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蛮流跺跺脚,带着一丝的怒意道:“你是不是非要去?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也算是你幸运,没有遇到那些..那些人,你现在身上带着阴阳轮,一旦被人瞧见,你以为你还能活命吗?”
幻天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窥视阴阳轮的人大有人在,自己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哪里会是那些人对手,可是他的信念始终未变,此时他才知道,一路走来,遇到一批又一批骑着龙兽飞驰而过的的木族高手,多半都是在寻找救走星帝的那个人,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会是自己这个半大的孩子救的,也没有搜查自己,不然自己早没命了。
他心中不由得暗呼一声侥幸,他站起身来,坚定的道:“就算死,我也会去的”
“没人管你!”玉蛮流怒哼一声,怒气冲冲的朝那个小山谷走去。幻天玑无奈,跟在她的身后。
星光下,两人一前一后,玉蛮流仿佛还在生幻天玑的气,不知道从哪里拾了根树枝,在手中狠狠的挥舞着,地面上的花草在她身影滑过后变的一片狼藉,看的幻天玑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道:“玉蛮,好好的花儿被你糟蹋了,多可惜啊”
玉蛮流停下身子,俏脸冷对,寒声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我还要放一把火把情断山烧了呢”话音未落,又扬起手中树枝狠狠的扫向地上的花儿。
幻天玑无奈的摇摇头,总觉得玉蛮流这个人实在是太小孩子气了,把所有的开心与不开心都写在脸上。怎么也不像一个十五六的少女。
到了白日他们相遇的那个小山谷,玉蛮流停了下来,幻天玑一个不察差点撞在了她的身上,干笑道:“你,你怎么停下了”
玉蛮流冷哼道:“我到家了,你可以走了,不,应该是去送死了”
幻天玑一怔,猛然想到男女有别,自己与一个花季少女在一起过夜,要是让别人知道总是不妥,他望了玉蛮流一眼,抱拳道:“恩,我是该走了,玉蛮,咱们后会有期吧”
“是后会无期,你出了情断山就会立刻死于非命”玉蛮流哼道,扔掉手中的树枝,双手插腰,脸上虽然气呼呼的,可是别有一番妖媚与美丽。
幻天玑不敢在看,他知道,玉蛮流对他来说如同以前认识的那几个伙伴,都是一个过客,当下又是一拱手,道:“告辞”
纵然天色已经黑了,纵然在凶险至极得情断大山,幻天玑踏着星光月芒大步离开,他看了看天空,选定了方向向北而去。
玉蛮流脸色微微的有些发白,大叫道:“大傻蛋,你还真走啊?你最好今夜就死在妖兽之口,别指望我去救你”
可是幻天玑的身影却是渐渐的消失在黑暗之中,一次也没有回头。
幻天玑行走在荆棘丛生树木茂密的山林中,心中此时倒是生出是一丝的豪气,能欣赏到天下无双的舞蹈,见到星帝大战君子神,他这一辈子已经不算白活。此时,玉蛮流红衣彩带翩翩舞姿依旧在他的脑海中萦绕回荡着,心中深深的为之折服,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忍不住仰天自语道:“真是美呀,要是能在看一段玉蛮的舞蹈,就算真的葬送妖兽之口哪有如何?”
感觉到天色已经不早,他也不再赶路,而是找了一颗参天大树,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这个树非常巨大,主杆三个大汉都不能合围,树杈处形成了一个颇大的空处,幻天玑躺在上面竟然还有空余,他左右看了一眼,自语道:“就是这里了,希望别出现什么飞禽妖兽吧”
从怀中掏出锦盒,取出星帝赠送给他的星空决,看了几眼后便又揣在了怀中,盘膝坐在大树杈处,微微的闭上双眼,感受着九天银河的星光。
这七日来他每夜都要修炼星空决,不过开篇便是感受星光月芒,由丹田处生出一道能量缓缓的流转全身经脉,这七日来,虽然没有引导处丹田之气,可是随着那极有节奏的吐纳,星帝打进自己体内的那些真气却是不再那么容易*,全部安静得呆在经络中。
冰冷的星光婆娑而下,幻天玑的表情祥和安静,如周围的环境一般静谧。幻天玑按照星空决中所述的呼吸吐纳之法,感受着星光月芒,大约一个时辰他缓缓的睁开双眼,自语道:“这星空决真是诡异,每次修炼之后精神都倍好,想睡也睡不着了”
他依靠在巨大树干上,轻轻的抚摸着月牙,想起星帝,心中有些感伤。
不远处,一棵大树上,玉蛮流眨着大眼睛看着幻天玑,狠狠的道:“大傻蛋,你竟然钻进这片树林,想死也不能这样”忽然她又自语道:“我是怎么了,这个大傻蛋的生死与我有什么关系?是了,白日你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想要救我,呵呵,你还以为小金真是你打走的呀?大傻蛋,天下第一大傻蛋大呆子”说着,她的嘴角渐渐的勾了起来,眼眸中充满了笑意。
幻天玑轻轻抚摸了月牙半晌,然后将它放在身后枕着,抱着黑剑闭目睡去。风,轻轻的吹过,带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野外露宿幻天玑十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应。渐渐的,困意袭来,脑袋越来越低,他,已经进入了梦乡。
“大呆子大傻蛋,你还真睡啦!”玉蛮流大气,忍不住低骂了一声。转目看向四周,忽然轻轻飘起。竟然御风飞行。轻轻巧巧的落在了幻天玑的身边。支着脑袋看着熟睡中的幻天玑,忍不住格格轻笑了起来,但又怕惊醒幻天玑,急忙捂住嘴巴。忽然,她的目光移到了幻天玑头低下枕着的阴阳轮,目光闪烁不定,几次想伸手抓取,可是又几次缩回了手。良久之后才轻轻的道:“大傻蛋,你说姐姐该怎么做呢?这阴阳轮乃是大荒神器谱排名第八的神器,我要是带回去,长老会就不会追究我三年前犯的错误,也不会让我当圣女,我就不必天天躲在这里与妖兽为伴了,可是,我要是将你得阴阳轮取走了,你怎么办,你岂不是很对不起你的星帝爷爷?”
她再三的思索着,忽然缓缓的摇摇头,轻轻的道:“算啦,算啦,流蛮玉已经在三年前就死了,我现在是玉蛮流,便宜你了大傻蛋,大傻蛋,你刚才自言自语说要是在能瞧我跳一段舞,就算葬身妖兽之口也无妨,这是不是真的啊?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舞,那你为什么要走呢,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幻天玑呢喃的一声,翻了个身,蜷缩着身子继续呼呼大睡,他这些日子来实在是太累了,不论是心理压力还是体力消耗都过大,能坚持到现在还是靠心中坚定的信念与星帝打入他体内的星空真气,不然早倒下了。
玉蛮流哑然失笑,借着月光看着幻天玑那张清秀的脸颊,脸色不由得红了一下。她以前贵为火族圣女之徒,姿色沉鱼落雁,舞技更是当下无双,不知道迷倒了多少青年才俊,可是没有一个让她心动的,她发誓要找到一个让她心动的男子,然后轰轰烈烈的相爱一场。所以三年前她断然拒接了火族圣女之位,离家出走,算是背叛了火族。想要回去那是没可能了。所以一直便躲在情断山中,远离火族数万里,三年来她一直期待着她生命中的男子出现,可是依旧没有,就在今日,她在教金甲毒芒跳舞的时候,幻天玑出现了,一个几乎没有修为连普通人都算不上的少年,提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黑剑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口中呼唤着:“姑娘快走”,她的心第一次动摇了。
为他鼓瑟,为他唱歌,为他而舞;
玉蛮流手托腮,眉眼桃花,水波流转。忽然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幻天玑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顿时羞的脸颊绯红。可此时,幻天玑却是嗯了一声,已然被惊醒。
玉蛮流心中一慌,足尖一点,整个人无声的朝上方飞去。
幻天玑揉了揉双眼,看了看身边得阴阳轮,又摸了摸那微微湿润的脸颊,疑惑自语道:“下雨啦?”举目一看,却见繁星点点万里乌云,哪里会是要下雨的样子,心中惊疑,鼻子嗅了嗅,空气中仿佛还隐隐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幻天玑无奈的苦笑道:“哎,和玉蛮在一起时间不长,怎么鼻子中老是她的香味,罪过,罪过”
他上面的一个树杈上,玉蛮流脸色红润欲要滴出水来,眼中羞涩中带着几分难掩的欢喜,自己想想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把脑袋靠着树干,双手捂面偷偷低笑起来。可是忽然却是猛的放开手,向下俯榄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反手一拉,将骨瑟扣在胸前。淡淡的紫红色光芒在她手指间流动着,赫然正是火族最上乘的巫法火焰。
幻天玑从刚才的惊醒还没有入睡,只是闭眼假寐,可是忽然觉得不对劲,一股野兽呼吸的声音从树下传来,急忙朝下面一看,顿时头发都吓直了。却见树下有一对铜铃大小的双眼正望着自己。借着淡淡的月光,他清晰的看到一头凶悍凶兽蹲在地上,硕大的头颅上有金黄色的螺旋角直指青天,大约三尺长短。
这妖兽比自己在苍云山所见的龙鸢兽要小的多,大概两丈长短,形态如马,却壮如狮虎,四蹄坚韧挺拔,尾巴鬃毛飘洒,在股后轻轻的飘动着。
幻天玑脸色苍白如雪,他虽然没有见过此物,可是看到那金黄色的角便猜出大半,暗呼道:“独角兽,是独角兽,天啊,我幻天玑今夜真的要丧命于此了”
他知道,以他这小身子骨还不够独角兽这种万兽之王塞牙缝的,心中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完成行帝临终前托付的事情。颇感沮丧。他握着黑剑,趴在树干上望着下面。却见那独角兽也在看着他,异样的幽光闪烁着,让幻天玑一阵头皮发麻,心中暗暗的道:“幸亏我在大树上,这凶兽应该上不来”