
他是真不舍这么一个弱不胜衣、娇美动人的女子去边关受那非人之苦。
廉亲王却一口回绝了:他母后被辱如此大事,岂能是五个铺子能抵的?当然不成。
沈妙歌此时适时出口为诚亲王说话,廉亲王的口风终于又松动了一些;诚亲王忽然感觉沈家的这个小侯爷还是不错的。
最终,诚亲王用两个田庄和七间铺子来向廉亲王道歉,廉亲王才打消要把郭大娘卖作官妓的念头。
郭大娘上前跪下给廉亲王叩了八个响头赔罪,又给沈妙歌施道谢:她心中的气恼可想而知,却没有一丝法子。
就算如此,廉亲王倒底还是叫来婆子把郭大娘拖下去打了十板子才算完:叫婆子是为了给诚亲王面子;而诚亲王虽然心疼万分,却也无法再代郭大娘说请。
毕竟郭大娘是真的辱及了圣贤皇后。
郭大娘被打得屁股开花后被人扶了上来:她还要谢过廉亲王的宽宏大量。
诚亲王送走了廉亲王之后,心情并不好:少了那么多的铺子田庄,他心情能好才怪。郭大娘知道他在心疼银子,为了日后计她只能忍着疼痛撑着哄诚亲王开心。
她担心诚亲王不再管她的茶楼。
诚亲王看看被砸的茶楼,咬牙道:“珍珠,我给你银子你好好干!”银子给出去还是小事儿,只是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去。
他当然知道自己今天是被廉亲王算计了。
郭大娘闻言当真是惊喜异常,立时娇声请诚亲王到后面小院歇一歇;诚亲王点头刚想要走时,便听到外面来了人。
诚亲王现在心情不好也懒得理会是谁来了,他只想到后面小院去吃杯酒散散闷气。
“王爷,郭大娘的病情如何?”诚王妃的声音传来:“妾身不放心过来看看。”
诚王爷惊讶之极的回来:“你怎么来了,这种……”后面的话他没有说,略顿了顿道:“现在也无妨了。”
虽说茶楼被砸,和原来便不一样了;不过,这种地方还是能不来便不来为好。
他是说者无心,但是郭大娘和诚王妃都是听者有意。
诚王妃笑着展了展身上的绛色纱袍:“妾身包了全身,且车子与人都没有我们王府的表记;再加上现在这里……,想来是无妨的;主要是妾身记挂郭大娘的病情,担心王爷再忧虑心烦所以才来看看。”
她原本是不想来的,不过还是听了红袖的主意,最终来了:红袖的信写得清清楚楚,她知道来这一趟很值的。
而真就被红袖猜中,诚王爷虽然极宠爱郭大娘,对她可是说言听计从,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郭大娘并不得他敬重。
诚王爷一句话便让诚王妃心中的气消了大半,并且看向郭大娘时笑得更加的柔和、真诚。
而郭大娘心中的酸楚却到了极点:原来,这座茶楼她在这里无妨,而王妃却是不能来的!那她算什么,王爷倒底是怎么看她的?
她却不知道,越是高门大户越是看重妻妾之分,更何况是皇家呢?而她根本连妾都不是,顶多只是一个外室——就是随时可以抛下不管的女子,诚王爷会能待她如此已经是很不错。
王妃和诚王爷是一体的,就算她哄得诚王爷再厉害三分,也绝不能让诚王爷休了王妃迎她进府。
红袖此举虽然有着打击郭大娘的意思,何尝不是在点醒她?如果她知难而退,带着诚王爷给她的金银回家乡好好过日子,那么她后半辈子一样可以平安喜乐。
如果郭大娘足够聪明,便会及时回身:如此,大家都落个清净。
只是郭大娘却舍不下这繁华似锦的京城,更舍得下富贵的生活:回家乡过原来的日子,她已经不满足了。
不满足的下场便是她眼睁睁的看着诚王爷和诚王妃相谈甚欢,看着他们夫妻你一杯、我一杯的吃酒;看着诚王妃哄得诚王爷渐渐开心……,就在她的小院中。
用过酒饭之后,诚王爷心情好了不少,而诚王妃以郭大娘有伤在身需要好好调养为由,把诚王爷带走了;临走之时,诚王妃还柔声叮嘱郭大娘要好好的歇息。
因为郭大娘有伤,诚王妃没有让她出来相送;可是诚王妃的声音却清清楚楚传进了屋里来:“可惜她甘心……,不然王爷如此喜爱她,实在应该让她进府的。”
郭大娘没有听到诚王爷答了什么,她只是呆呆的坐着,直到诚王爷夫妇走了好久之后,她才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不顾一丝形像;因为,实在是太憋屈、太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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