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侯爷对沈二爷的求恳沉吟良久之后道:“你要先纳个妾才好把孩子接回府啊。”
沈二爷一听立时谢过了沈老侯爷,只说一切他会办好;沈老侯爷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江彩云一来生下男孩底气壮了不少,二来虽然被红袖等人揭破了所为,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喊打喊杀,虽然折辱了她一番却还是把她送了回来;想来还是顾念着她腹中的孩子——其实,如果真不行就算跟着沈二爷也可以吧?
江彩云看着孩子的小脸心思转个不停:虽然沈二爷是个庶出的,不过却和长房的关系不错,而且总是沈家的人,怎么也比自己带个孩子在江湖上漂泊来得强。
越想她越感觉自己日后有了保证,便把惧意丢掉一心一意的养起身子来。
侯府这样的人家,就算是看穿了她的诡计也不会脏了自己的手,在有人看到她进入郑府后,根本不会把她杀掉.
到时,世人就会感觉郑府和沈府的人心太狠了:虽然这女子有不是,但怎么也救过两府的少爷姑娘,怎么能说打杀就打杀呢?
而其中的一些缘故是不能向世人提及的,所以她当然不会死在郑家或是沈家人的手上。
江彩云一个江湖儿女,熟悉江湖上的仇杀却不知道豪门中的弯弯绕:便不只是吃亏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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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那贱人已经生了。”
“生了?那就好,也免得我们动手伤了阴德,也无缘无故结沈家一个梁子;沈家,人还是不错的。”
“你们准备准备吧;他们那镖局居然敢吞掉我那宝贝,然后还敢向官府报我们是盗匪——如果不是你们阴头儿机灵,你们差一点便阴沟里翻船!那东西,她如果吐出来也就罢了,如果还是不吐,你们也不用要活口了。”
“主上,那宝贝……”
“这么久了,我的心早淡了;说起来,如果是这个时候被他们吞了宝贝,他们不报官诬我们是盗匪的话,我说不定还真懒得理会他们。那宝贝她爱说就说,说了就饶她一条性命;如果还是不说,那就算是我把宝贝给她陪葬了。”
“是的,主上。”
“小心些,注意着沈家的动静;那孩子沈家八成是要抱回府的,孩子一走你们便可以动手了。嗯,我们也算是帮了沈家的大忙,是不是想个法子去要点好处?”
那下属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的汗水。
“算了,我们还有大事呢,不能为了这么点有趣的事儿就耽搁了是不是?日后有对景的时候,我们再去讨就好了。”
那下属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那主子并没有把口中的大事当成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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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并没有理会江彩云的事情,她和沈妙歌每隔一两天便会见上一面:悄悄的;因为他们两府现在还僵持着,一方要和离一方就是不肯。
沈妙歌眉头微微皱起:“只查到一个叫桃红的姨娘,是四哥房里的人;据她自己说,是听到四哥酒后胡言,再听到四少奶奶的丫头议论什么立功——如果能让江彩云和你来个两败俱伤,那么我也就从些消沉不会再理事;那可就是四哥的好机会来了。”
红袖微笑:“谁能让江彩云来寻我大闹,谁便是立了大功;想来我现在心情不好,一定不会容下江彩云,不管是我还是我父母失手把江彩云打死或是打伤——她一个有孕的人,自然是经不起打的;可真是争宠的好机会啊。”
沈妙歌闻言白了红袖一眼:“桃红姨娘所说的两个丫头,有不少的府中的婆子丫头在桃红姨娘所说的那个时辰,看到她们去大厨房里送信;而大厨房也证实了她们两个人去过,时辰也对得上;最终证实那两个丫头在桃红姨娘说的时辰,根本就没有在三房的院子里;所以桃红又被加了一个意图谋害主母的罪名儿。”
红袖不吱声,只是拿眼看着他。
他瞪了红袖一眼:“我自然是明白,定是萱……,四嫂那人动得手脚;而且太夫人那天会去点心铺子,也是三婶娘撺掇的。”
红袖只是微微一笑:“她根本就没有想放过我,嗯,或许应该说是没有想过要放开你?”
沈妙歌有些恼意:“袖儿!”
红袖回视他:“我可有说错?”沈妙歌瞪眼:“她如何是她的事情!”说完这一句他又有些泄气:“说起来,这些年真是错看了她,一直以为她是一个胆小、善良的女孩子。”
红袖翻了一个白眼:萱姑娘胆小、善良?
沈妙歌正色看向红袖,只是脸上却有可疑的红色:“袖儿,这几天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无意中发现的。”
红袖等到他往下说,他却连着咳了好几声才道:“那个,四嫂好像在服药。”
“生病了?这也算是事儿,你又逗我是不是?”红袖以为沈妙歌又来逗自己玩儿。
“不是,不是。她服的那药,我刚刚来时拿去给墨神医看了;墨神医说那药是、是让妇人不会有喜的药物。”
避孕?红袖微微皱起眉头:萱姑娘已经嫁作人妻,为了她在沈家的地位,不管她乐意不乐意,也要为沈四爷生个儿子才可以;不然再过几年,她就要认个庶出的儿子到名下;以她的性情,是绝不可能养妾侍的儿子。
那她避孕是为了什么?她看向了沈妙歌,心中生出一个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可是沈妙歌带着些尴尬、还有十二分的恼意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因为,在她藏药的地方还发现了一些其它的药物;呃,墨神医说那些药是、是……,就是和江贱人那个红药丸差不多的东西!”
红袖听完恍然:她和沈四爷在一起用避孕的药,那让男人动情的药自然不是备给沈四爷用的,那只有是给……
红袖生气了,很生气!这萱姑娘也太过份了,嫁都嫁了还想着给沈妙歌生个儿子!
沈妙歌急忙抚红袖的背:“不气,我们不气!”但是他自己也气得不轻。
因为四嫂如此打算,置沈家于何地?置他们兄弟二人于何地?他沈妙歌岂是如此畜生不如的东西!
如果真发生了此事,沈妙歌也只有一死以谢天下了。就算如此,萱姑娘毁的不只是沈妙歌、沈四爷、沈家三房和长房:她毁得是整个沈府!
沈府如果真传出如此丑闻,沈府几百年的基业便全毁了。
红袖回头:“我不生气,因为我知道我们不会中计的;倒不妨来个……”
沈妙歌点头:“我也正是此意。只是气还是气的,我就很生气!”如果不是自幼一块长大,他一句贱人说不定就骂了出来。
萱姑娘亲手把她和沈妙歌的恩义断了一个干干净净,并且还成功的让沈妙歌恨上了她:她如果知道实情,一定会气得吐血而死。
日子一晃又过去了七八天,而江彩云的孩子已经出生有十天了。
江彩云这几天根本没有睡着,因为她和丫头婆子们都发觉到孩子的不同:他刚刚出生时,被产婆拍的哭了几声之后便极少哭;而且自他吃奶有了大小便,但是他却不会在大小便后哭闹以示自己的不舒服。
就算是一半天不喂他奶水,他也不知道哭:好像他不知道饿一样。
江彩云想到当初在沈府别院时大夫的话,心里闪过了不祥之感;只是却一个劲儿的安慰自己:也许儿子就是性子过静。
又过去了十天,孩子还是那样呆呆的躺着,你抱他,他没有反应:他手脚从来不动一下。
江彩云终于知道孩子是有问题的,她看儿子自喜欢变了厌烦,最终生出恨意来:如果儿子是傻的,那她如何能凭他进得了沈府?如何能让沈二爷容下她?
她的后半辈子就毁在了这个孩子的手上!
她想了很多,最终不想被沈家的人看到这个傻孩子:到时不止是耻笑这般简单了;为了自己,她终于在一天晚上悄悄的起来把孩子扔到盆里溺死了!
而沈二爷这天晚上来看孩子时,却看到孩子面朝下躺在水盆里:他早已经知道孩子可能有问题——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可怜这个孩子。
他看到孩子在水盆中时,不顾一切的推开门闯进去,捞起孩子时却发现孩子早已经气绝!
一旁地上坐着哭成泪人的江彩云;她看到沈二爷时扑过去,刚想说话却被沈二爷一脚踢开。
这一脚沈二爷十分用力,她的头重重的撞在了床上,立时便起了一个大大的包。
“你杀了他?你杀了我儿子?”沈二爷的眼睛直欲喷出火来。
江彩云看着狰狞不似人脸的沈二爷,惊恐的连连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二爷抬起脚来时,门外传来小丫头的声气:“我说姑娘,一大晚上的你不睡又折腾什么?你不睡,奴婢们还想睡呢。”
沈二爷的清醒了少许:他不能亲手杀这个该死的女人!恨恨的看了她一眼,他抱着孩子自窗子跳了出去。
而就在第二天,灰巾人便知道孩子不在江彩云这里了。当天晚上,一群灰巾人围住了小院子:“里面的人,除了江彩云以外,统统出去;我们只找江彩云一人算帐!”
明晃晃的刀光,两个小丫头和婆子胆战心惊的跑出了院子;而四周的民居中家家都紧紧关门窗,不闻一声动静:人其实都醒了,只是不敢声张,一心只盼着城中的兵马赶快过来解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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