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夫人在听到自己的孙子沈妙歌,还有孙媳红袖早就知道江氏偷情的事情时,比她得知江氏偷情还让她气恼:他们夫妻居然隐下了此事!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了一眼,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简单的败露,面对沈太夫人的怒火他们还真没有想到应该说什么。
太夫人伸出一指点向沈妙歌:“你、你可是我们沈家的将来的家主!你知道不知道什么事情叫做重,什么事情叫做轻?居然把我们沈家的名声置一旁不理不睬,你、你、你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吗?”
沈妙歌看到太夫人如此气恼,而且她所指责的事情他也无可分辩:他是古人,自然是认同太夫人的话;所以当下他撩衣跪倒在地上。
而红袖对太夫人的说法虽然能理解,但是却有些不以为然;怎么说一条人的性命也比什么名声重的多。不过现在这个时代,人们的值价观不同,红袖也是知道的。
她就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分辩什么人命重要,也一样跪倒在地上。
此事,就是他们小夫妻做错了;这,无可争辩。
沈太夫人看到他们跪倒在地上,心中的怒火更甚;她知道这是两个人承认自己早已经知道此事,只是却没有向任何人说,把事情瞒了一个密不透风。
她一指红袖喝斥:“你也是将来我们沈府的主母,如此处事置我们沈府于何地?置我们沈家的列祖列祖于何地?你、你以私情行事,根本就不足以担当主母之责!”
这话便有些重了。
沈太夫人倒底看沈妙歌和红袖还是有远近之分的,她指责沈妙歌的不对之时,却没有说他不足以做沈家的家主;但是红袖便不同,她直接斥责红袖不足做主母——她身为长辈,这样的一句话,对红袖来说是极重极重的。
红袖的威信在府中,一定会因为沈太夫人的这一句话降低不少。
沈妙歌听到太夫人的话,想开口为红袖分辩时被红袖轻扯衣袖给阻止了:红袖知道不让太夫人骂出来,说不定她一会儿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自己的确是做错了事情,骂两句她就老老实实的听着吧;谁让她做错了事情呢。
不过沈太夫人却越骂越厉害,红袖也还是强按着性子听着,喏喏连声的认着错。但是太夫人并没有因此放过红袖,后来指责红袖是有意纵容、包庇江氏和人**。
此错如果真定下,那红袖名声受污不说,而且不管沈妙歌如何沈家的长辈们一定会休了红袖的。
沈妙歌抗声道:“太夫人,我和袖儿的确是有隐瞒不报的错,但是瞒下不报却是孙子的主意,因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太夫人打断了:“够了!你们是一心不知错了。”
沈妙歌还想再争辩时,外面进来的了人,是沈夫人和田氏。太夫人也就收口不再喝斥沈妙歌和红袖。
沈夫人和田氏上前见过礼之后坐下,问太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夫人看了一眼田氏,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然后又对田氏道:“没有什么事儿,你就先回去吧,我和你们夫人有事儿要商议一下。”
田氏上前一福:“是孙媳请了夫人过来,因为孙媳有一事不敢自作主张,想回禀太夫人和夫人,请太夫人和夫人做主。”
太夫人实在是没有心情理会其它的事情:“有事儿明天再说吧。”
田氏没有想到太夫人会如此说,眼底闪过一丝焦虑;她也只能答应着起身,不过在她告退之时道:“太夫人,三弟妹的病情您还是过去看看的好,我、我实在是有些担心。”
太夫人没有想到田氏会提到江氏,便又唤住她:“你有什么事情要对我和你们夫人说?”
田氏知道太夫人听了刚刚的话上了心,便回身屈膝:“此事孙媳原也不敢乱说,生怕污了人的名节;只是后来想了又想还是对太夫人说的好,是非对错太夫人一定会有明断。”
“就在前几天,孙媳和三弟妹在一起做女红,三弟妹走后落在她坐的地方一块绢帕;”田氏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又接着说道:“孙媳拣起来本想打发人送还给三弟妹,可是一看那帕子,孙媳就改了主意。”
沈夫人并不知道田氏寻自己来找太夫人有什么事情,她进来之后便心思都放在了儿子媳妇身上,不知道他们怎么惹恼了太夫人。
直到听到田氏说到这里,她的脸色才变了:“田氏,有什么事儿我们明日再来回太夫人吧;这么晚了,莫要扰了太夫人休息。”
太夫人却冷冷的道:“我今天晚上已经是睡不着了,让她把话说完无妨的。”
沈夫人看向太夫人一礼:“如今府上老祖宗已经病倒,太夫人千万要在意身子,您现在可是我们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的主心骨;事情并不忙在一时,明儿再处置也不迟。”
太夫人不满的瞄了一眼沈夫人:“你总是这也怕、那也怕!就算是我的身子要紧,也要看是什么事情,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也是轻重不分。”
沈夫人只得住口不说了,只是她看向田氏时心里升出了几分不满。
田氏听到太夫人让她继续往下说,便张口就道:“那方帕子是男人用的,所以、所以孙媳才没有还给三弟妹。”
这一句话让屋里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江氏一个寡居之人,身上哪里会有男人的帕子!
红袖看向了沈妙歌,小夫妻的眼底都闪过了一丝惊疑:田氏早也不说出来,晚也不说出来,怎么就挑了今天晚上说出来呢?
现在江氏**的事情,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几乎是确定无疑了:原本也是事实,只是江氏根本无孕,还是一个处子之身;在这处时候确定了她和男人有私情,那用意当真是恶毒了。
看来,是有人想要江氏的命。
红袖扫了一眼田氏,她和田氏走动不多:田氏一向不喜红袖,所以两个人只是在长辈屋里见到之后打个招呼;对田氏,她还真是了解不多。
不过,红袖却知道想要江氏性命的人里,有田氏份儿;是不是还有其它人,眼下还不好说。
沈太夫人看到田氏奉上的帕子之后,气得一把掷到了红袖面前:“你现在还有何话说?你还有脸掌理沈府——你的心里可有我们沈府?!”
沈夫人不明所以,江氏的错为什么要怪罪自己的媳妇。
红袖拣起帕子看了一眼,然后道:“太夫人,孙媳和我们爷的确是做错了一些;只是我们并不是想瞒下此事……”
“不是想瞒下?!你们知道此事到现在有几个月了?如果不是江氏现在出了如此丑事瞒不住了,我和你们夫人、还有老祖宗不都还蒙在鼓里!”太夫人打断了红袖的话喝斥她。
沈夫人终于明白太夫人为什么和儿子媳妇过不去了,不过她不相信红袖和沈妙歌会为了江氏便把她**的事情瞒下来:这可是大事儿!红袖和沈妙歌一向是很明白事理的,不可能会置沈府的名声于不顾。
而田氏已经在一旁惊叫了一声:“啊?!五弟妹早就知道此事?!那、那为什么不早早的告诉太夫人,那江氏也就不会怀上孽种,处置起来也稳妥的多。”
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太夫人轻轻一叹:“现如今,却是有不少人知道江氏有喜的事情,就怕、就怕……”
太夫人想到江氏悄悄请来的几个大夫,一肚子的火气又旺了三分:此事万一传扬出去,他们沈家还有什么脸面在京中立足?她恶狠狠的看向红袖:“你代江氏瞒下此事,到现在事情无可收拾,你还不认错?”
田氏看向红袖:“五弟妹,你实在是不应该啊;”她说着一叹,好似十分爱怜红袖的长嫂一般:“你为什么要代江氏瞒下此事呢?你不知道此事有多大吗,你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帮江氏瞒下此事呢。你实在是不应该啊。”
“田氏!”沈夫人厉声喝了她一声,她是第一次怒了。
田氏的话在暗示什么,她相信不只是她一个人听出来了:沈府的人真得都当她是个摆设吗?居然在她的面前,就敢诬她的儿媳?!
太夫人瞪了沈夫人一眼:“你做什么,田氏也不曾说错什么。”
田氏已经跪了下去:“夫、夫人。”她好像被吓得不轻一般。
沈夫人盯着田氏,缓缓点头:“你起来吧。你很好、很好、非常好。”
田氏闻言有些微吃惊看了一眼沈夫人,她心中因为沈夫人的话生出了几分惊惧;不过她想一想沈夫人平日里的所为,也就释然了。
沈夫人从来不管事的,而且她的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此事又是由太夫人过问,她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如果不是她要借沈夫人的身份进太夫人的院子,她才不会去请沈夫人一起过来呢:沈太夫人过问江氏的奸情,她的院子便不是任何人都能进的;不要说田氏了,就是二夫人等人都进不来。
太夫人不理会沈夫人和田氏,看向红袖道:“你因何会助江氏?”她的目光炯炯盯着红袖。
她又想起了红袖的表哥:是不是红袖和江氏同病相怜,再加上收了江氏的好处——当初她就没有看错红袖,只是她骗过了府中上上下下的人。
太夫人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如果不是她错了,那么……
“说,你为什么要助江氏,是不是收了她的好处?还是、还是你认为她有什么你值得同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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